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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156)

“我要出去的话,自己有办法出去!”她冷冷回他。长风与她朝夕相处了五年,难道她分辨不出到底是长风还是睿渊么。最危险的人是他,他才是那个满嘴谎言与欺骗的男人!

他看着她水眸里的不信任,眸中掠过一丝苦涩,沉声道:“那条密道已经让凤翥宫封锁起来了,而且,风僢医馆也让凤翥宫的人寻到了。”

“凤翥宫?”她惊得脸色惨白,迅速转身往外跑。凤翥宫的人怎么会突然寻了来,她的綦儿和僢儿还留在馆里!

“轻雪!”男人追上她,一把掳了她的腰从楼上飞下来,薄唇贴在也耳后:“先别自乱阵脚,綦儿和僢儿已经让我的人救了出来……”

“那他们在哪里?”她焦急扭头,与他唇角擦过。

“先出了这里再说!”他回头望一眼追过来的禁军,抱着她投入湖里。

四十九章:

两人刚跳下罗湖,便有数支利箭“嗖嗖”地射向湖里,箭雨分飞。水底下,凌弈轩紧紧抱着她,游入一条水草掩盖的密道,开关进入他在京城的水下地宫。

这里的地宫没有洛城那样的透明顶,暗黑幽深,一眼望不到底,他们游进去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凌家军水兵正戴着隔水面罩,手持银月弯刀,成行成列游入湖里。

“先去换套衣裳。”他抱着她走进他在这里的寝殿。

他的寝殿摆设很是简单,一张超大的红木大床,四根镶金龙的白玉石术,一张圆桌,一个衣柜、数颗照明用的夜明珠和永久不灭的鲸鱼骨膏灯(以鲸鱼脑油制成的蜡烛)。

“换上吧。”他接过婢女送过来的一套深衣,给她递过来,而后自己走入偏间,窸窸窣窣换起衣裳来。

她接过衣裳,走入遮帘后快速换上,随即一言不发往外走。

“綦儿和僢儿已让青书接到白湖。他从偏间走出来,换上了一身用青丝绣着华丽图案的月牙白华袍,湿发放下,眉眼明净,“有人将凤翥宫的人引了来,所以有凤山庄和风僢医馆都不能住人了,我暂且将他们接往白湖睿宗王府,避过这场战乱。”

她停住脚步,冷冷回头看他:“我不相信长风是睿渊,也不相信凤翥宫寻到了我的风僢医馆,这分明又是你的一场阴谋,对吗?凌弈轩。”

“不对。”他看她一眼,撩袍坐下,兀自取热水温着的酒壶,斟一杯浅呷着,“是不是睿渊,等见到躺着的那位就知晓了。至于凤翥宫为什么能寻来,你有没有想过是有人通风报信?”

“当然有。”她讥诮一笑,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那个人不就是睿宗王你么?”

“除了我,没有其他熟人来过你的医馆?”他挑眉。

“你的下属、你的王妃算不算‘其他熟人’!”她俏脸骤冷,霍的站起来:“我不管你又在策划什么,算计什么。我只要你将一双儿子给我送回来!”

他修长干净的指放下玉杯,利眸微微眯起:“让他们回来送死吗?”

她纤纤眉梢蹙起,目光深凉如水:“将儿子放在你和慕曦身边才是送死!”

“慕曦不会做这种事。”他沉声道,站起身,挺拔伟岸的身子侧目而视对她,“慕曦和骞儿,没有多少时日了。”

什么叫没有多少时日?她看着他的脸色凄楚,闭目不语,心头突然涌过酸涩。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那对母子,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五年前的往事不堪回首,五年后,他却又要重蹈覆辙。

心下一冷,抬袖,取下剑架上的剑,一剑朝他刺过去:“凌弈轩,若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和慕曦母子偿命!”

“他们不会有事!”他侧身避过,单手挡剑,连连后退,“綦儿僢儿也是我的亲生骨肉!”

“即便是亲生,你珍惜过他们么?”她怒从心起,更是哀莫大于心死,突然一剑划开他月白色的袍子,剑尖在他的胸口刺出一朵血花,“我的儿子不会为慕曦的儿子换骨!你们休想!”

“轻雪!”他左手握住那冰冷的剑刃,沉痛看着她:“五年前是我错了。”

她持剑的手蓦然一颤,停住,却突然握紧,,送剑再入一分:“又是一个无耻的谎言!凌弈轩,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放过我们母子!”他为什么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知不知道这样的痛楚与愧疚,比在兰坳的柔情还要真,还要让她胆战心惊!又知不知道他每露一次这样的表情,她的心就要痛一次?他在残忍的提醒他们的过去,无情的揭开那道结痂的疤!

“轻雪!”他痛苦地看着她,握住剑刃的大掌鲜红的血珠在汩汩蜿蜒,滴到他月白袍摆上,地毯上,“对不起。”没有反击,将滴血的剑刃往后扯,他突然搂她入怀,抱得紧紧的,双臂紧箍着她,“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也不会阴挠你和长风成亲,只是想让你们将婚期推后。”

“我不能怀疑长风。”她闷声道,抵在他胸口的手触到一片温热,素手颤抖握起,“既然一切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闯入我们的生活?我不恨你,也不再爱你,只想将现在握在手里的东西抓得更紧一些,那就是长风和我的一双儿子,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伤害他们,好吗?”

好健壮的身了猛的一僵,却更加搂紧她,磁性的声音沙哑不堪:“好,到时候我会祝福你们。”

她静静让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的颤抖与绝望,以及那真真切切的悔不当初,心窝一涩,突然抬起手,回搂了他健实颀长的腰身。就当这是最后的诀别吧,没有恨,便没有爱,所以她不会恨。

黎明,两人来到位于西京的风僢医馆.

只见馆内馆外尸横遍地,她和长风埋伏在医馆四周的钢针手全数倒在血泊中,而馆内的大夫、药童、男丁,一律身首异处,死状惨烈。两人一路走,一路的鲜血和断肢,惨不忍睹。

“綦儿和僢儿受伤了吗?”她的声音吓得颤抖起来。这的确是凤翥宫的极端手法,一个不留,出手凶残。可是,凤翥宫为什么偏偏选在她和长风入宫的这日寻了来呢?知晓她落脚处的人只有凌弈轩和慕曦,还有翩若。那么,是他吗?

她回头,冷冷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看着她眸中的怀疑与不信任,笑道:“如果是我做的,你是不是打算杀了我?”

她纤长眉梢一抬:“五年前你可以对我们赶尽杀绝,五年后,你又有何不可?现在即刻带我去见綦儿和僢儿,我要确

保他们的毫发无损!”

“好。”他淡淡一笑,担然接受她的指责。而后转身,边走边说道:“没想到这两个小子这么聪明,知道使用臭鼬弹爬柱子脱身,呵,不知道这对宝贝还藏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低哑磁性的嗓音里满满的宠溺。

他记得当时他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家伙的房间里卷起一团乌溜溜的黑云,臭气熏天。熏得凤翥专使不敢靠近,而两个圆圆小小的身子则屁颠屁颠拱出瓦片,熟练的往后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