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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196)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冰山”仍没看我一眼,我有些失望,他不说话,我也不走。我知道这是一场忍耐力之战,谁先放弃谁就输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咬紧牙关硬挺着,终于,“冰山”有了反应,他把长剑归入剑鞘,倒:“明日寻船南下。”

“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冰山”是为了改走水路,取道京航大运河才特意折回德州的。这真是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早知如此,我何必演得那么辛苦?

本想再说几句,奈何“冰山”摆明一张送客的臭脸,只好知情识趣的离开。末了,似乎联想起了什么,下意思回头看了一眼幽深凝重的长剑,不过终因太过激动而没在意心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回到房间,一想到明日将和“冰山”坐船南下,我就兴奋得睡不着觉。转念一想,上了船恐怕十天半个月下不来,赶忙叫来小二备好笔墨,给张峦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以免他真让全府出动来寻找我的下落。封好信,又让他帮我送到民信局找巡城马送到沧州府的张府别院。因多打赏了,小二满口应下了。我本意想直接把信寄到兴济镇的张府大宅,可叹明代通信业实在不发达,只有大中城市和交通枢纽级才设有民信局,里面的巡城马就相当于我们现代的邮差,是负责为客人送信的。因而,只能把信送到沧州府去,好在张峦平日都在那里办公理政,效果一样。

站在船头,向远处眺望,水天一色,茫茫无边,清冷寒凉,别有一番萧索空寂的超脱感。美的淳朴、美的孤傲。

“小张兄弟,天冷别在外面吹北风了,进仓喝点酒暖暖吧!”

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此船的总管沈伯。便笑着点点头,随他回到仓里。接过暖好的酒,也不多客气,缓缓饮下。这是我几天来总结出的经验,沈伯是个豪爽的生意人,最讨厌人扭扭捏捏的。我若是在他面前拿腔作态,他是一万个不乐意。我本也喜欢直来直去,倒省了假模假样的繁琐。

我不喜饮酒,觉得怪苦怪辣,不如果汁甜美香醇。但不得不承认,喝酒确实能祛寒暖身,闲来无事就与沈伯边饮边聊。

我对沈伯的印象很好,当日能搭上这艘船全赖他鼎立相助。

正月里,沧州以南的水域全部开航。可我和“冰山”有马匹跟着,一般的民船、客船无法承载。加上正直新春佳节,运河上的船只少得可怜。我在码头上晃了半天,也没遇到合适的。正失望的往回走,偶然朝码头西望去,那里刚泊进一艘20多米长,两层楼高的大船。我眼睛一亮,赶紧奔过去与人搭讪。

结果船夫说这船是人家的私船,只运货不载商客。一句话把我了“撅”回来。我不甘心,发挥“唐僧精神”死缠烂打。最后把船夫吵得直想跳船自杀,只好帮我引见了沈伯。

虽被称为沈伯,可年龄也就30岁冒头。后来问人一打听,才知道沈总管全名沈亚钧,为人处事颇有长者风范、公平得体,又沉稳睿智、内敛锋芒,故此被众人尊称为“沈伯”的。沈伯听明白我的来意,哪怕我愿意出10倍的船价,仍是面露难色。这个我也理解,即便贵为总管,终究不是船主、不是老板。用现代的话讲,也是给人打工的。

有这么大的船人,肯定富得流油,利诱自然是不好用了。好在我聪明,迅速调整“作战策略”,改用对付“冰山”那招,装得要多惨有多惨,说着自己千里寻亲的“凄惨身世”。那副恶心的嘴脸,再次帮我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沈伯应允我和“冰山”上船,路费分文不取。只是为了回家后方便向主人交代,让我们在船上当帮工。我也没多想,解决眼前上船问题是关键,就千恩万谢的应下了。

初始,我真有些担心,生怕“冰山”不肯干活。那么个冷俊的大侠,拿刀拿剑行,要是拿着抹布、扫把不是有辱形象吗?可上船后,并没人指挥我们干活,我的一颗小心肝啊,才算彻底放下。

沈伯见我是个弱不禁风、命运多舛的“小伙子”,时常与我闲谈,对我异常照顾。我从不介意发挥自己的语言天赋成为“陪聊”,加上船上的生活单调乏味,也就高兴的陪他谈天说地。沈伯见我开朗健谈,对我越发体贴。

船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充裕了,我有了N多机会与“冰山”沟通。当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冰山”依旧不搭理我,不过我还是很不要脸的乐在其中。哎,不吱声就不吱声吧,我权当在欣赏一尊绝美的艺术冰雕好了。于是顺势发展下去,我虽然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也不多话了,只是笑吟吟的花痴般盯着他瞧,沉醉于无声的美妙。

唉,谁叫你生得这么完美呢!和韵婷有一拼了,属于造物奇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甚至越看越自卑。可惜俺脸皮厚到机枪打不透,根本没时间自卑。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我在船上的最后一夜。明日这艘商船将抵达它的终点——杭州。船夫、随从都很高兴,大家全是年前出发跟着沈伯去京城做买卖的,没能赶在十五前回家,就算是新年后返回,心中多多少少有着遗憾。大家向沈伯提议,在船上好好热闹一番,过个上元佳节。

沈伯本也不是个老古板,加上今年生意特别好,就乐呵的应允了。不忘提醒众人不可贪杯误事,要是真醉了,迷迷糊糊的下船不好向主人交代。

还主动邀请我和“冰山”同往。我欣然接受,一时找不到“冰山”,自做主帮他应下了。见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我去通知“冰山”晚上的庆祝活动,哎,“冰山”最近也学聪明了,把“对敌政策”改为眼不见为静,平日连仓房都不回,生怕被我逮到。简直把我当鬼一样躲,害我寻他这个费劲。

好在这船不像泰坦尼克号那么大,要不我真累到吐血也找不到他。我在船舱里转悠了两圈,又蹓跶到甲板上,最后在船尾找到了他。我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把来意说了一遍,“冰山”如我想象一般毫无反应。

我索性道:“我不管了!刚才找不到你人,我就替你答应了,你必须出席!我们免费搭的顺风船,便宜占够了,眼看到了地方,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再说,沈总管人不错……”

话未说完,“冰山”就有了反应——完全无视我的反应,直接越过我走了。我无语,早知道说也白说,“冰山”要是融化了,那就不是“冰山”了,怕是会升级为“火山”吧。

晚上,“冰山”自然没有出席,我满嘴跑火车为他找编造各种理由。沈伯是个明白人,淡淡一笑并不去戳穿我单薄的谎言,仍热情地把我招呼到他的那桌。

沈伯这桌坐的全是船上有头脸的人物,就我一个“外人”,倒另我不自在了,只得频频向众人示好,缓解尴尬。心说,好在以前在现代,有过陪妈妈应酬公司客户和政府官员的经历,这场面上的事多少懂些,“公关”工作勉强应付得来。

可一不小心就被灌了10多杯,脸开始发烫,心中暗叫不妙,“轻敌”了。这群商人走南闯北的,中国人自古以来又有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习惯,他们的酒量岂是我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能比的?只好借口方便,溜出了宴席。

我头重脚轻,又不敢回舱房被人抓回去灌酒。只好披了件厚实的披风到甲板上吹冷风,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下意思抚上“凤启”,“朱佑樘,我明日就到杭州了,转眼分开半年了,我还好,你呢?过得好吗?”

抬头望月,明月浑圆如盘、皎洁如碧,悠悠散发着鬼魅般的光芒。突然想到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不知她是否也在享受“人圆己缺”的清苦。

“‘常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你至少是偷了灵药,理应为自己的行为承受不爽的报应,可我到底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