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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同人)沦陷(58)+番外

作者: 狼千纮 阅读记录

阿初正在处理伤口的手停了停,抬头看着他:“如果你明白,现在就给我闭嘴!”阿初声音生硬,他在生气,阿次身上的那些伤让阿初的心就像被一把火在烧,他分不清那把火焰是愤怒还是痛苦,他只觉得阿次现在有多伤,他的心就有多痛,他憋屈着那股火无法发泄,愤怒、忿恨、不甘统统都盘踞在他心上。

“你……扔掉我吧……”阿次努力的笑了一下,眉梢却因为强忍着的创痛而颤抖。

“啪嗒”阿初手里拿着的药瓶砸到了地上。

“咳咳”阿次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咳嗽声。

阿初全身都在颤抖,因为情绪激动甚至于咬破了嘴唇,他怒极反笑,满腔的痛苦和怒火让他扬起手,“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阿次眼睁睁看着没有回答。

“扔掉?你叫我扔掉?阿次啊阿次,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呢?”阿初依然笑地讥讽,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眸,一瞬间让阿次觉得那里面满含了那么多的悲伤。

阿次微微蹙眉,却倔强的迎着阿初的目光:“我不想你因为我有危险!你带着这样的我是逃不掉的!大哥……”阿次低声地叫着:“你打吧,我就是这么说话的。”

“啪!”阿初那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了下去,脸颊就这么一下子多了五道红痕,阿次错愕地看着他:“大哥……”

那一巴掌打上的是阿初自己的脸,震慑的却是阿次的心。

他迎视着阿初的脸,泪水悄然从眼眶里滚出来,滑落在枕间。

“哭什么?我打错人了么?没管教好你是我的失职!”阿初尖锐地说,阿次的字字句句就像戳在他心头的尖针,痛的窒息。

阿次望着他,心里不知道是酸楚还是痛苦的感觉却让眼泪越发不能止竭。

那些眼泪,却渗在阿初心里,将他的心浸的同样酸涩,他弯下身,凑近捧着阿次的脸庞,用手指为他擦去泪水:“你说出这两个字是想在我心口上戳完一刀再撒一把盐吗?”他问的很无奈,也很苦涩。

阿次张了张嘴却回答不出来。最终只是摇头。

“傻瓜。”阿初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他骂了一句,通红的双眼里却同样滚下热泪来,渗在阿次的枕巾上,“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我会心痛吗?”颤抖的双唇贴着阿次的脸颊,覆上酸楚的轻吻:“傻瓜,混蛋……”他反复的,毫无条理的低喃:“阿次,我怎么可能会扔掉你……你就是我的命啊……”

阿次的眼睛里涌进了无数复杂的情绪,他微微颤抖的张开双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让你伤心。”

“那你就跟我相依为命吧。”阿初心酸又欣慰地笑了下。

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只要活着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只要死去的时候我们还相依相偎,这样就够了。

相依为命。

阿初心里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有对这个成语的清醒认知。

阿初趁着阿次睡着的时间,整理着自己带来的药物,纱布等必要物品,昨日匆匆撤离,也就随手拿走一个医药箱。

除去消炎,退烧还有一些之前备着的治疗肺炎的药物,用于消毒的双氧水和治疗烫伤的药膏,总觉得还缺少了些什么。

看了看床上的阿次,他想了起来,昨天换药时阿次痛苦的样子一直映在他脑海里,之后也一直就是迷迷糊糊睡去,时不时还会因身上哪里的剧痛低吟一声。

才做了手术的膝盖,一定痛得厉害,身上皆是的烙印处,都没有了皮肤的掩盖,露着里头粉嫩带着血丝的肉。

他消毒和上药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只要一碰触,阿次的身子就会颤抖一下,然后他的心也就跟着颤抖一下。

他可怜的弟弟,太遭罪了,这样的重伤,本该在设施良好的环境下静养,如今却窝在这简陋的小屋子里,连药品都不齐全。

终于想起来了,他想备着的药物,是吗啡。

虽然不是一直能够使用,但起码在最难熬的时候,可以给阿次减轻一点痛苦。

不过,这战乱年代,别说是用吗啡来镇痛,就连前线上被炸得缺胳膊断腿送去医院里手术,都未必用得到。

紧缺又稀有,根本很难弄到。他不知道跃春那里还有没有,不过光是用来镇痛,还真得难以开口。

每一天都有多少因战火需要接受手术的人,急需这药物。有多少人,不是死于伤情,而是因为没有麻药没有镇痛地强行手术,被活活痛死。

叹了一口气,阿初坐到床边,轻柔又疼爱地抚着阿次的头发。

谢天谢地,起码昨天还在医院让阿次没有痛苦地做完了手术。

若真是那种停在杠头上的没有麻醉的手术,他想他一定下不了手,一定会疯掉。

密道隐蔽的门后传来了敲击声,是阿四和他约定好的暗号。他望了一眼依然在睡眠中的阿次,打开来门。

跃春,阿四,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阿福,这个原本只有八岁的孩子,现在看起来却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沉稳。

“他说他从小在这里长大,留在这里,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跃春把阿福推到阿初跟前,看到阿初,原本还有些缩手缩脚的孩子,挺直了身板。

“阿福,这里很危险。”

“阿初叔叔,我也想杀坏人,为阿爸姆妈,还有……阿贵报仇。”

阿贵……阿初脑里浮现出昔日里这小小的兄弟两在一起的逗趣模样,就好像让他看到了自己和阿次的童年一般,虽然他俩的童年没有缘分在一起度过。

阿福口齿伶俐,又灵活大胆,阿贵沉默寡言,总是信任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这两兄弟,还真有点他和阿次的感觉。

可如今,却只剩下了阿福一个。不禁心痛,阿初伸手抚摸着阿福的脑袋,还有什么事情,比失去血亲更痛苦呢,尤其是同被孕育同赴此世孪生同胞。

他们本该就是一体的,有着惊人的心灵感应,这一刻,却各自在两个世界。

“阿福,谢谢你。”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来报信,还真不敢想像阿次会如何。阿初用对待一个大人的语调,向这个孩子道谢。

“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对周围都很熟悉,阿初叔叔,我会乖乖的,让我留在这里。”

这也许是个好办法,自己一个人,总有盯不过来的时候,小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还能帮着照顾一下阿次。

阿初点点头,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门口。

“那现在就麻烦你,去帮我看着阿次阿叔。”

放着阿次一个人,他总有那么点不放心。

“好。”

阿福听话地照他说的话去做了。

残酷的现实,真得是特别能让人长大懂事,前些日子还只会嬉戏喧闹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承担。

“阿四,我这里还缺点东西,写在纸上了,你帮我去买回来。”

阿初拿出一张写有一些必备日用品的纸条交给阿四,利落的万能保镖,立马接令照办去了。

密道里只剩下了这对老友,说什么都不用避讳。

意识到昨天自己的失态,阿初想开口道歉,刚张口就被跃春拍着肩膀打断了。

“对不起这种话就别说了,我不会在意的。何况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个疯子,我和疯子计较,那我也成神经病了。”

阿初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跃春的鼻子,“你啊,我还一个字没说,你就叽里呱啦一堆话,我看哦,谁跟你过真的要被你烦死。”

“阿次好么?”

“不算太坏。”

“情绪呢?”

“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那就好,你要注意,就算在没感染的情况下,切了髌骨要6个月才能养好。”

“我知道,难道我学得医比你少了这一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