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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57)

作者: 指间风月 阅读记录

宋绯静静听着,渐渐停止挣扎。他声音缓和下来:“你还不明白么? 我不这样做只是因为在乎你,还有你如果觉得我在戏弄你,那趁早省省吧,寡人日理万机,着实没有这闲功夫。”他声音低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纳妃么?固然 是忌惮三卿的权势,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少年时曾有女子故意接近我,她是想行刺,而且不只一次,虽然都没成功过,但从那以后就养成了习惯,不喜欢被女人接 近。就寝从来是一个人,半夜醒来,锦衾生寒,难得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只想单纯地把她留在身边而已,有这么难么?”

宋绯被迫趴在他 胸口,听他说话,心酸难言,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弑君,换到任何一位君主身上都是不能忍的。他是真的喜欢她么?她担心一旦放纵自己的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 地。她默默流下眼泪:“陛下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整日担惊受怕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身首异处了,自己死了不要紧,怕的是牵连整个卫国。若不是我们之间横亘 着国家的利益,我……”我怎么样,她没说下去,说出来只会更加坚定他的心思。她喜欢他又怎样?

宋绯心里正挣扎着,掌心里传来一阵 凉意,她低头一看,是一支玉簪,通体泛着碧绿的光,样式十分简单,她觉得眼熟,仔细翻看了下,发现这是卫国所产的玉簪,各国的簪子各有各的特色,比如卫国 在样式上追求简单自然,颜色上则以绿色居多。很容易分辨。其实卫国的玉簪远不如晋国的精美,宋绯迟疑道:“这是……”

他松开她,垂着眸子看她:“不明白么?你一心向着卫国,送你晋国的簪子你恐怕不稀罕。”

宋绯握着玉簪,竟然忍不住想笑,静了半晌解释道:“陛下待我不薄,我怎会起杀心?我是被桓子义逼的,他发现了青青的身份,用此要挟我,我不得已才这样做,可是私心里是不愿意看陛下死的,所以关键时刻替陛下挡了一剑,到现在伤口还会发痒。”

她说话有所遮掩,桓止虽未尽信,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他手掌按在她肩头,若不是她替他挡了那一剑,他哪能轻易释怀?

“医师给你开的药有按时敷么?”

宋绯点点头。

他叹了一叹:“你来晋国时间不长,身上就受了好几处伤。”他手指滑进她的衣袖里,摸了摸手腕处那道浅色的疤痕,“这又是哪里来的?”以前就无意中看到过。

宋绯羞赧地缩了缩,喃喃道:“陛下,我能相信你么?”

他郑重道:“我自是真心待你,连你弑君的行为都可以不计较,可是你呢,你能真心待我么?”

宋绯忍不住道:“陛下只是嘴上在说,我从未感受到你的真心。连魏蓉刁难我你都不肯帮忙。”

她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似乎是被他打动了,他不答反问道:“你是真心请我帮忙还是在试探?我那是气话。”气她联合桓子义刺杀他,偏偏又来试探他的真心。

宋绯有些讪讪:“全被陛下看出来了。”魏蓉根本不足为惧。因为生就高人一等,她做事从来不花费心思,完全凭自己的喜好来,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连弯子也懒得绕。这样的比放冷箭的好对付多了。

桓止又道:“我不妨告诉你实话,自从怀疑你和桓子义有瓜葛,我就派侍卫跟着你了,以防桓子义再找上来。那些侍卫自会保护你的安全,没人动得了你。尽管知道你心里会不愿意,可我不得不防。”

宋绯一惊,她不喜欢被监视,可自己有错在先,实在没脸要求他把人撤了。而且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已没有秘密可言,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第44章 死里逃生

自桓止再次立场坚定地表明了心意,宋绯的态度已不似先前那样抗拒,但仍是被动地接受,她不敢也不能轻易交付真心。

桓止倒 也没逼她,他最近去骊山别馆也没像往常那样频繁。因为怕让底下臣子察觉出端倪,到时候一块联名上奏说什么男宠祸国之类的,那就不好办了。他的打算是等哪天 她爱上他了,他送她回卫国,光明正大地迎娶。现在一切还为时过早,三卿之中唯有卿家可以信任,而深深扎根在晋国朝政中心的太叔氏和魏氏是心头大患,他无法 彻底放松身心和她谈情说爱,她恐怕也是如此,心里还压着卫国这副重担。

时光如流水悄悄逝去,在这个深冬时节,万物萧条,西边传来 秦王薨逝的消息,事情来得十分突然这对秦国的百姓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因为这一代的秦王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当然从另一方面说,其他诸侯国都觉得这是 个好消息,简直再好不过了。因为指不定下一任的秦王是个什么德行。

这一代的秦王确实是很有作为,年少即位,对外将兵征伐,开疆扩土,对内招揽人才,泽被百姓。正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之时,在伐卫之战中被晋王横插一脚,秦王大败,没隔几天,便传来身体抱恙的消息,几个月后,又是染恶疾了。

于是众人纷纷臆测秦王一直耿耿于怀伐卫之战,恨不能一雪前耻而忧郁成疾。

宋绯窃以为这番臆测十分不靠谱,成大事者目光都放得很长远,不会局限于一时的胜败,秦王大概只是刚好染了病而已,便有好事者这样牵强附会。

秦王薨,其他诸侯国遣使慰问是很必要的。秦是大国,晋国派遣使者的官位越高,越能显示出对秦国的尊重与重视。晋国有三位上卿,桓止的本意是派卿季宣的父亲过去,奈何他身体抱恙,无法前行,只好改派太叔衍前去。

一行人即日便出发了。

一 眨眼就临近元日了,宋绯站在窗边看着廊下忙碌穿梭的身影,心里莫名有些怅然,其实对她来说,过元日没什么太多的欢乐可言,全是在一连串的祭礼和朝拜中度 过,一大群人闹闹嚷嚷的,徒具繁华的表象罢了。只有散了之后,才有机会和母后兄长独处一会儿,不热闹但很温馨。看来她生就与王宫格格不入。

晋王最近也是忙于这些,祭祖祭天祭地,带着群臣,每次都是兴师动众。生在帝王家就是如此。

照以往来说,晋国周边依附于晋的小国都会遣使来朝聘,往好听了说,是诸侯国间正常的邦交往来,其实,这些小国得拿厚礼来献奉。

元日前夕,各国使者先后抵达晋国,这些使节全被安排在骊山别馆,别馆里一时热闹了不少。

令宋绯意外的是卫国也派了使者过来,她十分吃惊,卫国已经依附齐楚,晋王也已经知道,正在怒火上,难道不怕晋王拿使者当箭靶来社么?

卫国使者的首领宋绯也认识,他叫姜云尚,是卫国的上卿。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兵。实在不是她自贬,因为父王痴迷于鬼神之术,导致底下的臣子也是跟着和稀泥,没几个有真本事的。这个姜云尚是为数不多的有本事有才能的,而且还是她大哥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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