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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1)+番外

作者: 何惜一行书 阅读记录

《【楼诚】故人长绝》作者:何惜一行书

文案:

主要以剧版伪装者结局后开始时间线。双向暗恋,慢热。主要还是剧情多一些,可能更像一个新的谍战故事。顺便谈个恋爱。原创角色很多,历史真实人物也很多。其中也致敬了几个我很喜欢的影视剧。最重要的,HE。

第一章 冠盖满京华

从塘沽港辗转到北平,阿诚这一路走得颇有些风波。刚踏入津门,就听闻北支那新港事务局改了名头,兴中公司解散的新闻。阿诚是以上海市政公署的身份赴华北任职的,不好擅自活动。听说平津一代各势力的锄奸队都有,尽是些人物,本想只身入京城的打算只得作罢。在下榻处给明楼去了电话,便一心等着接洽。

过了三天,才见到了天津市长潘毓桂。

潘毓桂其人,乍一看去以为是哪个大学的老先生,一脸清风和寡,开口却又带着三分笑,和阿诚握手时的姿态,矜持又倨傲。

哦,倒是人模狗样的。阿诚在心中冷眼。

一番寒暄,潘毓桂提出去天津卫有名的老茶楼,给阿诚这沪上少爷看个新鲜。阿诚刚到华北这地界,多有谨慎,潘毓桂的大名他有所耳闻,并不敢推拒,便一副仰仗顺遂的样子,应下了。

酒过三巡,宾客尽欢。潘市长知道他是调去北平的,借着酒兴大谈自己当年如何为兵临城下的北平谋求生路,凭一己之力使得战火平息,未殃生民。

阿诚顺着他的话头敬酒,仔细端详这人:这就是南苑一役的始作俑者了,日本人得了他的情报,从南苑破北平,一颗钉子牢牢锲进中国的咽喉。

阿诚啜着酒,眼睛微睨着潘毓桂的脖颈,那处正因夸张的激动而滚动着青筋。他并不举箸,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叩着拍子。

我能很轻易的杀死他。阿诚在心里为自己下了结论。

但是他不可以这么做。

有了潘毓桂的疏通,交通部门的权利更迭不再影响到阿诚的行程,踩着秋天的尾巴,他到达了北平。

阿诚早年间曾和这座城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匆忙一瞥,印象中只有高大的城墙和极富腔调的京韵。而这次正是深秋,这皇都的路两旁尽是高大的国槐,阿诚他们驱车驶过,碾着一地的金玉,远远看去,尽头都是槐树稠云似的黄叶,仿佛这千年都城破碎后的奢靡烟尘。

可能是北国的厚重让他恍惚了,阿诚冷硬的胸膛里竟生出一些旖旎的诗情来,蓦然想起杜子美的一句“冠盖满京华”,随即又兀自好笑,山河凋零的,遍地都是斯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系列工作交接并无阻碍,为日本人卖命,生死都在须臾间,一旦跌下,便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华北政务委员会设立了一年有余,早就架空了汪精卫的权利,图有个虚名,内里其实由日本人直接管辖。无论是组织方面还是军统,都很难渗透进去。年中,明楼坐正上海特务委员会的主任之职,协助阿诚借机打通了日本人的关系,顺利完成组织的命令,一纸调令赴北平。

此时有华北特高课的牵头,北平当局知道从沪上调来一位十分出色的人物,欣然接了档案。

次日,宪兵队特务科新上任了一位副科长。

北国的秋雨气吞山河,阿诚换了厚的棉汗衫,坐在廊上看风雨。北平与上海不同,比起洋楼,多是大而繁复的宅院,他手里捻了一封信,是明楼来的,除家常外并无赘述。一阵风夹着雨吹上长廊,他将信微收进西装马甲内,恐打湿了它。

院里的几株花草让这罡风吹得堪堪折陨,他懒得理会。大姐常说,明家养花养牡丹,养草是兰草。

但是家在哪呢?

阿诚站起来,收好信,叫下人撤了椅子,从书架拣了本书,好似适应不了这北国的秋凉,带着些困顿回书房去了。

上海

夜莺摘下耳机。

【已出窑 ,青瓷】

第二章 卒与車

阿诚上任月余,特务科内广传,此人爱财。

别人新官上任,火总是要烧一烧,教下面的人看看手段态度,尤其阿诚是南方人士,外来总是压不住众,定要下一番实在功夫。不料宪兵队大大小小的队长夹了半个多月的尾巴,阿诚偏是一根毛都不去撩他们,每天早上按时坐在办公室,下午偶尔还要溜达出去喝个茶,让人家找茬都不找。几个北平地头儿的老油子一看:嘿,谁家小太爷这是!

宪兵队里其实也是鱼龙混杂,阿诚虽然只是区区副科长,但背景什么样子,有心人自然都打听好了。上海特务委员会主任明楼的弟弟,两个人在上海也是跺脚震三震的人物,狠起来连自己家最小的兄弟都不放过,对日本人那简直比亲爹还亲,日本人自然也是分外器重的。但这就触了汪精卫的霉头,不然那明家大姐明镜,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共党打死的。所以这明诚才纡尊降贵来北平当个小科长。

暗里盘算了几天,就开始有人在阿诚这里松动了。特务科行动组的宋组长家中做烟土生意,来来回回见不得人的东西是免不了的。要说这宋组长也不知是胆大还是愣,仗着阿诚刚来还摸不准门道,找上门求他想办法找上面批个条子。消息传到正科长袁规那里,气得袁科长的脖子更歪了:这群没脑子的,知道个屁就敢和人家玩哩格儿愣,去年六月王克敏下台,现在坐在政务委员会位子上那个哪边来的?明楼把自己的亲信调来,他明楼又是哪边的?这味儿都闻不出,还有脸当狗?!

宋组长被兜头骂了个痛快,回过神来也是一身冷汗。若是明楼与汪精卫真心交恶,那么汪主席怎能如此轻易便放明诚来平?明科长这次来,是汪主席冲开楚河汉界的一卒子啊,虎入羊群,还没想好先吃哪个开胃,自己倒是自荐的及时。

顿时如丧考妣,再回想当日酒桌上明科长那双泛光的鹿眼,臆想中硬是品出几点寒芒来。这样浑浑度了几日,未等到日本人来审,倒是明科长悠悠哉的把人请到办公室,给了他一张华北开发株式会社下属交通部亲签的文件。

这边宋组长愣成个傻子,办公桌后的年轻人扣了扣桌子,微笑着提了提自己竟不知东交民巷有如此大的花旗银行,他在上海就光顾管了,不禁在那也开了户头。

“宋先生的生意想必很好,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向我开口,毕竟我是什么人,宋先生不会不明白。”

“我是真心想和宋先生交个朋友,毕竟初来乍到,难免有些兼顾不到的。不然,宋先生的事情,我还是没什么把握的。”

屋里不知道为何特别的闷热,明诚早就教无关人员散去了,北方特有的高阳从大玻璃窗外打进来,仿佛审讯的白炽灯似的晃得宋石新睁不开眼睛,他对面的年轻人正巧坐在阴凉里,穿着板正的制服,像红木大椅上竖起一杆挺直的刺刀,刀光在那半阖的圆眼里细碎着。

宋石新只会拼命流汗的脑门突然被神来之力点了个通透,他猛地抬头,举起手呐喊般的一挥:

“五成!小老弟,我妄称一声哥哥,咱们从今五五分。花旗银行的户头,以后少不了那一份。”

阿诚向前欠了欠身,整个人倾进阳光里,将那点阴婺抛进身后的阴凉,颇绅士的和宋石新握了手。

“您太客气啦。”

天气不好,明楼下班比往日早了些,阿香在楼上收拾阁楼,找到了早年的一盘象棋,黄梨木的,有些潮气。但今日有些雨,便先摊在临窗的闲置书桌上晾着,闲闲摆置出一盘残棋。

再看时,自家大少爷端着茶杯正低头看着棋盘。阿香不禁有些脸红,忙去收拾,却被拦下了。

“看人家下棋,我自己胡乱摆的,大少爷莫细看了,怪丢人的。”

“欸,”明楼摆了摆手,盯着棋子偏头笑了笑:“有什么丢人的,只是这一招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