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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唐朝之唐宫外传(出书版)(19)

皇帝笑道:“正是……朕倒确是意外且开心。赏。”

晟平公主笑声更朗,道:“谢父皇!”

华阳公主见此情景,早己按捺不住站了起来,笑道:“霓裳羽衣舞、皇姐家的胡旋舞,果然是好,可惜已是旧曲,并无新意。儿臣卧病之时,亦自创一曲,名日‘绿腰’,令上阳宫人排练己成,父皇可有兴趣一赏?”

皇帝本就宠她,见她开口说有新舞进献,忙道:“既是这般,朕倒要认真赏一赏了。”

华阳公主笑道:“赏是不妨,恐要向皇兄相借一人。儿臣此舞是八名侍女合舞,儿臣有一名昔日侍女因应皇兄之要求到东宫当差,如缺此人恐不足观,望皇兄首肯。”

皇帝微一错愕,笑道:“既如此,让你皇兄将侍女借你一用。”

太子回头对我道:“你去吧。”

我退出殿外,彤云等人己在等候,并递给我一套舞衣。那舞衣乃上好浅碧色纱所制,水袖长约一丈,腰间碧色绫罗,柔软飘逸。我换好舞衣,彤月在我耳边低声道:“适才公主嘱我告诉你,等下舞到卢大人桌案之前,我将绫罗卷过,你就佯装倒地,可记住了!”

我不禁暗然失笑。华阳公主是明知刚才郭盈佯装之事,故意以牙还牙,也给晟平公主一点颜色看看。这两位公主不愧都是皇帝所出,只是可怜那个卢杞今日要被她们姐妹戏弄两次。

片刻之间舞乐奏起,我们平日早己演练了无数遍,此时表演得十分娴熟齐整。那绿腰舞衣优柔美观,水袖飞扬飘逸,甚是赏心悦目,且又是皇帝宠爱的华阳公主所编,大殿众人无不齐声惊叹。

将近曲终之时,我们接近卢杞身边,彤月向我一使眼色,然后她长长的水袖自我身边卷过。我随即顺势翻身倒地,只等卢杞来救我。

众人惊口乎声未落,我己落入一人怀中,听见他低声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不是卢杞,却是太子!

我怔怔地望着他,却无话可说。他见我无恙,表情漠然地将我扶起,也不理会殿中诸人是何态度,回座而去。

我不敢抬头,只觉殿中众多目光都投向我,心中却是无数疑问:“为何是他?卢杞呢?他为何不出手?”忍不住向卢杞投去一眼,却见他端坐一旁,似乎无事发生一般,嘴角含着一丝轻笑。

舞乐停罢,华阳公主笑道:“父皇觉得儿臣此舞如何?不知父皇认为可比皇姐家的胡旋舞逊色?”

我料她此时甚是高兴。此舞自是精彩绝伦,更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她本要算计卢杞,却牵扯出太子来。

演舞之前,华阳公主已言明我本为上阳宫人,后被太子换去:如今太子这般行为,分明是等于昭告众人他因一己之私强夺妹婢。即使我为东宫侍女,亦不需太子亲自来救,况且卢杞就在近前,定然无虞,太子此举实在大出众人意料。华阳公主见有此等意外出现,太子自陷其中,心中甚喜,故而语带双关。

皇帝大笑:“不错,果然精彩绝伦,朕定要重赏。”晟平公主面上略有一丝不悦,太子依然是肃然而坐,似乎是没听见。

我更换舞衣回到殿中,仍和绿绮站立在太子身后。皇帝说道:“你们虽非应选入宫,却为公主祈来福运,朕今日就赐你们黄金干两,父兄有官职者可晋升一级。”

芙晴等七名为华阳公主祈福的少女站立在大殿中央,面向皇帝齐声称谢。我想到自己,心中又是一阵黯然。

皇帝龙颜大悦,下旨散席,众人皆尽兴而归。太子回到东宫,对王嫔道:“你回去吧。”便往自己寝宫而行,李进忠忙跟了过去。

王嫔今日所见诸事皆与我有关,心中对太子之怨可想而知。她虽未明言,眉间已隐隐有哀怨之色,见太子又如此说,不再多言,亦不看任何人,即带那两名侍女离去。

我和绿绮将云宸殿各处检视一遍,嘱咐小内侍们留神看守后,便回到西南院中。绿绮见我心事重重,便道:“你可是为今日之事介怀?”

我点头道:“姐姐,今日王嫔恐怕甚是不快。”

她叹道:“即使不快又能如何?殿下轻功高绝,平日里不肯轻易露出,今日为了你,在皇上和群臣面前如此相救,爱护之心己昭告天下。他连这都不肯顾忌,又岂会在意王娘娘感受!”

我见她说太子轻功甚好,回想那日飞云阁临别之时,确是如此。忽地心中又想起一事,忙问:“我跌倒之时,姐姐可曾注意到殿中其他人有何表现?”

她对我轻叹道:“你竟然有此一问,莫非你心中希望救你的另有他人?”

我料她定然知情,遂道:“请姐姐告知我吧!”

她笑道:“卢大人曾站起,却不知为何并未出手。”

我心中豁然明白:并非卢杞不出手,而是太子来得太快,他看见太子为我而来,因此就坐下了。

第八章 歌吹衔恩归路晚

我回到自己房中,沐浴整理完毕上床休息,但心中烦躁无比,辗转反侧仍是无法入眠。初夏晚间本是清凉,我便下床走出门来。

门外一弯明月,映照干竿翠竹,竹林间几脉泉水流出,在青石道边汇成小溪流:明月倒影在溪流间闪闪烁烁,如同碎玉流银:小道旁的菖蒲,散发出一股淡然清新的草本香气。

我见那溪流清澈见底,便将鞋子脱下坐于溪边,双足浸入溪水当中,只觉清凉彻骨,心中烦闷倒好了许多:但想到自己前途未卜,不由对着溪水长长叹了一口气。正要抬头,却见月光在水面的倒影,竟然多了一人的影子,我心中大骇,忙回过头来。

太子正站在我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此时刚沐浴过,且是才起床,头发只是轻拢在胸前,身上所穿亦仅是碧色薄纱衣,十分随意,却不料在此处遇见太子,心中又窘又羞又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俯下身来,将我横抱起来,笑道:“我今日果然没有空来一趟,茉儿此时真是美如月中仙子。”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却分明感觉他抱着我往他寝宫的方向行去,心中暗叫不妙。被他抱进门之时,我微微睁眼瞥见李进忠略有讶异,却似乎并不意外此事发生。

太子将我轻轻放在他的寝床之上,我此时不由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原本以为可以与他暖昧不明地相处下去,以后再伺机出宫,却不料他对我竟然如此毫无顾忌——东宫之内关怀备至,大殿之上公然相救,亦无视太子妃的怨愤。他是储君,有何事不能为之?我早该料到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却一直过于天真,以为自己能与他周旋。

今天,终于无法逃避了。

他解衣上床,轻拥着我,亲吻我的发丝、脸颊和颈项,又伸手去抽我碧纱衣的系带。我心中一痛,顿时眼泪簌簌而落。

太子见我落泪,不再继续,将我揽在他胸前,柔声道:“茉儿怎么了?可是怕我会伤害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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