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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入梦几多回(7)

沈月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试图放软语调:“我们谈谈好吗?”

霍深的视线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喉结难耐地攒动一下。

“这是我们第一次十指相扣。”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侵占气息,一下子扑进沈月岛胸膛。

沈月岛立刻就觉得被抓的皮肤滚烫,想要抽出手,可霍深却握住不准他逃脱。

“躲什么,不是你自己伸过来的吗?”

“……”混蛋,那我也没让你摸啊。

算了,人在屋檐下,摸就摸几下。

他好脾气地笑笑:“那是因为您有洁癖啊,不管和谁见面都戴着手套,我想和你握手都没机会。”

霍深瞬间沉下脸。

“这就是你说的了解我?”

“你直到现在都没发现,我见你时从没有戴过手套,三年来都是如此。”

沈月岛怔住。

是这样吗?

之前的记忆不甚清晰,可最近两次见面霍深好像都是摘掉手套的,包括现在,桌边还躺着他进门时摘下的黑皮手套。

沈月岛并不存在的良心小小地痛了一下,试图对这三年来缺失的握手礼做出弥补,可霍深已经放开了他。

“再躺会儿吧,你不能久坐。”

沈月岛如蒙大赦:“我还以为你会逼我立刻和你握手一百次。”

“我还没那么无聊。”

霍深揽住他的肩,用拥抱情人的姿势把他放躺在床。

那一刻,沈月岛几乎以为他会吻下来。

然而他只是帮他捋好头发就离开了。

沈月岛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从醒过来开始就有一种被耍了的错觉,哪哪都他妈的不对,现在终于知道霍深对待他的方式像什么了。

“我说,你不会是在和我调情吧?”

霍深反问:“你允许我那样做吗?”

哈,我允不允许你不都做了吗!

他烦得要死。猜测这根本就是霍深新想出来的戏弄他的诡计。

就像他曾经扬言要花天价为霍会长包下花园酒店庆生,其实在豪华套房里安排了一张躺上去就会瞬间爆炸的水床,水里还加了很难洗掉的荧光绿颜料。

那次霍深像绿巨人一样冲出酒店,气得差点把他头拧掉。

“承认吧,这是你报复我的新手段。”不然他就真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

霍深无奈:“为什么这么想,难道你又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

总不能说我破产前一天还在联系记者要爆你的黑料吧。

沈月岛哈哈两声:“我都怀疑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失忆了,或者得了不被迫害妄想症,不然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以前只会说我欠揍、顽劣、缺乏管教,你连我的名字都没正经叫过。”

“沈月岛。”

“说。”

“你想听我叫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不用特意撒娇。”

沈月岛面上一红:“我撒你个鬼啊。”

他感到没来由的烦躁,就像本已平衡的东西因为昨晚的事正在脱离掌控。

“我的好会长,你能不能别再这样跟我说话了,你超过三句话不骂我我都怀疑你被别人附体了。”

而霍深刚才和他说的话和腔调,完完全全是调情的范畴。

“你如果实在想听我骂你,可以等到某些特定的场合,其他时候我不会再为难你。”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像是在宣誓。

“这算是病号的优待?”

沈月岛已经无力吐糟。

“这是你的优待,和你是不是生病无关。”

“拜托收了你的神通吧,我真想找大师来把你身上的小鬼打出去!”

霍深没说话,起身离开床沿。

他并没有想让沈月岛一天就接受彼此关系的转变,把人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他决定要捕获的猎物,从来不会吝啬铺网的时间。

门外响起叩门声,陆凛叫他们吃饭。

霍深转身就来掀沈月岛的被子,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又干什么?”

“带你上厕所,你以为我要干嘛?”

我以为你终于装不下去了,要趁我瘫爆我蛋。

当然这话他识相地没说出来。

霍深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抄进他膝弯,说:“把手放我肩上。”

沈月岛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臊,不情愿地放上手。

“两只。”

“……”妈的真想把这混蛋毒哑。

他抬起第二只手,刚搭上肩膀就被拦腰抱起,猛地带到半空。

沈月岛毫无准备惯性往前一扑,嘴唇差点碰到霍深的脖子,头发盖了人一脸。

绸缎一般柔滑的触感缓慢滑过鼻尖,霍深面上不动声色,私下却贪婪地嗅着自己亲手打理了一周的长发。

“慢点儿!” 沈月岛瞪着他,怀疑他就是故意想自己出丑。

“下次尽量。”

??难道不该是下次一定?

卧室空间很大,床到厕所的距离尤其长,沈月岛目测过,如果自己爬着上厕所,能死在路上。

而霍深轻轻松松就把他抱到马桶前,二话不说扯下睡裤,往下一按。

“……”

饶是沈月岛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感觉那里一凉,但已经这样了就没什么好矫情的了。

他调整好姿势,蓄势待发,竖在面前的人却迟迟不走。

“你要站在这儿看着我上?”

门神似的杵在这儿谁还上得出来。

“不然呢,等你摔了再给你洗屁股吗。”

“给我洗……等等!”他一双狐狸眼瞪得圆溜溜,紧张得呼吸都停了,“你别告诉我我昏迷的时候上厕所真的摔了,然后你真给我洗了……”

他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如果真是那样,他宁愿去睡大街。

霍深没答,好整以暇地将他那副羞恼又可怜的模样尽收眼底,欣赏够了才开口:“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摔。”

沈月岛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人还没丢到姥姥家。

完事后,霍深把他扶起来抱回床上。

沈月岛说:“你可以帮我请个护工,或者叫佣人来照顾我。”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对了,医生有说我还需要躺几天吗?”

“半个月。”

“半个月?我伤得有这么重?”

沈月岛感觉自己没严重到站不起来的地步,而且他只伤了左腿,怎么连右腿都跟着虚软无力?

他没声张,也不多问,只说:“你让医生给我弄个尿管吧。”

“会疼。”

“还好,也就一点疼。”

“一点也是疼。”

沈月岛狐疑起来:“你怎么知道上尿管有多疼?”

他是做过一次大手术才知道的,那霍深呢?

这三年来没听说他生过需要上尿管的大病,是以前的事?

霍深没说话,转身走到门边。

餐厅在楼下,卧室在三楼。沈月岛还在发愁怎么下去,就见霍深从门后拿出一架轮椅,把他抱上去,推到电梯口。

“手给我。”霍深拉着他的手腕去够踢脚线上方的电梯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