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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309)

作者: 涂山九尾 阅读记录

云西说着,又看向徐仵作,“案发当日晌午,我随着邓泓前去邓府看望邓沈氏,进入邓宅时,那壶水刚好烧开,这些情况都向后面赶来录入尸状的徐仵作一一说明,案卷上也都有记录。请大人们过目。”

云西说完,徐仵作便从随身木箱中取出了案件卷宗,交给云西,转呈给了钱谦益。

钱谦益看着云西翻好的那一页,细细看了片刻,又抬起头来,“可是终究只是一壶恰好烧开的热水,如此推论怕是证据不足。”

云西朝着钱谦益拱手一揖,微微一笑,道:“大人真是好眼力,仅凭一壶热水的确证据不足。最为关键的证据就在邓沈氏的尸身上。

而本案最大的难点也在邓沈氏的尸身上,因为无论从皮肤表面的尸斑,还是其他能反映出死亡时间的特征来看,邓沈氏都是新死无疑。对此,即使是徐仵作这样专于验尸的世家仵作,都难辨真伪。”

听到此处,被柳捕快钳住手臂的杨拓仰头嚣张大笑了两声,目带嘲讽的看着云西,“怎么,这话说来说去,弄半天,关键证据还是欠缺的?!”

云西面色沉静,丝毫不受杨拓影响,定定的望着杨拓,淡然道:“假的永远是假的,一个谎言永远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即使一时教人难以发现,但谎言总有破绽。邓沈氏尸身的破绽就在那柄剪刀上!虽然尸身表面积满了鲜血,但是深深插入心脏的那柄剪刀,锋刃上却没有半点血迹。”

云西一扬手,徐仵作立刻躬身上前,低着头继续补充道:“云书吏所说皆为事实,尸身周身尸状都与新死无异,只有哪一处刀口颇为诡异,剪刀锋刃上没有沾血,不仅说明邓沈氏早已身死,根据她伤口内情况还可推断出死亡的真实时间,与死后保存尸身的方法,与云书吏之前推断是一致的。”

将最重要的证据抛出后,云西顿了一下,眸光沉了沉,竖起手指,再度开启经典的数手指式推理法,“除了这两项至关重要证据,此外还有其他重要证据五大条!

第一,有了对邓沈氏真实死亡时间的判定,属下们进一步的就怀疑到了邓沈氏身上那些齿痕。依据齿痕的淤青情况来看,都是在邓沈氏生前留下的。

但是在邓泓最后一次见邓沈氏时起,道殷三雨酒醉进入邓家,这段时间里,请了假的殷三雨有着充足的认证物证,证明他没有作案的机会与时间。所以属下们觉得,留下那些齿痕的人,定然不可能是殷三雨。

在经过齿痕对比之后,果然证实了邓沈氏尸身上的齿痕并非殷三雨所留。而殷三雨身上的齿痕也不属于邓沈氏。

第二,在柳家庄,属下们捉到了一个埋伏在王婶娘家的黑衣人,经审问,确认了那人正是杨家护院家丁之一。且对受到杨家表少爷,滕县工房吏李儒的指派,先掳走王婶娘儿子,后又设计带走王婶娘的事实供认不讳。”

说到这里,符生良立刻对身边人又下了一道命令,叫捕快们立刻押了尚在杨家的李儒进来。

云西顿了一下,这一条证据她也是刚刚得知。

之前胡捕快交给她的那张纸条上,云南详尽而又言简意赅的描述了她分派出几条线索所有的进展。

而杨家家丁的审问工作,不用说,就是当时还尚在狱中的殷三雨的成果。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杨家家丁的嘴该会是很难撬开。

但是殷三雨不仅撬开了,甚至还挖起萝卜带出了那么多泥,想必这次殷三雨用的手段,远远不止对付货郎李元时的熬鹰一招。

看着两个捕快提着刀,登登的跑下楼梯,前去搜索李儒,云西镇定自若的又竖起了第三支手指,“在邓殷两家门口悬挂的灯笼上,属下们又寻得了一枚指纹。十分巧合的是,那枚指纹属于在柳家庄捉到的那个黑衣人。

邓殷两家大门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尤其在半夜光线昏暗之时。晚间两家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门前灯笼。属下们查出两处灯笼有被人调换过的痕迹。由此便可证明,殷三雨走错家门,完全是有人在背后策划引导。这便是第三处证据。

而第四点,时间点就要倒推到案发前,杨家宴请衙门同僚的那一次酒局上。首先,挑起斗酒一方就是之前所说的工房吏李儒。其次,属下们在斗酒场地上发现了春药的痕迹。后经对酒楼内人等一一盘查,审出斗酒夜给殷三雨准备的六个酒坛里,都下了药。相关人等俱已画押供认不讳。”

听到这里,钱谦益不由得与符生良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都有惊骇神色。

六个酒坛全部下了药,任殷三雨怎么挑选,都会掉进陷阱。设计此等阴谋之人的心智,不可谓不缜密,不可谓不可怕。

云西竖起第五根手指,“第五个证据,根据杨家家丁招供,案发当夜,他们的确是用的一个长相与邓沈氏十分相像的女子,给殷三雨喂了药,并且在最后关头,杀死了她,取得了最新鲜的热血。事后更是将她抛尸在荒山。根据家丁的供述,衙门已经在相关地点找到了那女子的尸身。经核验,女子身上的齿痕与殷三雨的相吻合,反之殷三雨身上齿痕也与女子牙齿相吻合。”

云西语气越来越冷峻,说到此处语声陡然尖利起来,“但是有谁能想得到,那女子真实的身份?”

第294章 两位皇子(二更)

云西向前两步,双眼通红的厉声质问着杨拓,“那假冒邓沈氏,最后却反自己人戕害的被女子,竟然是杨典史的姨娘,杨家当家杨洲的妾室!就为了绊倒一个殷三雨,杨家竟然不惜造下这么大的一盘棋,牺牲自家一个妾室,其心之狠毒,其手段之毒辣,简直令人发指!”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的确如云西所说,纵使妾室的身份如何卑微,毕竟都是杨家人,只为了设一个局,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杨拓恍然抬起头来,双眼迸发出困兽般凶残的颜色,盯着云西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证据,我怎么听着跟我杨家没有半点关系呢?强奸了我家姨娘的人可是殷三雨哪,而且按照你的说法,验尸结果,死亡时间也是与殷三雨在一起,这难道不是说殷三雨就是杀人劫色的最终凶手吗?”

押着杨拓的柳捕快登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手上一发狠,就将杨拓的胳膊撅得更加扭曲。

“还死不认账?!供出杨家小妾尸首的人,可是你们杨家的家丁!跟俺们殷头有个毬的关系?!”

纵然**受着折磨,但是杨拓的口风却丝毫不松,他额上留着涔涔冷汗,仍死劲的高昂起头,狠狠说道:“不说那家丁还好,说起那个家丁,真是破绽一箩筐!殷三雨明明是个罪人身份,是谁给的他权利去提审人犯?!这其中有没有威逼利诱?还是说他们本就是一伙,趁着这个机会正好私下串供?谁又知道,那所谓的杨家家丁,私下里不是与殷三雨交好的人?谁又能能保证,他的供词不是受殷三雨诱导,甚是就是与他串通,恶意诬陷我们杨家?!”

柳捕快涨红了脸的还要争辩,云西及时的摆起了手,示意他不要再缠斗。

明显,柳捕快根本不是杨拓的对手,无形间,已经钻进了杨拓的逻辑陷阱,下面再说,也是徒然送人头,上杆子给杨家送把柄罢了。

就在云西想要开口回击的时候,楼梯口又传来了一阵蹬蹬蹬的上楼脚步声。

这脚步声,匆忙的有些异常,完全不像之前去缉拿李儒的那般沉稳有序。

屋中众人都听出了其中变化,纷纷回过头张望。

却见走上楼梯的,正是之前奉命去抓人的两名捕快。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按照要求,押着李儒一起出现。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依旧还是他们两个人。

其中一个捕快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朝着钱谦益与符生良拱着双手,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的回禀道:“启禀钦差大人,知县大人。杨洲杨老大人从兖州府回来了,还带了两位客人,据杨老大人说,那两人身份很异常,是难得一遇的至尊尊贵。工房吏李儒正随着杨老大人去见杨老夫人。卑职们奉命前去缉拿,不想却受到了杨老大人的阻挡,还说马上就来碧莲阁,见过大人们。卑职们实在没办法,杨老大人又摆出官派来,卑职们无能,实在是完不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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