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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相公是皇帝(31)

……

“葛秀才,你,要不,你把婚书给我,我现在放回原地?”见他脸色难看,将婚书从书房拿出来的那个男子大着胆子道。

“不用了。”葛青云摇头,将婚书握得更紧了一些,“我亲自去还。”

“行。”

葛青云握着婚书离去,然而他并非前往书房,而是径直去找薛灵栀。

薛灵栀是今天的新娘,虽说招赘与出嫁不同,但她身边仍围了不少女子。

还不到吉时,房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闲话家常。

刚说到如何利用妻主的身份拿捏赘婿,就听葛青云在门外响起:“栀栀,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他话音一落,原本热热闹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听出是葛青云的声音,奇道:“葛秀才?是葛秀才在外面?他要说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街坊邻居都知道,葛秀才早年跟着薛大郎读过书,两家关系也亲近。

但是,在薛姑娘成婚当天,他唤一声“栀栀”,又要她出门叙话,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什么话不能留到明天说?非得这个时候讲?

薛灵栀心头一跳,定一定神,扬声回答:“葛师兄,我今天成婚,有一点忙。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不行!这些话非常重要,今天必须得问。”葛青云断然拒绝,注意到身边其他人探究的眼神后,他又尽量找补道,“事关先生,十分要紧,拖不得。还请,请师妹借一步说话。”

搬出薛文定的名头后,众人虽还好奇,但神情已正常许多。

“好吧。”薛灵栀也不好再推辞,起身道,“那,葛师兄先到我爹的书房等我。”

——这边人多,又是新房,总不能让他进来说话。

薛灵栀已经穿好喜服,收拾停当,干脆就这样走出房门。

新娘子刚一出来,院中看热闹的人们便纷纷惊呼出声:“哇!”

“是要拜堂了吗?”

“还不到吉时吧?新郎还没来呢。”

……

薛灵栀低头,快步走进书房。

一见她进来,葛青云立刻掩上门,还拉上门栓。

“葛师兄要说什么?还特意栓上门?”薛灵栀眼皮一跳,有些不安。

少女一身嫁衣,脸庞掩映在面帘后,仅露出一双墨玉般的眸子,不解又不安地看着他。

葛青云神情严肃,一字一字道:“说你的亲事。”

“哦,我们不大办,张,二郎他在李叔家,我们只拜个天地,就算是成婚了……”

不等薛灵栀说完,葛青云便将婚书掷到她面前,咬牙道:“栀栀,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

“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的字吗?还有这纸张、字迹,看起来陈旧,是因为洒上了茶水的缘故吧?你以为,单你知道这做旧之法吗?”

薛灵栀心神俱震。

完了,露馅儿了。

她伪造的婚书能瞒过旁人,但葛师兄随爹爹读书多年,对爹爹字迹的了解,丝毫不逊于她。

只是这婚书她收的好好的,谁把它翻出来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薛灵栀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充愣:“葛师兄,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喝酒!”葛青云蓦的提高了声音,向前逼近一步,痛心疾首,“你为什么这么做?孝期成婚,还将婚约推到先生身上!你……”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葛青云转身,一把拉开门栓,拉起薛灵栀就要往外走:“还没拜堂,一切都来得及。你现在就出去告诉大家,这门亲事取消。不然,我亲自说……”

“你干什么?!”薛灵栀双目圆睁,用力一挣,挣开了他,此时也顾不得再装不懂,问道,“亲事取消,然后呢?”

“什么然后?”葛青云一怔,他抿了抿唇,“官府那边你不必担心,本朝以孝治天下,因为守孝而耽搁的,官府会酌情处理。”

“那薛家族人呢?葛师兄,你只知道我要孝期成亲,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成亲吗?”

葛青云神色一僵,脊背瞬间塌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

回村之后,他就听说了,先生亡故后,薛家宗族试图欺凌孤女,吃绝户,竟然要将栀栀嫁给十八庄的孙麻子。还好先生在生前早已订下了婚约,才没让他们得逞。

“我……”葛青云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宗族那边,我会帮你。我……”

“你怎么帮我呢?”薛灵栀抬眸问道。

她真有点好奇,这种情况下,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当时她一步一步应对,又有张公子配合,才终于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葛青云一阵语塞,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

是啊,怎么帮呢?他固然有秀才的功名,可他一个外姓人又怎么能干涉别人宗族内部的事情?

宗族让她嫁谁,他有什么资格阻止?

除非他是她的丈夫。

但他有功名在身,又素有青云志,绝不可能像那个张二郎一样入赘薛家。

葛青云将心一横,低声道:“栀栀,我也可以娶你。咱们不要薛家的田产屋舍。你嫁给我,我参加科考,给你挣诰命。”

“啊?”薛灵栀愕然变色。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清冽的声音懒洋洋道:“看样子,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第27章 新婚

来者身影沉沉,逆光而立,不是赵晏,又是谁?

至于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那还得从头说起。

今日‌薛家有喜,人多嘈杂,赵晏懒得应付,干脆早早避开,待在隔壁李叔家中躲清静。

他是“赘婿”,和花溪村人不熟,一时半会儿也无人闹他。因此他看书喝茶,还算自在。

然而还没到吉时,就有村人来到李家,急吼吼道:“咦,新郎官怎么还没换喜服?快去看看吧,葛秀才把新娘子‌叫过去说话‌了。”

赵晏正在饮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嗯?”

葛秀才?那个葛师兄?

说话‌就说话‌,也用得着特意告诉他?

“你不知道吧?人家可是青梅竹马,关系好着呢。”村人笑嘻嘻道。

李叔闻言,皱眉低斥:“什么青梅竹马?葛秀才受过薛大郎的恩,和栀栀情同兄妹。不然也不会坦坦荡荡,说句话‌都能让你知道。”

村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啊。”

“二郎别多心,村里人爱说笑。”李叔笑了笑,话‌锋一转,温和说道,“不过也快到吉时了,不如你现在换上喜服过去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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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忙的地方。栀栀年轻,身边又没个长辈帮衬,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你多担待一些。”

他是薛灵栀的邻居,看着她长大,待她亲厚,自然不愿意张二郎因‌为闲言碎语误解了她。

李叔理由正当,态度坦荡,此前又曾多次帮忙换药,赵晏不便拒绝。他放下茶盏,语气平静:“行,那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