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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243)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唐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从后院里飞出,呆若木鸡,我来不及编瞎话,向“门卫”点头哈腰道了声歉,就拉起他的手往前楼跑去。

一进前楼,唐寅立刻停下脚步,“嫣儿,是你吗?你为何会在那里?”

“是我……我,我,我走着走着迷路了,不知怎么的就进去了。”我苦着脸,这编得忒没水平了。

唐寅当然不信,前楼到后院统共就那么一条道,想丢也太有难度了。

我只好换个编法,“其实,那个,那个,是艳情姑娘的霓裳羽衣舞跳得太棒了!我就跑去后院祝贺她,当时后院门口没人,我就冒蒙进去了。对,就是这么回事!”

唐寅一边听着我不着边际地满嘴跑火车,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又蓦地看向我,我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只好假模假样的把头扭向别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他微蹙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犀利的目光仿佛把我穿透。我心里发毛,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唐寅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中指伸入我的衣领里,在我脖颈后轻抿了一下。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下意识扒拉开他的右手。

他不慌不忙的收回右手,在眼前顿了顿,终握成拳头轻轻放下。垂下眼帘,沉思了几秒,再抬头时已恢复了常态,笑得洒脱,“走吧,祝兄在雅间里等着我们呢!”

“呵呵,好,走,走!”不管怎么说,再追问我出现在后院的原因,我就烧香拜佛,阿弥驼佛了,于是很狗腿地跟在唐寅后面。

祝枝山从开门的那刻起,就絮叨个没完没了,“我说这是怎么了?走了一个吧又走了另一个。扔下我老哥儿一个在这儿看台上的表演,多少兴啊!嫣儿你也是的,一走竟有1个时辰,我原想百韵楼再大也不能走丢啊,怎么就不回来呢?害我这个担心,伯虎也是的……”祝枝山转向唐寅,本该滔滔不绝,却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作罢,“哎,算了!”

“祝兄别恼,都怪嫣儿粗心。哦,台上是哪位姑娘表演?”既然不能多解释,转移话题就是最好的方法。

祝枝山果然上套,没在继续啰嗦,“轮到洛尘姑娘了,她也是今天最后一位上场的。”

我顺风就水说道:“哦,是十六楼中的官妓洛尘吗?我听说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舞跳得特别好呢!”

唐寅坐到桌旁,听不出喜怒的来了一句,“再好怕是也没机会了。”

“是啊!自艳情姑娘的霓裳羽衣舞后就少有上佳表现,甚至有出现失误的。”祝枝山一提到艳情就眉飞色舞,看来真动了感情。我在心中摇头,成为名妓的裙下臣,对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动神色地问:“祝兄觉得是艳情姑娘夺得花魁了?”

“也不一定,还有……”祝枝山看向唐寅,没了下文。

唐寅没转过头,接着祝枝山道:“还有玉凝的《卡门》。转了性了!哼,这两人互换人格一般,完全没了昔日的影子,免不了一番争夺。”

“嫣儿该是没看到玉凝既奇怪又妖冶舞蹈吧?”

“没看到。”我如实说,这时代又没现场直播可言。

祝枝山一拍大腿,遗憾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敢打赌从没人见过那样的玉凝,那样的舞蹈,喝!无法形容!俗不俗、雅不雅的。跳得人心都乱了,魂魄不自觉就跟着她的舞蹈飞到了九霄云外!简直绝了!”

“那么经典啊,实在太可惜了!”我装出捶胸顿足的失望模样,心中偷笑不已,看来《卡门》足够迷倒一大票男人了。

“两位再感慨下去,怕是会错过另一场‘经典’。”唐寅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可不,我可不愿错过洛尘姑娘的精彩表演。”我拉着祝枝山坐到桌旁,有说有笑地朝台上望去。

洛尘大美女跳的是蒙古舞,一身大红色的草原装,挥舞着系上红丝带的马鞭,灵动纯朴、青春活力。

唐寅往椅背上一靠,一阵大笑,“今儿个是唱那出啊!都转了性了!听说洛尘姑娘平日温柔娴雅,不想跳起蒙古舞来有滋有味。”

“哈哈,可不是嘛!真不知是我们以往看错了,还是这群女子的手段太高明了。”

我听得别扭,反驳道:“人都有若干张脸,或许是出于自保,或许是被生活所迫,这与手段高不高明无关,只是一种必然的生存方式。”除了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能毫无顾忌的哭笑,我不信世上还有人能做得到。

“人人如此吗?嫣儿也是?”唐寅突然把矛头指向我,搞得我措手不及。为难间,他又笑着替我解围,“开玩笑的,嫣儿别当真!”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丑笑,“呵呵,好笑,挺好笑。”祝枝山也凑过来打哈哈,这个话题才算过去。我再无心洛尘的表演,一心合计着唐寅的问话——他可不是个没心没肺、说话不经大脑的主儿,我是哪儿惹他误会了吗?

“嫣儿,你投票给谁?”祝枝山好奇的问我。

“祝兄呢?”我不答反问,心里有些犹豫。

“我,我也拿捏不准。”

“不是两票吗?一人一票,就不必费心了。”

唐寅出了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我很想为自己,不,为玉凝拉票,却觉得于艳情太不公平,便正容道:“祝兄心中该早有答案。今次大会采用民主的不记名投票,就是希望摆脱人情票,所以祝兄该选出自己心中真正的冠军。一人一票,看似做个两不得罪的老好人,其实不但对不起自己心中的真意,更对不起台上认真努力的佳丽。任何时候,第一只有一个,没有并列!”

祝枝山听我如是说,报告式的说道:“那我就投‘她’了。”

“你呢?”唐寅问我,“嫣儿说得头头是道,可我觉得话未说完,意犹未尽,你心中似有其他想法吧?”

唐寅委实够聪明、够敏锐,我知瞒不过他,只得招认,“玉凝太可怜了,一个女人为了比赛做出如此牺牲,她的背后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血泪啊!”

祝枝山忙问:“嫣儿认识玉凝?”

“嗯。”我点下头,又马上摇头否认,“不,不,不认识!我是听传闻,听传闻了!都说她为人斯文有礼、清心寡欲,如今却在台上大秀艳舞,不难猜到她心中的苦楚无奈。老实说,论舞技艳情姑娘技高一筹,可她在青楼混得如鱼得水,少一个冠军该无所谓。但玉凝不是争名夺利之人,她刻苦努力,不惜形象,该是有其他想法的。”

唐寅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了句“嫣儿真是善解人意”。

祝枝山看看我,又看看唐寅,最后把视线落到手中的两张票上,也没多言,提笔在上面写出了玉凝的名字。

“祝兄,你——”

祝枝山憨厚的笑笑,“嫣儿分析得有理,能帮就帮一霸嘛,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无论结果如何,我心中的花魁只有一个,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花魁称号!”

看着祝枝山忠厚爽直的模样,我忽然发现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艳情怎么可能对他的一片真心毫无感觉呢?

唐寅也在自己的两张选票上写上了玉凝的名字,然后把毛笔递给我。我接过笔,只觉有千斤重。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却又带头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什么逻辑!可叹我终不是刚正不阿的善良人,闭了闭眼,写下了玉凝的名字。

“征明没来,要不他肯定也会投玉凝两票。”祝枝山自顾的说。

投票细则中有我加入的明文规定,按人头、级别分配选票,不可代写、多写,否则作废记,因而没露面的文征明是没有选票的。偷偷叹了口气,不是贪他那两票,只是文征明头影不露,未免认为他太正直,正直到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