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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191)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收拾好心情,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戏呢?”

烟云万般无奈地看着我,“大小姐,戏早就唱完了,老爷重重打赏后就吩咐他们回去了,奴婢是来寻您去看爆竹的。”

“这么晚还放?”

“是啊,子时刚至,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赶年兽的。”

我点点头,暗骂一句“封建迷信”,不过想到在现代也是一样,三十晚上大半夜的家家都爱放鞭炮,便不再多言。

到前院时,“噼里啪啦”的响起了爆竹声。我站在回廊上,不由想起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可惜古代的爆竹种类少得可怜,礼花弹都是高级彩爆竹。不过当众人问我感想的时候,我还是一脸假笑的称赞着眼前“奇景炫丽”。

如此又闹了一会,临近午夜一家人才返回屋里。先是吃了饺子,取个象征性的“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的好兆头。更岁交子一到,众人纷纷给张峦和金氏磕头拜年。我如愿收到两份大红包,金氏更是热情的亲自把我扶起,还把我留下一起“守岁”——以示恩宠。我一听要包宿,彻底崩溃了,忙信口胡沁,骗说家乡是各自在房间里“守岁”的。张峦和金氏最初反对,但看我讲得吐沫横飞,义正严词,只好随我去了。金氏特意嘱咐我准时参加祭祖。

我只听得“领导”批准回房,满心欢喜。眼风一扫,正对上韵婷了然的笑容,我知瞒不过这个人精,就偷偷朝她做了个鬼脸,带着烟云回房去了。

拖着困乏的身子刚倒上床,烟云冲过来,作势要把我拉起。我半眯着眼睛,“烟云,你知道对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烟云被我没有任何前奏的飞来一问整蒙了,下意思摇摇头。

“是美容!”我指指自己的脸蛋,“也就是这张脸,而美容最重要的就是睡眠,所以,千万不要打扰我。”

烟云知道被我算计了,正恼着如何开口,我已摆手让她退下,“祭祖时再叫我吧!”转身朝床里睡去,还假装打了两个呼噜。烟云见我“睡着”,怏怏地退到了外间。

我不知道古人是不是全这样,还是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反正在张府过的这个年对我来说纯属遭罪。该见识的也见识过了,没啥大意思,我宁可去看多年不曾看过的央视春晚。当然,前提是能回现代。想着想着,抵不住睡意的猛烈袭击,沉沉睡去。

五更一到,就被烟云强挖起来去祭祖。我睁着惺忪睡眼等烟云帮忙梳头,心中郁结,五更啊,寅时,又称平旦,黎明、日旦,是最后一更,交了五更,天才快亮。总之,就是很早很早那种。

张府祠堂和古装电视剧里演的大致相同,香火缭绕,正前方是若干个牌位。供桌上早已摆放好了牛、羊、猪三牲,以及果品、酒水。我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列队”完毕:张峦独自站在最前面;第二排是张鹤龄、张延龄;第三排金氏、韵婷;再往后是各房各处的家丁丫鬟。我愣在门口,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到底韵婷机灵,看我别扭,体贴地拉我站在自己的旁边。我想想,自己也不能单起一排,就只能站这儿了。

祭祖最重要的环节似乎就是上香,呆呆看着张峦一家挨个上香,却万万没想到张峦最后走到我身前,亲自递给我三支香——什么意思?让我去上香?可我只是个义女啊……脑中各种念头飞快闪过,不敢冒昧接下。

张峦道:“你是我张峦之女,又认了夫人金氏为母,早已是我张家的人了,上香亦是理所应该。切莫推辞,不要勿了吉时!”

人在屋檐下,况且是厚爱,我也不能太矫情,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学着张峦的样子,走上前拜了三拜,依葫芦画瓢把香递给管家,让他插在香炉里。转身听到后面传来的议论,“拜了祖先就是入了族谱”、“是真正的大小姐,不是义女了”……张峦轻咳了两声,祠堂内才安静下来。我只当浑然未觉,重新跪回了原处。

张峦走回到最前排,洋洋洒洒地念起了祭文。我无心去听,觉得和妈妈公司的年终总结一样废话居多。却是最后几句,让我恍悟自己又一次成为了焦点——原来张峦将认我之事写入了祭文。

刹那间,汩汩暖流涌上心头。古人的家族观念很强,在族谱中添加人丁,是需族长首肯的大事。张峦身为族长,竟然在祭祖这样威严的仪式上再次认可我的身份,彻底帮我摆脱来历不明的尴尬。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管家高呼“三拜祖先”,结束了这次对我来说意义非常的祭祖。

众人各自回房,我疲惫地爬上床补觉。刚闭上眼,烟云喜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小姐,真是恭喜你了!”是啊,没见谁认义女认到族谱里去,更没人会刻意焚香祷告。我强笑几声,打发她去外屋休息。不免觉得自己玩大发了,早知如此,随便说个地方啊,反正中国那么大,干嘛诚实的说自己在关外长大呢?算了,其实除了稍微对不起我那些没见过面的祖先,白白牺牲几个头外,倒也没造成恶劣影响。我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很快沉睡过去。

这一觉没人打扰,直接睡到了下午。想着晚上还有家宴,懒散地起身打扮。

果然,申时一过,就有小厮寻我去赴宴。请安后入席坐稳,韵婷笑吟吟地递来个精巧的雕花木盒,我不明所以打开一看,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哇塞~竟然是支雕花金簪,纯金的说!

第三卷 乾坤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给,给我的?”我底气不足,金饰品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价格不匪。况且明朝对贵重金属有严格的管理。例如明初,朱元璋曾经做过相当苛刻的规定,简单说来就是只有王公贵族和官宦诰命才可以佩带金簪。普通的商人、百姓纵然再有钱,由于没有相应的政治地位,只能带银制和珍珠类的簪子。当然,时至成化年间,规定早已成为一纸空文。但韵婷以此为礼物就意味着承认了张峦给我的身份——张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亲姐姐”的身份。

韵婷娇笑,“是啊,今日是元日,韵婷恭祝姐姐生辰快乐,福寿延绵。”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的阴历生日。随后又收下张鹤龄送的翠玉镯子,张延龄送的贺寿图,连张峦和金氏也封了巴掌大的玉如意和几件锦衣给我。

一时间,我感动不已——原来我不是外人,而是亲人,是家人。真挚的关怀和体贴带来的温暖极具震撼,它轻巧地打破了我竖在心中最柔软处的藩篱,滋润那片由于失去太多亲情而干涸的贫瘠。我强忍住眼中酸涩,用最甜美幸福的微笑回报众人的关爱。

那时,我真的愿意为了延续这份家庭的温暖付出任何代价,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直到终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亲情所带来的沉重负荷,这个帝国更不该为了某个人而一次次面对它所带来的压力。不过,那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

大年初二,我向张峦请行。以我的经验,这种涉及出门的事情去找金氏八成是没戏的,依她的观点女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我和韵婷这样未出阁的大家小姐。

张峦先是不许,听闻是我与救命恩人的“君子之约”,他本是个好侠义之人,勉强答应了。但还是吩咐张鹤龄与我同去,我推辞不掉,只得认了。傍晚十分,抵达了沧州的张府别院。

晚饭过后,有过深刻“教训”的张鹤龄特意叮嘱我不要出去玩。我满口应,因怕他跟去,从我和“冰山”的言谈中听闻那次山林遇险。要知道,我简略情节,只说是路遇劫匪被“冰山”搭救,所以抢先开口不许他去。张鹤龄见我坚持,只好妥协。

初三一早,我就去了鹤月楼。付足了银子,包了上次的雅间,让小二沏好热茶坐在屋里乖乖等着“冰山”同志的到来。从辰时三刻一直等到了申时,茶换了一壶又一壶,碳添了一盆又一盆,饿得都啃上茶叶了,也没见到“冰山”的影子。心中大骂笨蛋,约会时太激动,只约了日期没约时间,遭罪的还不是自己?正想着是不是让小二上菜,自己先垫巴垫巴的时候,“冰山”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大驾光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