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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278)

作者: 涂山九尾 阅读记录

纵然不忍,纵然同情,纵然相信,但是云西此时只能恪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对此淡然若无视。

“一个什么?”云南手中毛笔在证词文书上拖出又一道浓黑的笔划。

“一个梦,”殷三雨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已是一片凛然,“一个春梦···”

他似忽然间换了一个人,语气平淡,不再有任何羞耻的情绪。

“既是春梦,又为何招供奸杀了邓家遗孀沈潆儿?”云南语声更厉。

云西面容沉静,只当自己与案中人全然无关。

心尖上却在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一开始是春梦,但是后来我模糊觉得不是梦,想要挣扎,却控制不住自己,我大约是给人下了药,一会昏沉,一会狂躁。”殷三雨缓缓说着,容色愈发平静。

“那个女人就是邓沈氏?”

殷三雨嘴唇僵了一下,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云南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不必顾忌,不必羞赧,如实说出所有细节,对亡者才是真正的尊重。”

殷三雨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却是一片空洞,仿佛看不到云南,也看不到他身边的云西。

他看不到任何人。

“最初真的只是梦,在路上之时,我就恍惚看到了一个姑娘的脸···”他见云南还要追问那人究竟是谁,勾唇凄然一笑,率先解释道:“那女子不是我义嫂邓沈氏,只是我仰慕的一个姑娘,与此案无关。”

云南嗯了一下,低头继续记录。

一旁不动如山的云西却觉得胸口蓦地刺了一下,疼得她的心脏猝然一缩。

她并不是什么后知后觉的迟钝女子,她也不是什么自恋自大的轻浮女人,她只是感受到了殷三雨对她的情。

纵然他还没说出口,她分明已经感受到。

即便她只当他做最好的朋友,信得过的帮手,即便心有所属的她之前就做好了决定,要干脆的拒绝他。

但是对于他的感情,她不能选择装傻,或是视若无睹。

此刻,她更能体会到他心里的绝望。

当着在乎的姑娘的面,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全盘托出,他的心又会是何等煎熬?

“之后回到家里,喝了口凉水,我就躺床上了,模模糊糊的,我又看到了那个姑娘的脸,我还是觉得不过是梦,但从碰到她的唇时,我的脑袋就炸了,一切都变得真实清晰起来。我只当那是一个无比真切的春梦。”

殷三雨越说越痛苦,他低下头,跌坐在板凳上,双手紧紧抱住头,“但是后来一切都混乱了,模模糊糊的我感觉那个女人的脸开始发生了变化,屋子本来是没有灯的,即使真的是人,我也不可能看到她的脸,但我就是看到了,异常清晰,她的脸竟然变慢慢的成了潆儿姐的脸···怎么可能···我只当她是个梦···”

他沙哑的声音开始变得尖利,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但就是梦,我也不允许自己亵渎潆儿姐半分,梦里,我都瞧不起自己,我真是个畜生!”

云西再也忍受不住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殷三雨的嘴一碰到女子的唇,整个人就炸了,应该是那女人的唇上涂了剂量很大的春药,

他在一片诡异的明亮之中看到潆儿姐的脸时,正应该是那群黑衣人调换真假潆儿姐的时候。

云西一把攥住云南书写的手臂,压低声音质问道,“审问过程已经结束,我可以告诉他真相了吗?”云南抬头望向云西,浓黑的剑眉一耸,“还没结束,”他又转向殷三雨,冷声质问道:“变了脸的女人是睡着了的,还是不断回应你的?”

殷三雨抓着头发的手无力松弛,“不断回应···比我还疯狂···她···大约也被下了药···”

听到这里,云西悚然一惊!

按照徐仵作与云南的验证,沈潆儿应该早已身亡,怎么可能在当晚还去回应殷三雨的药后行为?

按照推断,点着了火光,就是要用沈潆儿的尸体替换下那个神秘女人的。

殷三雨见到的应该是他误以为睡着了的潆儿姐才对的。

云南也有些意外,“你当时被人下了大量春药,会不会头脑不清楚,产生的错觉?比如对方睡着了,你却还陷在之前的幻想之中,而误以为她是清醒的?”

“不,”殷三雨茫然的抬起头,之前还潮红一片的脸颊,此时惨白如纸,他的眼神既坚定又绝望,“当时就像是有人点了灯,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一点一点的变成潆儿姐的脸。她没有昏睡,她清醒得很,她狠狠了咬了我,我用力的扳过她的头,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的确是潆儿姐的脸,她还咬了我的手,我死了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题外话------

今天十点有三更哦!前两天的事终于忙完啦,可以多更一些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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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浮现黑手(三更)

云西惊疑不定的与云南对视一眼。

云南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对视片刻,他才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云西立刻会意,转而向殷三雨呼道:“可是三雨兄,经徐仵作与家兄两方查验,潆儿姐早在你斗酒之前就遇害了,她根本不可能会在那晚开口咬你!”

殷三雨双眼瞳仁骤然一缩,惊惧的目光直直钉在云西脸上,“在···在斗酒之前?!”

他呼的站起身,身后凳子哐啷一声被踢倒,“之前不是说潆儿姐被下了药,中途被藏在屋里的人下了黑手,来诬陷我的吗?现在怎么又说早就被害了?!”他暴睁的眼睛充满可怖的红色血丝,“这不可能!”

“之前徐仵作被人要挟,不得已做了假尸检文书。而我们虽然查到一点细节,但潆儿姐的尸身经过特殊处理,第一时间验尸的又是只有徐仵作,所以不敢下定论,直到徐仵作今天交出了真实的验尸文书,潆儿姐的死亡时间才算有了定论。”云西急急解释道。

“三雨兄,你真的肯定,那日后半夜,叫你看到脸的女人就是潆儿姐吗本人?她真的还活着?”

殷三雨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容色巨变,既困惑又痛苦,他丢了魂一般,目光涣散,喃喃的说道:“没错,没有错,她一直是活着的,虽然长相变的慢了一些,但最后就是变成了潆儿姐···这怎么可能?”

云西的思绪顿时陷入一团乱麻。

证据证言又一个前后矛盾,案情隐情又一次剧烈反转。

刚找到点头绪,转眼就又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她真的混乱了。

就在屋中三个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混乱时,审讯室的木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三个人一起转过头,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扇脏兮兮,污旧的木门。

“启禀云刑房,云书吏,徐仵作到,求见两位刑房。”门外传来一个男声。

云西很熟悉,这就是刚才帮她倒水的那个小狱吏。

“请进!”云西高声应道。

随后木门被人推开,挎着一个小木箱的徐仵作快步走了进来。

进屋之后,他先朝着殷三雨拱了拱手,之后也不等他回礼,就转身朝着云南云西躬身行了礼,颔首说道:“云书吏,您要的特制模具已经找到。”

“快快递给殷捕头!”云西兴奋的命令道。

徐仵作立刻回手取下挎在腰间的小木箱,放在地上,打开盒盖,从里取出了两团黑乎乎的物什。

“这是什么?杂粮面团?”云西好奇张望着。

徐仵作双手托着两个黑团子,高高举过头顶,自豪的说道:”“黏土团与软蜡团,要想清晰的留下殷捕头的牙印,两物都可以用上!这黏土团与软蜡,就是专一做模具的。无论细腻程度还是软硬程度自然都是该不差的。”

云西听得一脸懵圈?

黏土团和软蜡团倒的确符合她的要求。

比面团硬,比木头软,人张大嘴巴,用力一咬就可以留下清晰痕迹,但是取牙印是要放进嘴巴里的,这两件东西,放进嘴里,还要用力咬。这又叫人怎么下得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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