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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游乐场[无限](5)

此时过道上是空的,但右侧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坐着一排纸tຊ人。

劣质的颜料在纸人脸上画出诡异的五官,眼睛却只有眼白没有眼黑,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鲜红的嘴唇弯成一道细细的微笑弧度。

随着众人上车,接二连三发出被惊吓的声音。

最终,八人紧挨着在左侧的座位上落座,恰好和对面的一排纸人面对面。

而这些纸人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司机发动车子,灵车缓缓驶过关平村大桥,朝山下驶去。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因为恐惧而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除了许术和黎知,所有人都紧紧闭着眼,不敢跟对面的纸人对视。

许术对黎知这副平静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怎么不闭眼?”

黎知说:“我们都闭上眼,万一这些纸人突然有动作怎么办?”

总得有个站哨的吧。

这是新人常犯的错误,许术也是吃过几次亏才长了记性,可这个新人却如此敏锐,他看黎知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因为黎知的话,几个人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闭上眼的话,脑补的画面更恐怖啊!

车子快速行驶在羊肠小道的山路上,哆嗦的高士军突然惨叫了一声:“我看到它眼睛动了!”

许术有些不耐烦:“这些纸人连眼睛都没有,怎么会动?”

高士军崩溃大叫:“我真的看见了!”他的心理防线临近崩塌的边缘,猛地转过身去狠敲车窗:“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车窗在他的捶击下迅速开裂,身旁的章啸一把按住他:“你冷静一点!车子开得这么快,跳下去你会摔死的!”

车内乱作一团,对面纸人细细的嘴唇不知不觉弯起了更长的弧度,嘴角咧到了耳根。

黎知突然起身走到捂嘴痛哭的池依面前,提起她冗长的裙摆:“我帮你撕了吧?太碍事了。”

池依瞪着通红的眼睛,愣愣点了下头。

刺啦一声,黎知徒手把晚礼服的裙摆撕了下来,然后把其中一角递给坐在最里面的章啸:“拿着。”

又走向最外边的许术:“拿着。”

拖尾的裙摆像长布一样在众人眼前拉开,挡住了对面直勾勾盯着他们的纸人。

黎知坐回原位:“好了,现在挡住了,管它眼睛动没动,都看不到了。”

众人:“!!!”

观众:“!!!”

还能这样?!

但这么一挡,车内的恐怖氛围还真消散不少,连青临甚至还有心情问她:“你臂力好牛啊,平时撸铁吗?”

黎知谦虚一笑:“略撸。”

连青临:“……”

不知过去多久,灵车的行驶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出现一座牌楼,正中间写着“关平村”三个字。曾经鲜艳的红色喷漆已经褪色,呈现出像血痕一样的斑驳痕迹,干瘪地俯视着穿过它的人。

灵车缓缓开进村子,阴冷的风顺着被高士军捶裂的车窗挤进来。

进村之后,路开始变得泥泞,路边的瓦房透出几分荒败。如果不是屋檐下站着几个村民,恐怕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座荒村。

众人透过蒙灰车窗紧张打量,村民阴冷的视线好像也穿过车窗在打量他们。

突然,这些村民们从屋檐下走了出来。他们走到灵车前面,怀里端着一个簸箕,一左一右,像在给灵车引路一样。

高士军吓得往后一仰:“他们要干嘛?”

一阵阴风拂过,车头前引路的村民开始将簸箕里的纸钱一把把往外撒。

撒纸钱,是在给死人开路。

漫天的白纸跌撞翻飞,九叔回过头来,缓缓咧开嘴,露出和纸人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欢迎回家啊。”

第3章 《山村葬尸》

轮胎碾过地面的纸钱,引路的村民们逐渐聚集在车尾,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们离开。

九叔透过后视镜看着车内这群人惨白的脸色,刚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就听到一个声音感叹道:“老乡们挺热情的,还走这么远欢送我们。”

九叔:“?”

被吓到大脑空白的众人:“……?”

黎知朝后面的村民挥了挥手,一脸真诚:“谢谢,就送到这儿吧,到时候一定邀请全村老乡来吃席。”

NPC脸上诡异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

连青临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鹅叫。

九叔阴狠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猛踩油门加快了速度,灵车几个甩尾,最终停在了一道院墙前。

院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幡,门口站着两个神情麻木的干瘦男人,披麻戴孝,充满恶意盯着车上的人。

九叔停车熄火,转过身来:“关平村的习俗是必须由子女亲手操办父母葬礼,任何一步都不能假他人之手。村长的尸体还躺在床上,没人动过。”

他微笑着:“他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车门砰的一声打开,带着香烛纸灰的阴风吹进来,众人瑟瑟发抖,池依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黎知一把扶住她:“小心。”

池依眼眶又红了,声音颤抖:“我好怕尸体啊。”

许术在后面安慰道:“尸体不可怕,可怕的是会动的尸体。”

池依:……谢谢你,更害怕了。

众人陆续下车,披麻戴孝的两个男人走上车把纸人搬了下来,九叔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阴阳先生到了吗?”

两人点头:“到了,在堂屋里。”

玩家跟在NPC身后朝里走去,连青临偷偷问:“阴阳先生是什么?特别会阴阳怪气的先生吗?”

许术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

黎知觉得不能让平行世界的朋友觉得这个世界的同类都是傻子:“有些地方把看风水算命的大师称作阴阳先生,葬礼都需要阴阳先生主持仪式。”

说话间,众人走进院子,里面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堂。花圈围簇着一张供桌,灵车上那八个纸人一边四个立在供桌两侧,衬得供桌上那张黑白遗照更加阴森。

照片上的老人穿着老式的中山装,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因为皮肤松弛而下垂,眼袋耸耷着,眼白明显,显出几分刻薄凶相。此刻他阴沉沉盯着这几个不孝子女,似乎在怨恨他们的姗姗来迟。

众人不敢多看,在九叔的催促下匆匆走进停尸的堂屋。

一进屋,气温立刻下降几度,阴冷的潮气让整个屋子的地面都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堂屋很大,四四方方,头顶那盏老旧的挂灯无法照亮整间屋子,四面角落都隐在黑暗中。

屋子正中摆着一架掉漆的红木床,他们死去的父亲,关平村的村长此时就躺在那张床上。他身上盖着一张白布,只露出头,昏黄的灯光照在他安详灰白的脸上,能看见大片尸斑。

队伍中有人干呕了两声。

许术友情提醒道:“上次有个玩家当着尸体的面吐出来被判定亵渎死者,触发死亡条件当场就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