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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282)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这是……”我指着小瓷瓶,“玉凝你有病?”

金莲答道:“张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姑娘自幼身子弱,心肺有损,每每用药物维系。3个月前,遇到一位铃医,给我家姑娘按四季更替、五行变化开了不同的方子,这病才日渐轻缓的。”

我恍然记起了第一次见到玉凝时,金莲就是手提药包的。只是后来接触,未见玉凝吃药,才淡忘了这茬。如今想想,该是玉凝怕我担心,故意有所隐瞒。我摇摇头,扶坐玉凝好生宽慰。这一餐,没有食欲,桌上的食物只动了三三两两。

饭后,我惦记去城外练琴,千般不舍万般不愿的告辞。玉凝突然叫住我,让我先别来楼里。

“啊?”

“别多心,是我和玉萍几个姐妹两日后要去趟应天府。”

“去那儿干嘛?”

“万大人寿辰到了,应天府尹邀请我这个‘花魁’与楼中姐妹一同赴宴。”

“就那个十恶不赦的万翼?”

玉凝点头。

“那你……”我不免担心,生怕她吃了闷亏或是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

“嫣儿放心,这一年来我都挺过了,如今有了盼头,更会听你的话珍惜自己,好好活着!此次外局应天府所有官员皆会参加,料他不会给自己难堪。”

“既然躲不过,就勇于面对吧!你活得越滋润,万大人就会越郁闷。”我接着玉凝说。心中补充,你走几日,我比试就完了,省得消息不胫而走又添枝节。

玉凝苦笑,“是呀,横竖躲不过,不如让他见识下,我玉凝不再是任人摆布,听天由命的稻草人。”

金莲送我,我嘱咐她好生照顾玉凝,不免多问玉凝的病究竟怎样。

金莲道:“姑娘郎中、名医的瞧了不少,可都没找到病因,也就后来遇到的那位铃医算是找准了!说姑娘的病半是来自体弱,娘胎里带来的;半是来自于心。姑娘进楼前的事奴婢不知,但自从进了天香楼就终日不欢,奴婢看是忧郁成疾。按那位铃医的说法,姑娘只要按时服药,心绪不再受到刺激,便可无虞。虽不能根治,久而将养之。”

那群所谓的江南名医我是领教过的,为了李摇铃说的“病根”,来到苏州府后我就背着人看过不少。可他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我有啥病,其中几个说我天生体质虚寒,剩下的连这句都编不出来。我记得那时还在心中狠狠鄙视了他们一番,也就不再研究自己的“病根”了。

“辛苦你了,小金莲。”

“张小……”金莲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笑道:“张公子客气了,照顾姑娘本是奴婢的本分。金莲还没亲谢您赏的‘小小金莲’呢,喏!”说着指指发髻。

我笑下,“喜欢就好,别嫌礼轻哦!”

等我到城外的时候,众人正在客厅品茗。见我到来,唐寅、朱佑樘立刻问长问短。

“我去萧亚轩坐了坐,有点事。”我左看一眼唐寅,右瞅了一下朱佑樘,不等两人下话,拍拍手,“好了,到此打住!各进各屋,各练各的!”

祝枝山附和:“是啊,各自研习吧!莫忘记我们的时间只剩6天。

我在屋里弹了一会,想着得先弄到钱,便弃筝去找朱佑樘,谁叫他是我认识得最大的“大款”呢!

在主卧门口张望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是在偷听,确定没有“外人”才敲门而入。朱佑樘压根没在下棋,而是拿本《诗经》。

“我还当你和‘别人’下棋呢!”

朱佑樘放下《诗经》,随口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温故而知新,如今看来,这诗写得确实容情入景,美好得很!”

“好什么好?又没美女在水中采荇让你看到!”

朱佑樘笑而不答,“嫣儿琴技上遇到难题了?”

“没!”我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碗茶,“我是想问你借钱,怎么也得100两吧。”

朱佑樘贲儿都没打,从袖中掏出张100两银票。我轻咬下唇,真是人比人得死,100两银子问也不问,打水漂似的。

我认真道:“我给你打张欠条,纸笔递我。”

“欠条?不必了。”

“要打!这是原则性问题,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随便用你的钱!”

“非亲非故?”朱佑樘苦笑,“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是‘非亲非故’。”

“不,”我微微叹息,“我的意识是说,我这一辈子,只能心安理得花我家人的钱,其他人,哪怕是再好的朋友,我都无功不受禄。”我不想再欠人东西了,李梦阳那5两银子,怕是这辈子没机会还了,也不知那小鬼现在怎么样……唉,跑题了!算了,反正历史写明他会是个成功的文学家、刚正不阿的官员,我就别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借据是要有抵押的,嫣儿押什么?若是没有,就不必写了。”

我摘下“凤启”,“押它!”

“当真还我?”朱佑樘敛住一惯的笑容,眸光闪烁,说不清是伤,是痛……

我本想就此做个了断,对得起唐寅,可看到黯然失色的朱佑樘,张了张嘴,终没说出绝情的话来。精明如朱佑樘,自然看出我的犹豫,他拉起我的手,包裹着把“凤启”扣回其中,“不要还给我,答应我,替我好好保管‘凤启’。”

“可,可当时说暂时……”

“那么就延续这个‘暂时’!”

我急了,“你有没有想过有人更合适戴它?我粗心大意,细致金贵的东西未必合适我!”

“没有试过如何知道?嫣儿不是也无法笃定?”朱佑樘咄咄逼人。

“那你又何必执着?既然谁都不能确定,就让从意外中来的,潇洒的随风去好了!”

“不是所有东西全能被风吹散,这世上总有会凝于心底,永不破灭的存在。”

“小小年纪不要轻谈永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永远!”

“我究竟懂不懂,不要妄下断言。”朱佑樘收紧手上的力道,“你且留下,拭目以待。”

“我不能,我……”

朱佑樘缓缓收回手,背过身去,淡淡地说:“我知你对唐兄有意。这半年来,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让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你辗转来到江南,一直是他代我照顾你的,人皆有情,所以,我不怪你。但你们既然没有成亲,我依旧有权对你关怀体贴,不违伦常,不违道德!”

成亲?我脸色一暗,我和唐寅有可能吗?历史,家,妈妈……

朱佑樘不明所以,见我情绪低落,宽慰道:“嫣儿别多想了,我们不会强迫你,顺其自然吧!”

我叹息一声,也许最大的错误,就是那时收下“凤启”。如今,想还不易,割舍更难。收好银票,自取纸笔工工整整写下欠条,也不管朱佑樘的不解,随手丢给他,“即日起,限期1年,我会归还100两银票,没有利息。若是我还不上钱,人便是你的;若是还上,休再提那些不相干的!留好了,只此一份,不设保人,损毁无效,丢了不补!”

朱佑樘愣了一瞬,才谨慎接过欠条,望向蔚蓝的天空,“好!与天赌一次!”又转向我,“我相信嫣儿会靠自己的力量归还这笔银两,而不是依靠他人。”

我不明白朱佑樘与天赌个什么劲,口中答道:“那是!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走回房间继续苦练,实力差距之大,必须争分夺秒。好在我是个“考前恶攻型”选手,对于集中性、高强度的学习早就习以为常。

晚上回到唐家,我照旧修养手指,唐寅在书房里作画。

“伯虎,你累不累呀,都画一下午了!”

唐寅头也不抬,“此次赛试对‘六艺’,对我都非比寻常。”

“你的画副副价值不菲,尤其是仕女图,更是有名得要命!又不是和沈周,文征明他们比,想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