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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65)

作者: 双渎女 阅读记录

七公主羞红了脸,捶着道长的肩,不依不饶:“师傅,一见面就打趣兰儿,以后不理你了。”

“唉,这是正事。你父皇、母后都不在了,皇上又日理万机,不及早定下来,万一轮到和亲就来不及了。明儿个我就去与皇上说。”

“师傅,这次请你来,是,是为了兰儿的终身大事。”在远山道长面前,七公主还是很收敛的,完全一副小女儿的娇态,看在道长眼里,则是向父亲撒娇般,更加心疼起她来。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看中了哪家的公子,说给师傅听听?”

“是现今的新科状元——方子墨。”

“徒儿好眼光!一看就看中一个状元!人在哪儿,师傅瞧瞧?”

“师傅,您坐下喝茶,听徒儿细细与您说。”七公主拉着道长的手坐下,把自己怎么遇到方子墨,怎么一路陪伴直至考上状元,把自己认为的方子墨与上官忆寒之间所谓的“真相”全部说与了远山道长听,道长听闻全部经过之后,眉头拧成了一条绳。

“兰儿,这方子墨不是良人,听师傅的话,往后,他与他未婚妻之间的纠葛还多着,你还是趁早斩断情丝为好。”

“师傅,不行,兰儿,兰儿,兰儿已经是墨哥哥的人了。呜呜……”

“什么!”远山道长大怒,一拍桌子,“把这个狗娘养的叫出来!”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路遇黑庙,生死大战

方子墨被青儿唤出来面见道长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他听闻这远山道长是七公主的师傅,喜欢周游天下,非常豪爽。但这次为何就突然来了,还一点音讯都没有,觉得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事,要挨训了。

真的是挨训。远山道长把他从礼义廉耻骂道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还骂他始乱终弃,骂得方子墨一直不敢抬起头来。因为,道长说的他没法反驳,这些都是事实。他战战兢兢地低头挨骂了半天,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七公主在旁边坐着也是一声不吭,俩人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生生地承受道长的怒火。

但是,道长也是有私心的,觉得外人再好也是外人,徒弟再坏也是他徒弟。在七公主与方子墨既成事实的情况下,想得更多的是怎样弥补这事。至于七公主在外面派人追杀上官忆寒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七公主见师傅这样,也不好再提让师傅去解决上官忆寒的事,也无法再派杀手或者雇杀手去解决她的所谓“情敌”了。这下,忆寒一路上也安单了许多。

第二日,远山道长就进宫去了。

上官忆寒一行顺利地走了半月。这天,见天色已晚,七公子安排大家歇在了一处庙宇里。寺里的僧人让大家住进客房,并安排了素食晚膳。

“阿弥陀佛,施主,方丈邀你与另外几位施主一起用膳。”一小沙弥作了个揖,口齿伶俐地说道。

忆寒抬眼细看:好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沙弥!约莫十二三岁年纪,身着一灰布僧袍,脚穿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攥着一串佛珠,说两句就冒出一声“阿弥陀佛”,仿佛天生就是一佛家之人。此时,他正抬眼询问忆寒,那清澈的双眸竟显出一丝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深邃,在忆寒探究地想再细细探究时,这一抹深邃恰也甚好地掩藏去了。

“佛家之人,哪来这么多心事?”忆寒低头思索,右手端起刚才小沙弥奉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那沙弥在忆寒喝茶之后,眉角竟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瞬间就消失了。忆寒边喝边用余光打量着他的反应,瞧见沙弥脸上刚才的变化,也心知肚明,却假装不知,把余下的茶一饮而尽。顿时,沙弥满脸微笑:“施主,请跟我来用膳!”忆寒放下茶杯跟着沙弥走出了房间。刚走到门口,碰见七公子仨,七公子朝忆寒偷偷作了个手势,忆寒点点头,顿时心领神会:这是一家黑庙。寺庙里的僧人都是强盗!许久未见暗杀他们的贼人出现,以为七公主已经作罢,没想到今晚又是一顿大餐。

前护法心里更急。昨天收到密信,主子今晚会到。如今他们不小心落入黑庙,他又不能给主子送信,万一打草惊蛇,贼人提前发难,他这颗头可禁不住主子的折腾啊!看着那机灵的小僧人在前面兴冲冲的背影,他额上冒出了些许冷汗。不善言语的他没有与后护法作深度交流,看见后护法一副若无其事样,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小沙弥领着他们穿过一道廊檐,转过几道弯,来到大厅。内里热闹极,大约所有的僧人都到齐了。大厅正中央一薄团上坐着一中年僧人,僧袍与别的僧人的灰色僧袍大不相同,鉴于深紫与暗青之间的混合色,应是方丈。可这方丈与别处的方丈却是不同,不仅生得五大三粗,隐藏在僧袍下的肌肉隐隐乍现,定是个练家子。由此,更加确定了忆寒刚才的想法。再看其余僧人,一个个生得那是孔武有力,哪是天天吃素食的家伙?她越看越心惊:玩完了,今晚是不是要把小命搭在这儿了?

“方丈,客人已经带到,请问客人坐哪端?”小沙弥作揖问道。忆寒觉得,整个大厅里就只有眼前这位小沙弥稍微正常些,像个僧人,其余一眼就能看出贼相。

“施主远道而来,上座,上座!”方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四个空位,开口说道。

那是两张长桌,每张桌上都已经备好了六个素食,碗筷都已经整齐放置,只待他们入座。忆寒与七公子对望一眼,先走向了靠近方丈的那一张桌子。七公子坐在忆寒身畔,前后护法坐了另一张桌子。

“谢方丈!”七公子站起来作了个揖,“鄙某是药谷老七,今带着侄女云游四海,今晚打搅方丈了。”

“哪里话,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晚七公子入住本庙,令本庙蓬荜生辉,佛家之幸事,善哉,善哉!”方丈哈哈大笑,“七公子,本庙布了素宴,没有荤腥,还望七公子见谅!”

“哪里话,方丈这样盛情款待,老七受宠若惊,心存感激!往后有用到药谷的地方,尽管说。”七公子想用药谷的名号治住这方丈,只要他碍于药谷的面子不动手,明天一早他们就溜之大吉。

“好,不要再客套了,七公子,请!”方丈在听闻药谷时脸上还不动声色,但听闻药谷能出手帮忙,脸上瞬间眉开眼笑。忆寒看得恍惚了眼,是不是听闻药谷后就打消了今晚治住他们的念头了呢?

晚膳就在七公子与方丈的打哈哈中用完,之后,四人向方丈告辞,准备回房歇息。

入夜,庙中一东南角落的屋子里,方丈正坐在桌前用膳。那是一盘颜色鲜艳的红烧“五花肉”,几块半精半肥的肉堆成了一堆,厚厚的皮上还长着几根黑毛。方丈却不管这些,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一口一个,转眼间就把一盘肉消灭得精光。这还不够,他一抹油光发亮的嘴巴喊着:“再弄盘羊肉来!”过不多久,小沙弥端了盘羊肉呈了上来。顿时,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羊骚味。方丈却好似越闻越香,一拍桌子说道:“够味!”紧接着就与面前这盘羊肉展开“大战”了。

“方丈,方丈!”外面有一僧人敲门。

“来,一起吃!”方丈吆喝一声,门外的僧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瞧着也是方丈的小跟班,一副狗腿的样子,低头哈腰,好不亲热!“方丈,那几个人怎么处置?药谷,咱不好得罪呀!”

“怕啥?咱兄弟自从出山后做了好几件大事,哪一件是失败的呀?区区一个药谷,还不够咱兄弟打牙祭的!端!”方丈边啃羊肉边说道,嘴角的红油慢慢地滴下来,滴到了他的宽大的僧袍上,可他毫不介意,还拿起袖管一擦,把那满嘴的油都擦去了。

“老三,吃羊肉!刚才为探他们的底细,一桌的全素宴可把我憋死啦!”说着,把剩下的羊肉推到了另一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