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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烦忧(35)

俞千龄夫妻被宫人引领入座,在皇后下首的位置,颇为显眼。

宫人端上盥手的铜盆给公主驸马净手,而后又双手举上手巾给两人轻触擦拭,时怀今嫌这样擦的不干净,径自拿了过来,握着俞千龄的手给她擦,细致到指缝里都擦拭了。

俞千龄是个糙人,让人伺候的时候也是得过且过,从未被人这么细致对待过,她看向时怀今低头认真的脸,心头上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感觉还挺不错的。

开宴以后,俞霸天与夏国使臣客道了几句,便令众人随意,携皇后退场了。俞家人好面嘛,我是皇帝,你夏国来的是个侯爷,难道还要我这皇帝全程作陪?自然是意思意思就走了。

皇帝走后,众人或对酒、或攀谈、或是观赏舞姬献舞,其乐融融。

俞千龄不急着走,拿着小银刀一刀一刀的片手里的肘子,别看她平日里武大刀的时候手到擒来,拿着这小银刀片肉,就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了。

时怀今在旁边看的费劲:“殿下先吃别的,我来给殿下片。”然后想伸手去拿。

俞千龄摇摇头,执拗着不撒手:“你吃你的,别管我。”

时怀今也拿她没办法,便低头吃自己的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装满了肘子肉的碟子被推到了时怀今面前,他不解,转头看俞千龄,俞千龄努努下巴道:“吃吧。”

时怀今有些讶然了,睁大了眼睛:她费了半天劲,是给他的?

这么惊讶做什么?显得她是头一次对他这么体贴似的,被人看了多不好?俞千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送他嘴里:“好吃吗?”

她问完,时怀今才想起来嚼,点了点头:“好吃……”

俞千龄又加了一筷子送他嘴里,笑嘻嘻道:“那就多吃点。”

时怀今嘴里嚼着,心里纳闷:她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真是令人艳羡啊。”

两人闻声转过头,精武侯手里举着酒,站在他们桌前:“我敬两位一杯,祝两位百年好合。”说完先喝下去了,一口闷。

俞千龄也不扭捏,举杯也一口喝干:“承你吉言了。”喝完转头看见时怀今要换酒杯,拦他道,“以茶代酒就好,没那么多讲究。”

精武侯闻言看过去,疑惑道:“怎么?驸马不胜酒力。”

俞千龄道:“他喝不得酒。”装什么装?都敢派人刺杀我驸马了,还不知道我驸马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时怀今听他们两人攀谈,便知两人是相熟,虽不知精武侯是不是“那位”,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他抿抿唇,还是将酒杯举了起来:“喝一杯无妨的,使臣大人远道而来,自然不能怠慢。”说完便直接一口闷下了。

俞千龄见此皱起眉头来,不禁瞪了精武侯一眼:闲着没事过来敬什么酒?

精武侯却厚着脸皮一笑:“我与公主虽然不在同一个朝堂,但也算有袍泽之谊,公主大婚未能讨上一杯喜酒,不知明日可否去府上讨杯喜酒喝?”

俞千龄闻言脸色不好了,往夏国使团那边看了一眼,夏亦忱虽在众人遮掩下坐在最后,她却一眼便看到。糟心玩意,瞎了还是眼神不好?没看她和驸马恩恩爱爱情深似海吗?就不能麻溜的滚回他的夏国去,还想去她府中,有意思吗?

但夏亦忱都派了精武侯来问,她若是不同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夏亦忱也是脑子有病,这才刚登基,在朝中根基不稳,他就敢放下国事乔装出使俞国,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她哼了一声:“恭候大驾。”来就来吧,反正老子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的。

精武侯听了她的回答,偏偏还要再问时怀今一句:“驸马呢?”

时怀今脸上笑意盈盈,身姿笔直,举手投足间都是不输人的贵气:“自然欢迎之至。”

精武侯一笑:“那明日便上门讨饶公主与驸马了。”说完拿着空杯子回去了。

人走后,时怀今见俞千龄面色不善,忍了忍还是问道:“殿下怎么了?殿下与精武侯不是旧交吗?”

俞千龄斟了杯酒喝下,才回道:“如他所说,袍泽之谊,算不上深交。”

这回答未免有些敷衍,时怀今听了便知她不会再多解释了,就没再问。

没一会儿,他却听到俞千龄继续道:“但我跟他主子很熟。”

时怀今闻言一愣:精武侯的主子?那不就是……夏国皇帝了?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这个男二来头很大吧!

但在我们直男龄心里只有两个字的评价:有病。

哈哈,忍不住想要同情他。

明天开始照旧早7点更新!么么么么哒!

第25章

第二十六章

别看平日里那些大臣心里一口一个祸星叫着俞千龄,可到了能巴结的时候,殷勤劲谁也不比谁差,纷纷举着酒杯过来轮番给俞千龄敬酒,恭贺她新婚之喜,再夸一句驸马一表人才,好像多奉承一句以后就能少挨俞千龄一句骂似的。

要搁平时,俞千龄不是这么给面子的人,心里定然想着:你敬酒我就喝,你脸大啊?

可现在俞千龄心情不好,正想喝酒,遂来者不拒,脾气好到诸位大臣真以为她变性了。

时怀今坐在旁边也看出来了,从精武侯来过以后,她心情就不好了,想灌醉自己。

他拦下她又要倒酒的手:“殿下喝的太多了,喝点茶水醒醒酒吧。”

微醺的俞千龄六亲不认,蹙眉道:“什么就醒酒?我还没醉呢!边去!”说完推开时怀今自顾自斟酒喝。

时怀今不能眼瞅着她醉到不省人事,硬是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我陪殿下喝如何?殿下喝一杯,我便喝一杯。”

俞千龄视线跟着酒杯走,时怀今把酒端到自己嘴边,她的视线自然落在了时怀今脸上。好在,她还认人,也记得时怀今不能喝酒,夺下他手中的酒杯道:“胡闹!你哪能喝酒?养你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一杯酒灌倒你,我又素好多天啊?”

想起自己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俞千龄就是一把辛酸泪,撇了酒杯道:“不喝了,走,回府。”人晃晃荡荡站了起来。

时怀今忙扶住她:“殿下慢点。”

对面俞大瞧见了立马走过来:“千龄,回去了?”

俞千龄看他一眼:“回了,别送了。”说完脑袋靠在时怀今肩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俞大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喝醉了呢。”他看向时怀今,“妹夫啊,千龄她很少喝醉,醉了也挺老实的,就拜托你照顾了。”

时怀今伸手揽住她,以防她摔倒:“大皇子放心,照顾公主是我的本分。”说罢四周看了一眼,精武侯并不在位置上,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俞大叫人抬了轿子来送他们出宫,俞千龄偎在时怀今怀里,嘴里念念叨叨的:“糟心玩意,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时怀今低头问她:“殿下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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