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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主在敌国奋斗史(48)

作者: 指间风月 阅读记录

这招确实很管用,谁要是劝谏谁就是对景公不敬,就是妨碍他尽孝,这么一来,底下臣子都不敢吱声。

宋绯听着有些心酸,一国之君竟然说出没有姑娘肯嫁的话来,现在的她和曾经的他真是同病相怜。宋绯顺着他的话道:“守孝确实应该,但陛下就没有中意的姑娘么?”比如……容香,晋王到底把她怎么了?

晋王哪能听不出来她在旁敲侧地在问容香的下落,他颇有深意地笑道:“倒是有一个,不过寡人也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情。”是怜惜多一点,还是同病相怜多一点,抑或是欣赏多一点?

宋绯哪知道晋王在说她,顿了顿,又道:“能让陛下看上的女子一定很美。不知是哪家姑娘,像魏家大姑娘那样美貌么?”说完这话,自己先吐了一吐。

晋王嗯了声应道:“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不知打扮,美貌程度大大降低了。”上上下下打量宋绯,她以前老穿着男性化十足的黑色大氅,现在换了白狐裘,衬得容颜清丽了许多,被这千里冰雪一映,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他笑道,“现在知道装扮自己了,比以前美丽多了。”

宋绯越来越疑惑,晋王说的到底是谁啊?好像不是容香,她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也没猜出来是谁。欲再追问下去,眼风瞧见王宗印步伐飞快地朝这边走来。

他走到跟前行礼,晋王抬了抬手道:“何事?”王宗印禀报道:“陛下,西郊的玉都山传来消息,说是有一个樵夫将桓子义抓获,将他扣押在自己家里。”说着笑道,“怪不得我们搜遍全城也没找着他,原来是躲在山里。”

宋绯心头一凛,莫名打了个寒战,晋王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居住在深山里的樵夫怎么会识得桓子义?”

王宗印道:“他是樵夫,经常来城里卖柴火,大概是看到了我们贴的悬赏告示。”

事情倒是有些蹊跷,晋王沉吟片刻道:“备马,寡人亲自去瞧瞧。”

王宗印讶然道:“雪天路滑,更何况是山路,不好走,陛下万金之躯,不能涉险,还是臣带着一队卫军去就行了。”

晋王笑道:“备马去吧,寡人自有分寸。”

王宗印见他意已决,只好遵令备马去了。

宋绯很心虚,晋王若是知道是她帮桓子义刺杀他,她一定会死得很惨。一路送晋王走到别馆门口,车马已备好,五十多名卫军早已整装待发。

眼看晋王翻身上马正要离开,宋绯忙喊道:“陛下,我随你一起去吧。”

晋王俯身看着她,她仰着脸,站在他这个角度,修长白皙的脖颈一览无遗,他提起缰绳,含笑道:“世子可是还记着肩上的伤,想亲自报仇?寡人一定会亲自抓他回来,天气这么恶劣,世子还是别去了。”

他要真是抓活口回来,宋绯心想自己也别想活了。她心里闪过无数心思,平日她是不能出城的,想逃出玉都简直难如登天,眼前是个大好的机会,玉都山在西郊,山间林木众多,加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想上玉都山只能徒步而行。

这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她不能错过。主意既定,她斩钉截铁道:“陛下可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想亲手杀了他,桓子义就算阴谋篡位也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杀了他恐遭人话柄,而且陛下仁义,自己应该下不了手吧?正好我恨他恨得牙痒,我可以代陛下捉刀亲自在玉都山上解决了他,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晋王倒没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来,不像她的为人。他看她半晌,笑起来:“好,那世子就跟过来吧。”

☆、走为上计

临行前,晋王又加了两支卫队,说是为防有诈,还是多带些人为妙。

宋绯不知道晋王是不是在针对她,出了城门再回头一望,玉都城高高的城墙拔地而起,在朔朔风雪里巍峨高耸,从墙垛处可看见队队巡逻的卫兵执戟走过。

要在平常,她是万万走不出这片固若金汤的城池,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人马一路往西行去,人烟渐少,四周地势宽阔,放眼望去一片雪域茫茫。马蹄踏上去,没入积雪之中。

宋绯独乘一骑,孤孤单单的,晋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韩云起和田业安排在队伍后面,和宋绯隔了几丈远。因为决定得突然,宋绯根本来不及私下告诉田业和韩云起逃跑的事,不过田业也微微猜到了宋绯的心思,若不是为了逃跑,冰天雪地地跟过来干什么?

他将这想法悄悄告诉了韩云起,韩云起微微讶然了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雪势越来越大,宋绯瑟缩了下,密集的细雪携着风势打在脸上,真是疼啊。有的甚至飘进领口里,带来沁骨的冰凉。她掖紧了领口,想把兜帽拉上,可是左看看右瞅瞅,大家貌似都很耐冻,没一个带兜帽的,她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带了。

偷偷觑了眼在她右手边的晋王,他端整地坐在马上,神色从容,恶劣的风雪似乎不能影响他分毫,不像她恨不得把身体蜷成一团。

晋王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见她佝偻着背,脸颊冻得通红,他不由笑道:“世子怕冷?”

宋绯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但事实明摆着,她点了点头:“是有点冷。”尤其是手露在外头,几乎快要冻僵了。

她刚说完,晋王猝然靠过来,宋绯以为他要做什么,本能地抬手一挡,眼前有细雪落下,他手指在她头顶划过,一提一拉,白狐裘上的兜帽覆住了脑袋,柔软的狐狸毛贴在脸上顿时暖和不少。

宋绯愣了愣,透过指缝看过去,风雪中的那张脸说不出得英气逼人,她心口没来由地一跳。

晋王面上淡淡的:“这样就好一些了。”说着又伸手给她整了整了整兜帽,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颊,眼里有莫名的深意,“世子的脸这样冰,寡人真不明白你执意跟过来干嘛?”

宋绯偏头避开他的手,忙借口道:“我去后边看看。”

晋王坐在马上,望着她近似着慌的背影,慢慢笑了。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玉都山山脚,山间到处是枯败的林木,一派荒凉萧索。

晋王站在山脚下,问王宗印:“那个樵夫是怎么说来着?”

王宗印道:“照樵夫的说法,桓子义应该是为了躲避我们的搜索才躲到山里,后来被樵夫发现,樵夫也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趁他不备将他制服了,这么大的雪,樵夫顾忌自己带着一个处处反抗的大活人下山肯定不方便,但又怕拖得久夜长梦多,所以让臣带人前去抓人。”他说着,自袖中出一组玉佩,“这组玉佩是樵夫从桓子义身上取下来的。请陛下过目。”

晋王接过来玉佩细细打量,这是一组山玄玉,依礼制,只有各国诸侯才有资格佩山玄玉,桓子义曾经做过晋王,身上自然佩有山玄玉,后来被废,也没资格再佩带,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等着重新坐上晋王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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