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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316)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唐寅“扫盲”,“此诗乃我大明贤臣于谦所作,于大人两袖清风,昭雪冤狱,为官为民,更是带兵多次击败瓦剌,迎回英宗,重振我大明国威!”

少年轻哼一声,“兔死狗烹,难逃一死。”

唐寅被噎住,祝枝山、文征明也是脸色不正,我想回嘴,卡巴卡巴眼没吭哧出来——历史我不熟啊,搞不好帮了倒忙。

“于大人国难当头之际,力挽狂澜,救国有功,不容置疑,却没有为朝廷树清毒瘤,景泰帝在位时,放任奸佞留任,故而有此一劫。”朱佑樘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有种救星来了的感觉,回头一看,朱佑樘正容站在门口,见我瞅自己,安抚的朝我笑笑。我下意识扬起嘴角,回应着他。唐寅看着,痛苦的别开眼,祝枝山轻叹了一声。

轻蔑的笑容从少年脸上退去,他缓缓站起身,昂头挺胸走向朱佑樘——即使他比我我还要矮,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桀骜。

凝望,在两个少年人的视线中展开,在严肃认真的表情下无声的博弈着,雅间里的空气随之激烈灼烧起来……龙争虎斗,巅峰对决——一个诡异的念头滑过脑海。定睛一看,还是两个少年,不由嗤笑,小屁孩……巅峰?

少年冷哼一声,作势要带着几个手下离开。

“停!饭钱!”我首先考虑的是银子。

少年转回头,邪魅地挑起嘴角,挥手示意叫巴鲁的手下拿出银子。巴鲁鄙夷地瞪着我,用力在桌子上砸下10两银锭,“穷鬼!”

我拿起银锭在手里掂量着,笑颜如花,“恕不找零,野蛮人。”

“你!”

“巴鲁,走!”少年身侧,一直不做声的长者说道。

巴鲁又瞪了我一眼,“呸”了一下抬脚走了。

我混不在意的笑笑,给钱不骂娘就行,否则天皇老子休想平安走出百韵楼。

朱佑樘望着少年的背影,垂下眼帘,似快速思索着,再抬起头,已挂上和煦温暖的微笑和祝枝山他们寒暄起来。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我身边一起吃饭,我偷偷看了眼朱佑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却觉得有点古怪。

第二天,正赶上满十日结算。一早起来,我就撅在账房里给“关系单位”结清前10天的账款。并根据楼里的“进销存”情况,制定了下10天的进货数量。屁大点事,全整立整也快到晌午了。伸了个懒腰,难免奇怪朱佑樘怎么没围着我转,往日点钱都不背着他,今日,难不成没来?

在后院“视察”完工作,就到了前楼,习惯性地上了二楼。走近朱佑樘的雅间,正见昨天那个狂妄的少年从里面出来,阴沉着脸,布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复杂深邃。借着开门的空挡,隐约看到朱佑樘背光站着,目光冷峻犀利,我莫名的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双手环抱,天,冷吗?

朱佑樘看到了我,走出阴影,如阳光般温暖地笑着,我用力眨下眼,错觉,幻视?我一定是操劳过度。

少年走过我身旁,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好似饥饿的野狼看到了果腹的猎物,我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出于人类最原始的自卫本能。不过短短刹那,他就远离了我的视线。我轻舒了口气,背脊无故又冒起了凉风,转头,是少年下楼前回视的一眼。

朱佑樘看出我失神,拉着我往雅间里进,又殷勤地照顾我吃饭。我想着没理由和自己肚子过不去,就没客气。

晚饭后,朱佑樘赖着不走,死粘人死粘人的,偏偏其他人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或者说见怪不怪,总之气得我磨牙,小宇宙爆发,索性不管不顾地把他往外推。可我哪推得动他一大小伙子啊,一来二去,累得自己满头汗,喊人来帮忙,所有人全装耳背。我愤恨地牵出黄黄,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关门放狗!”

朱佑樘人畜无伤的笑着,黄黄立刻倒戈,挣脱了我,蹭着朱佑樘的大腿一顿撒娇。我无语问苍天,男女老少,人畜通吃,这是何种魅力?

“好,很好,非常好。我明天就烧狗肉汤喝!”

黄黄一听有生命危险,就甩甩尾巴过来缠我,轻轻咬住我的裙摆往朱佑樘那儿死命拽着。我一跺脚,谁要是再敢跟我说狗是忠诚的动物,我就把他一起炖狗肉汤——分明是见人就撒娇,比有奶就是娘还狠!

黄黄见我跺脚,赶紧夹着尾巴跑到了朱佑樘身后寻求庇护。我何止无语,我身边人诡异,动物也诡异。朱佑樘很仗义地保护住黄黄,“一条狗而已,何必计较?吓坏了小家伙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在这儿住。”

“没空房。”

“前几天还有。”

“百韵楼恕不留男宾,公子自重!”

“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住了?”

我认真点点头。

朱佑樘泄气,“好,我回去。你要记得关好门窗,记得不要随意给人开门,记得……”

“喂喂喂,你到底走不走?”

朱佑樘叹息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我虽不明原因,但还是听朱佑樘的话,紧闭门户,小心应对。不过,一夜平安,我伸着懒腰坐起来,心想八成是他多虑了。可我万万没料到,自己少到可怜的好运只维持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楼。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种我从未闻过的浓郁香气,不是凝神香,这味道要浓烈许多,古怪许多。我暗叫不妙,刚想掩住口鼻退出,却让身后绕上前的一只手抢了先。白色的方帕覆满了这种异香,双眼立时昏黑,脑中一片迷茫,腿一软,朝后仰去……

唔……难过,头重得很,带得浑身都不爽利,强撑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骨碌起身,四下张望,房间里只有幽幽跳动的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好似鬼魅的眸光,暗夜中倍显突兀。霎时间,被一种寒意笼罩,我哆嗦一下——可怕,源于人类自身对未知的恐惧。

只想快些下地逃跑,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来不及倒回去装没醒,我只好警觉地看向门口,微微向床上躲去。

“醒得真快。”

“是你!”没有疑问,我想我该猜到是他。

少年看看我,走到桌边坐好,“掌柜的睡得还好吗?”

“不好意思,我认床。”

“那可糟糕了,明天起,我们就要长途跋涉了。”

“屁!我哪儿也不去!喂!小鬼,你到底是谁?”

少年高傲的昂起头,“巴图蒙克。”

“啥特?”

“是巴、图、蒙、克!”

“呃,”我眨眨眼,“巴图蒙克是啥?”

少年腾地站起来,蹙眉盯着我,流露出愤恨的神采,彷佛我亵渎了他心中的神灵一般。我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承认,他和朱佑樘一样,有种天生的霸气,没有笑容的掩饰就会释放出来。他见我小心地后退,却仍固执地瞪着自己,轻笑着慢慢朝我走近。我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到床上,而他,还在靠近。

终于,他站到我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桀骜不驯,冷哼着说:“记住,巴图蒙克是我的名字!”

我捣蒜似的点点头,“记住了,巴兄。”

“什么?”

“那,巴弟?啊,小巴?巴巴……”他一瞪眼,我噤声。扁扁嘴,委屈地说:“你不是姓巴吗?”

“别把我当成你们这群没用的汉人!”

“你是蒙古人,呃,鞑靼,瓦剌?”天知道我浅薄的历史知识,只记得课本上提到的鞑靼瓦剌。

巴图蒙克“嗤”了一声,说什么该给我点教训,然后我看到他低头解我的腰带。

“你,多大?”

“13。”

“我呸!MD,自己没长成呢,就想开荤!”我爆发了,管你鞑靼瓦剌狗屁蒙古,敢占我便宜,统统去见马克思!

我抡起左臂就要扇他耳光,巴图蒙克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腕,虎口和指腹处厚厚的茧子磨得我生疼。来不及抱怨,右手勾拳对着他的左眼挥出——这一拳才是我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