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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203)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朝天鼻子并不白给,马上看出我对他的不屑,沉声挑衅,“兄台好文采,在下自愧不如,一时想不出下联,不知兄台能否对出?”

我差点没乐背过气,为了保持在唐寅面前的形象,竭力克制住了。哎,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憋出内伤。朝天鼻子真够蠢材,哪有人只知出上联,无法对出下联的道理,更何况我这个盗版别人的主儿。

“嗯哼~”我清清嗓子,主要是怕自己坚持不住笑出声,“当然有下联,不过要应景才是最好。兄台有所不知,在京城附近有座大佛寺,因此在下的下联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好联!”唐寅点头重复着:“‘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果真不错。嫣儿的才华,真令伯虎佩服!”

我抿了口茶,敛去锋芒,柔声道:“伯虎太客气了,我只是偶然想起的。你和祝兄的文采我是清楚的,你们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博闻强记。”是啊,我多诚实,是我“偶然想起”的,而不是“独自想出”的。还不忘借机强调唐寅和祝枝山有真文采,潜台词是在座其他自诩为才子的各位,不过是群酸书生,难等大雅之堂。

“哈哈……”祝枝山眉开眼笑,“我早知嫣儿是真人不露相了,今日一露相,果然是个‘真人’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被祝枝山这么夸奖,让我这个没多少真才实学的人委实汗颜哪!

“哼!兄台对的是不错,但我们谁人能知京城是否真有个‘大佛寺’,而非兄台为了对出下联假意捏造?”朝天鼻子显然不服输,继续向我挑衅。

我在心中冷笑,论才学我未必是你的对手,可论起智商,你至少比我低20个百分点。“既是如此,那我再送兄台一个下联,‘僧游云隐寺,寺隐云游僧’,这云隐寺就在杭州府境内,兄台不会还是不知吧?”

“呵呵……”一个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朝天鼻子,“知道,这个我们兄弟自然知道,却不晓得张兄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说话的是坐在朝天鼻子旁边,一身白衣、头戴四方平定巾的青年。看模样也算俊朗,就是太做作,大冬天的还拿把破纸扇来扇去,要风度不要温度。哎,当自己戏说乾隆啊,还是康熙微服啊。

我撇撇嘴,看来他和朝天鼻子关系不错,摆明为他强出头,要不也犯不着说话夹枪带棒的。可那是朝天鼻子先对我无礼,这个结果属于他自取其辱。

“那‘雁过鸣声留,留声鸣过雁’如何?‘山下看日落,落日看下山’如何?‘庭园满香花,花香满园庭’如何?‘花落池中泉,泉中池落花’如何?‘云漫风缭绕,绕缭风漫云’如何?‘书由自作主,主作自由书’如何?‘命薄多情痴,痴情多薄命’又如何呢?”我一时气不过,连续说了几个曾听过的下联。当然,这些无法与纪晓岚的经典原版相比,但刺激下在座各位“才子”绰绰有余。

“哎……”我轻叹,“其实,我本想说‘贤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贤’的,可惜啊——”末了,还故作遗憾地拉长了音。

“哈……嗯哼!”唐寅憋不住笑出来,又强扳了回去。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把头别向一边。我还没来得及看祝枝山的反应,对面的朝天鼻子就再也坐不住了。

“你!!”他大喝一声,在白了唐寅一眼的同时“腾”地站了起来,用气得直发抖的手指着我。

哟~挺挺高的嘛!进门时还真没注意,这家伙比子夜还高,有1.9米了吧。我心中偷笑,高就顶用啊,电线杆子还高呢。就你这“海拔”比姚明他老婆都矮,还想吓唬我?没品!

朝天鼻子见我毫无畏惧地盯着他,一脸的玩味。面上更是挂不住,脸红得和猴屁股似的。旁边的白衣青年慢慢收好纸扇,拉他复坐了下来,似又递个眼神儿,然后转头对我微微一笑,“张兄果然才智惊人,在下等自愧不如。今日先行告辞,他日再向张兄讨教,还望不吝赐教。”

我看得明白,那白衣青年不过是在脸皮儿上轻轻挂了一层笑容,就像和完面后挂上的干面粉一样,薄得经不起外界一点波浪。

我的目的本就是不想被他们看扁,不想在唐寅面前出丑。既无意纠缠,便淡淡说:“这位兄台客气了,嫣儿一时侥幸罢了。”

白衣青年朝我客气的点点头,起身抱拳告退。紧随他的是朝天鼻子,那厮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狠狠跺了下脚就追了出去。一转眼的工夫,又有几个人起身告退。我想拦也拦不住,心中暗叫不妙。

不肖半刻,天然居里就只剩下我、唐寅和祝枝山我们哥仨儿。我扯扯嘴角,没笑出来。这回玩大发了,把唐寅朋友全得罪光了。呜呜,毁了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极度郁闷的哭丧着脸,心想,现在要是哪家送葬的人手儿不足,排场不够,可以直接拉我去“友情客串”,我连情绪都培养好了。我把前额压在桌上,看不到生命的亮光,无奈被绝望包围着。

“嫣儿,怎么了,莫不是不舒服?”祝枝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咦?错觉吗,怎么觉得他在努力压抑着笑意?我也不抬头,贴着桌子摇摇。哎,谁愿意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显出无能、无知呢。况且,我怎么也看不惯朝天鼻子在如假包换的四大才子面前摆出不可一世的熊样啊!

我用蚊子声说了句“我错了。”

“什么?”唐寅反问。见我头垂在那儿,死人样一动不动,就问祝枝山可曾听清。

祝枝山再也坚持不住,大笑出来:“哈哈……伯,伯虎,嫣儿是在认错呢!”

“哦?”唐寅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问道:“嫣儿真的知道错了吗?错在哪了?”

“我,我……”我喀吧喀吧嘴,还是不认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打天儿就是“贤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贤”那句说得过分,可也没料到朝天鼻子他们那么没肚量呀。我小声嘀咕:“错就是错了,哪那么多问题。”

唐寅听出我态度不诚恳,摇头说道:“看来嫣儿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我猛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为自己做最后辩解,“我真没什么坏心,就是看不过他们的目中无人。一时没忍住就整了整他们,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生气走了,小心眼儿样吧。”

祝枝山接过话来,“所以你就说他们非‘贤人’了?”

我小嘴儿嘟得老高,委屈地说:“那不是我说的,是对联说的嘛!”

唐寅“扑哧”一声喷笑出来,祝枝山直抹笑出来的眼泪。我奇怪地看着两人,心中狐疑,有这样生气的吗?如此笑了一会儿,俩人都笑累了,唐寅才开口说道:“对子是你出的,你对的,却不是你说的,哪有这样的道理?嫣儿啊嫣儿,你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

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可我只是转述某人的下联。从这个意义上讲,当然不能算我“说”的了。不过看样子两人不是真生气,便大着胆子探问:“你们不生气了,啊?”

祝枝山眼中含笑,“生气,为什么?我和伯虎岂是小气之辈。”

唐寅接着说道:“是啊,何况今日这‘鸿门宴’,全赖嫣儿的精彩表现才顺利通过的。”

我彻底蒙了,鸿门宴?唱得是哪出啊?祝枝山见我一脸迷茫,耐心讲解起来。我这才了解个大概,原来朝天鼻子他们和唐寅不是同一家书院的。说白了就是两家书院视对方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搞得学子们也分派对立,互相看对方不爽。说是诗友会,其实今日是朝天鼻子他们下的战书,比较两家书院的学生们哪个更有才些。

唐寅和祝枝山在当地文人圈里多少有些名望,尤其是已考取了秀才的祝枝山,更是朝天鼻子他们的眼中钉,总想借机羞辱一番。本来祝枝山约了同读六艺会馆的其他人来共同对敌,可那人昨夜着凉,如今上吐下泻的,所以只拉了唐寅,捎带着我来助阵。没想到,被我这个不属于任何书院的人搅了局,破坏了朝天鼻子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