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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兄弟就做我老婆!(65)

“不用了。”格子言出声拒绝,许万林站到一半的身体重新坐下去。

“那你表演怎么办?我给你钱,你去买一件。”许万林又要去拿钱包。

格子言将翻出来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匡放有,我去找匡放借。”

许万林质疑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他当然是知道格子言跟那群小伙伴关系好,尤其是跟匡放关系最铁。

现在甚至铁得隐隐有超过自己的趋势了——因为格子言从不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衬衫这一类贴着身穿的衣物。

许万林跟格子言一直不算特别亲近,他也找不着什么合适的语气提出质疑,尤其是伊笛的出现让两人比之前更加要疏远。

单看两人平日里的相处,还真看不出是父子俩。

今日不仅许万林休息在家,匡晟也是,格子言敲门,匡晟来开的门。

平时在公司都穿着西装的匡晟,在家穿得跟匡放如出一辙,男人卫衣帽子都是反的,他抓了抓头发,“小言啊,找匡放?他还在睡觉。”

格子言不想去叫匡放,匡放有起床气。

可能是看出格子言准备让自己去叫匡放,匡晟及时转身,“你有事自己去叫他吧,我可不去。”

“……”

匡晟就是这么“不靠谱”,这也是家属院的大家虽然觉得匡晟18岁就生了匡放,但也从来没质疑过两人是亲生父子的缘故——因为不管皮囊如何,本质都很混账。

格子言跟匡放在对方家里都各自有属于自己的拖鞋,他进屋换了鞋,目光扫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端着碗泡面看球赛回放的匡晟。他身上穿的那件卫衣很眼熟。

匡晟不会带孩子,格子言知道匡放是阿姨带大的,后来大了点儿,能自己吃饭了,父子俩就开始了没有阿姨的鸡飞狗跳的日子。

在匡放还没形成自己的审美时,他的衣服都是匡晟随便买,男孩的女孩的直接往家里搬,有时候穿的衣服上还有粉色小碎花。没给匡放买裙子,已经算匡晟格外注意的结果了。

匡放这两年身高往上窜得快,已经快高过匡晟半个头了。

这下就更让匡晟省心了,要么直接给匡放丢钱,一沓一沓地丢,要么就是他给自个儿买的时候,顺带也给匡放捎两件颜色不同的。

匡放和匡晟父子俩之间的氛围,与格子言和许万林之间完全不同。

格子言一直就这样觉得。

匡放房间的门掩着,窗帘遮光性好得一拉上,就像棺材盖上了棺材盖,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

格子言手指摸到灯管的开关,没按下去,怕匡放跳起来揍人。

他摸黑摸到了匡放的床边,沿着被子的轮廓往上摸,摸到对方搭在被子上面的手时,格子言瑟缩了下。

确定没醒后,格子言推了推眼镜,继续往上。

终于摸到了匡放的脸,格子言在床边蹲下来,不轻不重拍了拍匡放的脸,“匡放,我们该去学校了。”

“晚上艺术节。”

上午是假期,六点的大礼堂就要开始入场,中间这几个小时给学生用来做准备工作,现在都已经是午后,怎么着也得起了。

格子言又拍了拍,“把你白衬衫借给我一件。”

匡放还是没反应。

“我数三声,你没做声就算默认,我就自己去找。”

“3。”

“2。”

“1。”

格子言说一不二,按着床垫站了起来,开始往匡放房间衣柜的方向挪步。

匡放对穿搭不是很讲究,颜色上款式上,能穿就行,他的随性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匡晟散养的功劳。

可匡放的衣服数量并不少,并且衣帽间还挺大。

衣帽间里当然也安了照明灯,可与卧室之间的隔档是浅灰色的玻璃,一开灯,先不说卧室会不会被照亮,匡放肯定会被烦到——格子言并不敢保证匡放六亲不认的起床气会不会伤害自己,总之赵想成是替大家冲在前阵挨过拳脚的。

格子言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用五指捂住灯光,只借着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光线,扒开衣柜寻找。

打开衣柜的那一刹那,格子言心底里莫名的心虚。

怎么挺像偷窃……

但衬衫得熨过后才能穿,格子言忍受不了将皱巴巴的衣服穿在身上,匡放的衣服很有可能是皱巴巴的。

匡放也在他睡觉的时候造访过他家里的冰箱。

格子言变得坦然自若起来。

格子言挨着察看了几个柜子,没发现衬衫,倒是被几件胸前印花丑到爆炸的卫衣给丑得无语凝噎。

最后一个柜子,好几件白衬衫整整齐齐挂在铝管上。

没想到居然是挂着的。

只是尺码好像都挺大的,匡放是个宽肩,他并不壮,骨架生得跟秀场上的模特一样,哪怕是穿西装,也不会令人觉得他是小孩偷穿大人衣裳。

格子言踮着脚,一件件翻查衣领内的尺码,艰难地使用手机电筒那微弱的光线照上去,企图寻到一件自己能穿的。

他鼻尖上难得冒出汗粒,眼镜直往下滑。

卧室漆黑,只他身处的地方,一团光线久久不散。

床上被子被掀开,人坐了起来,格子言都还没有任何即将要觉察到的迹象。

直到匡放宽阔的肩自他身后出现,男生的影子将格子言的影子拢进怀中。

格子言这时才察觉,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还是平日一派冷静淡定的表情,语气也没变,“晟叔给我开的门,我想找你借一件白衬衫,我叫过你了,但你睡得很熟,我还要提前去学校试音,赶时间,所以……”

他的声音在抬眼与匡放对视上时,乍然消失,像是轰隆轰隆运作个不停的机器突兀地被按下关机键。

匡放右耳钉只是一小颗银色方块,在手机光线下时不时闪烁冷冷的银光,跟他本人一样锋芒毕露,棱角分明。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格子言,耷拉着眼睛,像是醒了,像是还在睡着。

格子言迅速把手机电筒给关掉,眼前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他听见自己正在急促呼吸着。

他知道,他确实连匡放的一拳头都挨不下来。

“那个,抱歉,我……”格子言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

只是话未完全说出口,正前方高大的身躯直接扑向他,对方身上青春年少的荷尔蒙气息以及素日给人危险感觉的气息一起朝他扑来。

格子言猝不及防,毫无防备,连连后退,被压得直接倒在衣柜旁边一把堆满了秋冬衣服的沙发椅里面,他前后被夹击得严严实实,别说挣扎,他能维持正常的呼吸就已经很不容易。

“小偷,要罚。”

匡放含糊不清地说着,接着一口咬在格子言的脸上。

“嘶——”

“匡放!”格子言试图推开对方,手掌还没碰到匡放,就被攥着手腕按到头顶,他完全看不见匡放的脸,更别提表情,只是动物本能让他在面临体力体型都对自己可以造成降维打击的对象时,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