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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行诗(26)+番外

虽然他身体住了一个比她还胆小的灵魂,但是叶珈蓝这会儿被他牵着,又莫名地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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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珈蓝觉得夏至是被刚才的突发状况吓坏了。

本来进去之前她都定好了路线,立志把整个鬼屋的路口都给走一遍,结果出了季燃事故之后,两人直接就从那条通道出来了。

还是下午十分,外头光线正足。

左手边是兴致勃勃吵着进去的,右手边是吓得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出来的。

叶珈蓝是后者。

在里面的时候还好,一出来仿佛重见天日,后劲儿发作的厉害,刚一见到太阳,眼泪就落了下来。

旁边有一对儿小情侣出来,女生哭哭啼啼地正往男生怀里靠。

叶珈蓝没有男生可靠,夏至不过来往她身上靠就行了。

一想到这个,她才想起一路上夏至都没再开过口。

别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叶珈蓝抬手抹了抹眼睛,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那人依旧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外头比里面温度高了不知道多少度,才出来没几分钟叶珈蓝鼻尖上就渗出了一层汗,食指抬起轻轻一抹,“吃冰淇淋吗?”

她看见不远处有家卖冰淇淋的店。

唐遇微微眯了眼:“不吃。”

“那你吃冰糕吗?”

“不吃。”

“……”

一如既往地挑剔。

叶珈蓝过去给自己买了支冰淇淋。

往这边走的时候上面的帽子已经被舔平,她喜欢甜食,尤其是这种热天,吃一根冰淇淋简直赛神仙。

叶珈蓝走到唐遇跟前,又扬手晃了晃:“真的不吃吗?”

刚说完,出口处出来一行人。

其中一个嚷嚷了句:“哎阿燃,你衣服怎么扯了?还这么长的一条?”

话音落下,一群人稀稀拉拉地笑了起来。

刚从鬼屋出来,惊吓过度之后,季燃的衣服成了他们唯一快乐的源泉。

叶珈蓝突然有点同情季燃。

她舔着冰淇淋往那边看了眼,“你这么喜欢季燃的衣服吗?”

喜欢到都上手撕了。

唐遇皱了眉,他想起刚才自己有意识的第一秒,看见的就是手里攥着的季燃的衣服。

夏至这人贼心大,但是贼胆小,闯完祸之后最长干的事就是躲起来。

留了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那边季燃的脸色黑的似要滴出墨来。

旁边有朋友憋着笑建议:“要不我们去找工作人员调监控录像看看……让撕你衣服的赔你一件新的。”

叶珈蓝成功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她转头看了眼唐遇,“要不我现在过去跟他说是我不小心扯坏了他的衣服……”

唐遇垂眸睨她,“然后跟他要联系方式,借着还衣服的机会跟他聊几句?”

“……”

这语气越听越不对。

叶珈蓝反应了几秒,才想到夏至好像是对季燃是不太一样的。

她“哦”了一声,“那我到时候把他联系方式给你,让你跟他聊?”

叶珈蓝说完就抬了下头,结果一对上他的眼神就愣了下。

这人的眼神是凉的。

叶珈蓝眼眶微微撑大了些,冰淇淋化开不少,在嘴角蹭了一点,她连忙几口吃掉,还没完全咽下去就试探性地问了句:“唐……遇?”

“嗯。”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

“刚才不是夏……”叶珈蓝怕被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道:“夏至么。”

唐遇偏了偏脸。

他唇线紧绷,眉间隐隐透出些不耐来,唐遇当然不耐。

夏至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暴露在了叶珈蓝跟前,不知道有没有把她吓到。

安静几秒后,他答:“把他衣服扯坏之后。”

“……”

怪不得他刚才半天没吭声。

粘在嘴上的冰淇淋干掉不大舒服,叶珈蓝舔了下嘴角,她眼眸晶亮,这会儿盯着他不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网上说人格分裂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种。

叶珈蓝把唐遇的这种表情当成了被人发现秘密时的懊恼和羞愧,她轻轻咬了下牙,在唐遇意味不明的视线当中措辞了几秒,还没想好怎么当好知心姐姐帮他开导,就听见他说了句:“我不喜欢男的。”

“……”

叶珈蓝:“……哦。”

那就是夏至,这么一来就全能对上号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

旁边季燃几个人经过,吵吵闹闹——

“刚才有个黏糊糊的东西一直往我背上贴。”

“有个带毛的在我腿上扫。”

叶珈蓝又回忆起那种触感来。

她头皮发麻,然后又听见那边又有人说了句:“行了你们谁有季燃厉害啊!”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季燃的衣服,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季燃沉着脸先走了。

“……”

几个人形容的绘声绘色,叶珈蓝仿佛又置身鬼屋,肩膀轻颤了下,她心跳速度还没缓下来,眼底有水汽聚在一起渗出眼眶,还没把视线收回来,眼角就被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下。

少年声音干净清朗,隐隐柔和:“吓到了?”

第21章 第一行诗

叶珈蓝当然吓到了。

蟑螂老鼠她倒是不怕, 但就是怕这些鬼神类的东西。

叶珈蓝连恐怖片都没怎么看过。

每次苏锦珂叫她一起看鬼片, 她一边心痒痒,一边又无比坚定地拒绝。

心痒是因为她骨子里藏着的那点叛逆好奇的性子;拒绝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

叶珈蓝和那些标准意义上的坏女孩截然不同。

在家长和老师眼里, 她是从来不让人操心的乖乖女, 但其实背地里,她在初中就背着余秋华和苏锦珂偷偷去打了耳洞。

而且每只耳朵上都穿了两个。

高中刚入学的时候, 苏锦珂又拉着她去了文身店。

苏锦珂闻了一朵玫瑰花, 她在后背蝴蝶骨的地方文了一只蝴蝶。

现在一看,跟杀马特一样。

叶珈蓝青春期的叛逆, 全都体现在了这种小事上。

后来再长大了些, 这些叛逆又通通收敛起来。

叶珈蓝没再想过这些事, 直到今天夏至叫她来鬼屋。

她之所以没拒绝得太彻底, 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存了半分心思,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以为夏至不怕这些东西。

结果没想到一进去,夏至抖得比她都厉害。

叶珈蓝手指刚才被夏至掐的太用力,这会儿低头一看,指缝都还是红的,隐隐泛着疼。

她五指曲了曲, 刚才垂眼的时候余光瞥见唐遇手上也有浅浅的掐痕。

两个人情况看着都不大好, 像是在里面打过了一架。

叶珈蓝瞬间又记起夏至在鬼屋里的样子,她不由自主抿了抿唇, “本来是挺怕的, 后来发现你比我更害怕……”

她还是没完全适应唐遇偶尔会变成夏至这件事, 话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儿, 又连忙把主语给改回来:“我是说夏至。”

唐遇不像是会怕这些的人。

毕竟就在刚刚,他还把一直往自己腿上的蹭尾巴给拽开了。

唐遇微微歪了下头,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头一低,又伸手轻拉住她的手。

他用力不重,指腹在她微红的指缝间轻轻蹭了下,声音和动作同样轻:“我问的是,被我吓到了?”

叶珈蓝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刻摇了摇头。

她还没真被他的另一个身份给吓到,最多也就是好奇和诧异。

诧异他这样的人也会生这种病。

好奇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生的病。

余秋华是医生,叶珈蓝小的时候经常一有空就去医院,病人她见的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群和症状。

人格分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身体疾病,它病的地方不一样。

叶珈蓝微微仰着脸去看唐遇,少年背光站着,脸上半点阴郁的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