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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208)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今夜的唐寅不似昨日,已然神色自如的应对。他笑着把鸡汤反递给我,我忙把鸡汤又推了回去,这要是燕窝、珍珠粉,有益于美容养颜的我就不客气了。唐寅劝了我几句,见我态度坚决,只得作罢。

他边和鸡汤,我边在一旁絮叨:“我常听人说,学习要注意方法,伯虎那么聪明更不需要死记硬背。适当放松心情,劳逸结合,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方能取得最佳成绩。”

唐寅笑言,“嫣儿总有道理。家父、家母对我期望很高,我又错过了上次童试……哎,不提这些,实是自己希望能一展抱负,或许今次真的有点紧张了。”

我浅笑着“预言未来”,“伯虎不必多虑,你定能考取第一的。”

“哦,是吗?”唐寅开怀大笑,“嫣儿对我倒是真有信心。”

我诡异一笑,用手指轻轻点了唐寅两下,“因为你是唐寅,而唐寅就是本届苏州府童试第一名。”这是史书记载的,唐寅,年16,考取苏州府童试第一。而他现在所谓的17不过是虚岁而已。正是此次考试使他名声鹊起,逐渐成为江南名士。我不禁联想到他日后的落魄潦倒、蹇涩厌世,心生不忍,本想规劝几句,或者干脆要他放弃,免得晚景凄惨——明史记载唐寅“晚年颓然自放,谓后人知我不在此,论者份之。”转念想起白天文征明的反应,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只能试探地问:“伯虎真那么看重功名吗?”

唐寅自然不知我心中的五味俱全,自信满满地吟道:“陇头寒多风,卒伍夜相惊。转战阴山道,暗度受降城。百万安刀靶,千金络马缨。日晚尘沙合,虏骑乱纵横。”

“《侠客》是吧,我知伯虎你崇拜那些为汉唐边塞击敌立功的文士将领。只要国家需要,也有弃笔从戎,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只是,若是努力了仍得不到又该如何?”

“《侠客》?真是个好名字!就叫《侠客》吧!哈哈……嫣儿总是深得我心,取出的名字又与我的想法吻合。”

“拜托,我是问你万一不能如愿该如何是好,听重点行不行!”

唐寅不答反问:“嫣儿不是说我此次定能问鼎考场吗,怎会多此一问?”

我被噎得无语。

“哈哈……”唐寅放声大笑,“普天之下,视功名为粪土的恐怕唯有嫣儿一人,况且大丈夫生来就该有所作为!”

“是我太没用了,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寻访家人,寄情山水。”

唐寅诚实地说:“怎么会呢?我倒羡慕嫣儿的洒脱,也崇尚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在世为人,不甘碌碌无为才想拼尽全力一试,希望博得一世功名,为民请命,报效朝廷。日后老矣再退隐山林,享受田园之乐,亦不枉此生。”

我不知该怎样说下去,让唐寅抛弃人生理想?一个男人若是轻易被说服,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这样没主见的男人我更不屑一顾。若不是知道他写入史册的未来,我想我也会和玉凝一样,盼着心上人一展大志吧。讽刺的是,恰恰因为知道了,才更期望他早日遗弃那些得不到的奢望,转而投身逍遥。

唐寅看出我神情恍惚,关心的我怎么了。我无言。他道:“是伯虎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没有的事,伯虎多心了。我是困了,又不忍你日日挑灯夜读的。”

唐寅见我没有不开心,释然地笑道:“嫣儿说得是,我也想着这样的读法实在意义不大。其实早与祝兄约好,明晚出去玩呢!本想到时再说给你个意外惊喜,不想今天就憋不住了,哈哈……”

第三卷 乾坤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早该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聪明如唐寅,怎么可能去做那种只懂得啃书的书呆子?至于他的未来,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还是该让他意气风发的好好活着才对。人嘛,大小都该有个念想。我笑下,“好,我等着你们的惊喜!”

又叮嘱了唐寅别学到太晚,累坏了眼睛。见他点头应下,说再读一两篇就睡,我收拾好空碗,起身离去。

回到房间,我边做瑜伽,边想着唐寅、祝枝山、文征明三个才华冠绝于世,又一心功名,却仕途不顺的可怜人。或许这正是天意弄人最悲哀的结果吧。不禁又想起了玉凝,她是否要陪着文征明一次次感受失望直至绝望?我不知道金庸先生原意要将“小龙女”塑造成什么形象,是高贵清雅、出尘傲物的“冰美人”吗?在我浅薄的理解中,玉凝俨然是小龙女的转世,只是不会武功,会笑罢了。

次日一早,唐寅特意跑来嘱咐我做好准备,在房间乖乖等他回来,晚上一起出去玩。我满口应下,一白天都在期待太阳公公早点下山中度过。

申时一过,天边泛起了醉人的橙红,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唐寅下学直接来寻我,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匆匆从后门溜了出去。

“不告诉伯父伯母吗?”我奇怪地问。

唐寅诡秘一笑,“告诉他们就玩不成了!”

我被他那一笑迷得神魂颠倒,也不去追究,美滋滋跟在他身侧。

“来了,来了!”祝枝山在街口兴高采烈的招呼我们。我跑上前和他热情的问好,祝枝山草草应付了一声,就扭头问唐寅,“嫣儿是第一次去吧?”

唐寅不置可否的笑笑,倒把我这个当事人搞迷糊了。不过,看俩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我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强忍住好奇心,等待谜底揭晓。

我随两人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处从没来过的,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超繁华街道。我好奇地望向街里,入目满是莺莺燕燕、穿红戴绿的女子,听着那一声声拉客的娇笑,顿时明白过来。仿佛从赤道瞬间移动到了北极圈,拔凉拔凉的啊!

这里大概雷同北京的“八大胡同”,加上中国人做买卖有集中性,古今使然,这条几百米长的街道两侧全是大大小小的青楼楚馆。我咽了口干沫,靠!神秘兮兮的,该不是打算带我逛窑子吧?这惊喜可大了,简直是震惊!震撼!听刚才的话,唐寅他们还不是第一次来。我的天,打雷劈死我吧。难道史书记载祝枝山“好酒色六博,善新声,求文及书者踵至,多贿妓掩得之。恶礼法士,亦不问生产,有所入,辄召客豪饮,费尽乃已,或分与持去,不留一钱。”都是真的?我心中祝枝山光辉灿烂的大哥哥形象瞬间虚幻。

我闭了闭眼,强作镇定。祝枝山尚且说得过去,好歹是个成年人,只当他是只偷腥的猫好了。可唐寅才多大,满打满算17岁,这、这也太离谱了!是听说古人没有科学的生理观念,结婚早,没料到婚前的性行为更早……

我的脸色不自觉泛红,是羞的,更是恼的。我承认“守身如玉”对男人而言比对女人要难上许多。除了性别自身的生理差异外,与几千年来女性压抑的贞操观有着莫大关系。我也不是个保守不通人情的人,但是仍难改变自己对那群游历于花丛间男人的厌恶。在我的观念中,他们根本是不懂得爱情,不懂得尊重女性的可悲生物。明明你情我愿的事,却变成了□裸的金钱交易,哼,完全是对□的玷污。

我是知道唐寅晚年不得志才放荡形骸、不拘礼教,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偶像,自己心仪的男人——年轻的唐寅,天生是个“食色性也”之人。我难掩失望,本是满分的印象值骤然降低,哎,忍是心头的刀,恕是心中的如果,我还是选择如果吧!权当他少不更事,禁不住坏女人的诱惑好了。我咬牙切齿自我安慰着,脸色却越发难看。

唐寅发现了我的不爽,递个眼神儿给祝枝山,示意由他这个结了婚的过来人“教育”我。“嗯哼~”祝枝山领命,清清嗓子,“嫣儿不要介怀,我与伯虎见你是个洒脱之人,不拘世俗才带你来此消遣的。嫣儿该不会学那群假道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