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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304)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百韵楼的生意进入了轨道,我懒洋洋地坐在雅间里朝楼下张望,心里尽是无聊。轻叹一声,有条不紊的生活似乎真的不适合我。转回头去,空无一人,这才意识到朱佑樘不在身边的日子空落落的——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大人们不敢来找茬,孩子们却不懂这些。比如——

“掌柜的。”

“怎么了?谁家办丧事啊,用得着苦着脸吗?”我开始后悔雇佣这个老账房,人是老实本分,可忒笨了点,楼里大事小情不管和他有没有关,肯定全由他出面告诉我,当个冲锋陷阵的烈士。欺负俺尊老爱幼不成?

“掌柜的,您,您去看看吧,那个孩子在后院混耍,萧大侠也拿他没辙啊!”

我一挑眉毛,“谁家的?哪进来的?”

“看样子是从后门溜进来的,这也没人认识啊!”

“嗯——”我伸了个懒腰,“走吧。”以太后起驾的姿态挪着职业方步往后院踱去。

这个小屁孩确实很能闹,把柴火弄潮,厨房一烧,就涌出浓浓的黑烟,诺大的后院跟着乌烟瘴气的,黄黄毕竟是一只友爱的狗,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躲在一旁装没事人……没事狗。我无语,文征明家的动物就是诡异。

走上前,我挑起男孩的下颌,以鸨母的神态打量这个被萧飞勉强制服的小屁孩。谈不上俊秀,生得倒是异常机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比别人多出N个心眼。小男孩很明显不喜欢我精致的食指,作势低头就是一口。可惜,我比他更快,我收回手指,给他额头一记暴栗,一皱眉,这才是狗吧!

“谁教你的?嗯?”

“哼!”小男孩一梗脖子,压根不买我的账。

我笑笑,还是只小蛮牛。正想再开口,却见四大才子之三趁书院午休结伴来此蹭饭。祝枝山走在最前面,看着一院子人围着个小孩子,好奇问道:“嫣儿,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遇到个小地痞。”我混不介意的说着,确实没什么可介意的,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而已。

唐寅和文征明也走上前,唐寅自然关心的是我,文征明却喊了声“是你!?”

众人一愣,视线回转到了小男孩身上,小男孩见了文征明有点发憷,低下小脑袋,转着小脚丫在地上画圈圈。

文征明会比我可怕?我疑惑。听了文征明的解释,我们几人恍然开窍。原来这个小屁孩就是害文征明比赛那日加入残联的“罪魁祸首”。

“哟……挺有心计的嘛!”我忍不住又扬起食指,非礼了一下他的小下颌。

小男孩被萧飞制住,反抗不得,别别扭扭的转着小脑袋。看着他不知是羞是恼的通红小脸,我打趣道:“你叫什么,小家伙?嗯……怎么,你的名字很见不得人吗?枉为男子汉哦!”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个女子不知检点,抛头露面,还换作男装去书院才是大逆不道!”

“你是文征明亲戚?”我把第一反应直接说了出来。

“嗯哼!”文征明清清嗓子,显然是面上挂不住。

我不以为意,继续逗弄着小男孩。

小男孩憋不住了,娇声喊道:“哼!我徐祯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才不怕你呢!”

“哦,你就是徐祯卿?”江南四大才子的最后一位,“前七子”之一,号称“文雄”的徐祯卿。我记得他和与文征明合纂了《太湖新录》,不想现在的关系竟然如此恶劣。我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大,我是来古代参观名人的吗?“往来无白丁”啊!

“难怪。”唐寅点点头,转身看向祝枝山和文征明,三人眼中皆是了然。唐寅又善解人意地给我解释了一下,很简单,徐祯卿的堂兄正是那个玩沉默是金的徐祯臣,小家伙当日的行为无外乎是为文鼎书院打击对手,至于有没有人指使或者误导了他,便不得而知了。

我蹲下身,示意萧飞松开他,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我相信你明白,战胜对手,该靠真凭实力,而不是投机取巧。试着排除血缘的界限,用你的心去看待身边的人,你会发现,许多人比你想象中的可爱。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是投机取巧的典型,但我不希望人人如此,那意味着世风日下。

“你,你不打我?你不是很坏吗?”徐祯卿怎么说是个不到10岁的孩子,不分场合实话都能实说出来。

我笑笑,“我只对坏人坏。”

“那,那我可真走了!”徐祯卿说着,试探地迈出了一小步。

“等等!”我喊住他,在他发出质疑之前说道:“下次来记得走大门,我招待你免费自助!”我承认自己有巴结名人的爱好。

徐祯卿愣了一下,听到免费吃喝马上笑开了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我站起身,对四个表情各异的男人道:“几位请先去雅间小憩,嫣儿尚有些事要处理,稍后过去。”转身,收敛了笑容去到厨房骂人去了。柴草不知道检查,后门不记得关,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该说说?

等我神清气爽地从厨房出来后,才发现四个男人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哎,怕是又被我吓到了。淑女啊,永恒的梦想。

随后在雅间里,我将萧飞介绍给你三大才子,虽然文武不搭边,但四个人的相处还算融洽,文征明似乎改掉了“看人下菜碟”的习惯,转而换成了欲言又止的小媳妇模样。我轻叹了口气,打发人找来玉凝一并用餐。他不是爱慕玉凝,只是还抱着让唐寅享齐人之福的美梦,即使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但他,不理解,这个时代又有几个男人能理解呢?

唐寅并没反对,或许他也怀着同样的希望,只是出发点看似值得谅解——不关乎爱情,而是责任的负累。遗憾的是,我依旧不能接受,我要的始终是独一无二。玉凝很快来了,见了这一屋子人,难免有点不适应。我邀请她坐到身侧,也就是唐寅的旁边,过了好半晌,桌上的气氛才“正常”过来。不过,唐寅并不擅长左右逢源;祝枝山、文征明领教过我的脾气,不敢多话;萧飞不知道前情提要更是不会主动开口,于是午饭就在这样“和平融洽”的氛围下结束了。

饭后,我去送三大才子。唐寅走在最后,小声说了句谢谢我。我不想他再有所误会,如实解释:“玉凝一个人吃饭挺孤单的,况且闷在屋里对她的身体不好,才找来一起吃的。”

“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你。”唐寅扔下这么一句,笑着走了。我怀疑他到底听没听明白。

朱佑樘消失了3天了后,终于重现人间。彼时,我正在喂猪——就是他送来的那只老母猪和一群小猪仔。朝阳把他的影子拉长,掩挡过我的,我站起身,忽略心中那股喜悦,朝他淡淡一笑。

“想我了吗?”

这是朱佑樘能说出来的话?我诧异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少年,眨眨眼,故作无谓的走回房间。因为我知道,他会跟上来。

我坐回铜镜前梳起头发,问道:“玉凝的事怎么样了?”

朱佑樘一愣,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然后阳光灿烂的傻笑着。我也笑了,想蒙混过关,没门!

“能赎出来总是件好事,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插上发簪,对着镜子理了理碎发。

“不想我吗?”朱佑樘不答反问。

我翻了个白眼,“回答我先。”

“是我先问的。”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朱佑樘学会了我那套打诨的功夫。“不说拉到!”我推开他径直去到了前楼。

我以为朱佑樘会跑来向我解释,奈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只是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只字不提玉凝赎身。一整天过去了,也没听见沈妈妈那儿传来消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朱佑樘“失踪”和玉凝赎身没有关系?

还没来得及分析答案,萧飞迎面走来请辞,说是要回应天府镖局。正经为工作,我不能说不行吧,但天色以晚,不免挽留。可萧飞异常坚决,无奈之下,只好诚恳的邀请他走镖路过苏州时再来百韵楼小住。萧飞点头应下,向朱佑樘一抱拳,大踏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