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56)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一点儿麻药也没有,缝合伤口的时候也一滴泪不落,如今有什么好哭的呢?

“你太善良了。”明镜替明诚擦着脸,她的手保养得好,手背滑过明诚的脸,倒显得明诚的脸颊有些粗糙了。

“我不是善良。”明诚的眼睛在深夜里仿佛也有光华,对着家人,永远一望到底,“我只是知道,谁对我好。”

可是他和明楼,来日……真的还有来日么?

45

夏日天气炎热,衬衫西装一整套下来,伤口想不发炎是不可能的。南京夏日湿热无比,血腥的味道掩不住。

明诚是不能跟着明楼去上班了,然而往日里铁人一样八面玲珑的明诚先生突然病倒太过引人注目,明楼索性对外说自己不胜暑热,病倒了在家,所以明诚自然也不能去上班了。

正好,军统总局方面这阵子肯定会发疯了一样地彻查南京地下党组织,明楼甫上任南京军统分站的站长,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就推脱了,给副站长接手,一副并不想争权,只是想恢复身份而已的架势。

眼镜蛇亲自走了一趟,给地下党组织的转移收尾。来接头的人也是第一次见明楼,忐忑不已。

“往日里都是青瓷布置任务。”接头人和明楼报告最近的工作,“上一次确实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我都清楚。”明楼敲敲桌子,“到底是冲着电讯处来的,还是冲着青瓷来的?”

“您觉得青瓷以前的资料可以泄密了?”

“他的档案,我这里一份,南方局里一份,我只要没死,他的身份永远就不会真正泄露出去。”明楼笃定,党内工作都是单线联系,明诚的工作,向来是地下暗杀、窃取情报居多,“外人口说无凭,怕是想来个当场人赃俱获。”

“组织这边一切安全,只是最近只能保持静默了。”接头人说道,“按照南方局的指令,我们必须获取南京的经济情报和军事情报,行动组的人手一直跟不上,之前战争时候被日伪扫荡得太厉害,很多同志都牺牲了。”

否则有些事情,也不至于要明诚冒险亲自出手。

“我理解你们的困难。”明楼说道,“军事情报的获取并非易事,也未必只有一条路,你们注意保存力量,至于经济情报方面,我还有其他的线路。”

两人话毕,明楼便起身离开。

接头的地方,是一家西装铺,裁缝,是接头人的掩护身份。

“先生。”司机给明楼开了车门,眼神望右侧一瞥,明楼了然,低头进了车。

“看见是谁的人了么?”明楼问道。

司机小张,自然不是明诚随便从大街上雇来的。明楼问过,他原是机缘巧合之下,被明诚出任务的时候顺手搭救过,原本只是一个过路的不小心看到日本人暗杀共产党人的倒霉蛋,差点被灭口,明诚那时候还在日伪政府,出手救了他。

后来被明诚安排进了76号打杂,也算是明诚发展的一个情报员。

战后就被明诚雇来当司机了。

“基本上不认识。”小张说道,“没有熟面孔。”

明楼沉思了一会儿,“罢了,这件事不必和阿诚说。”

“阿诚哥说什么都要告诉他。”小张打了一下方向盘,油门一踩,从一条小路飞奔离去。

“我去一家高档西装铺取我订制的衣服,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明楼不担心对方跟着,那个西装铺基本上可以说是南京首屈一指的高档成衣店,亲自上门的权贵不计其数。

“有人上来搭我的话,”小张说道,“说是您的好友,问先生您来见什么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说?阿诚怎么教你的?”

“阿诚哥说不管您干什么事情您总有自己的道理,您自己都不怕。旁的人就不要罗嗦了。”小张笑了笑,有点讨好的意味,“我也不能怎么说,就说是家里在这儿定了衣服,但是尺码不对,可那该死的裁缝脾气大,定好的西装,要改,得本人亲自来。”

这也是实话。

“哦,对方还故意给我烟,说是‘明诚先生也辛苦了’,”小张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明知道我怎么可能是阿诚哥。”看着年龄就不一样。

“说话说重点。”明楼一直觉得明诚发展的这个情报员总有点罗嗦,许是太年轻了些。

“我说我不是阿诚哥,阿诚哥送大小姐去别家太太那儿打牌去了。”

小张七拐八绕,甩了后面的尾巴,然后开回了明公馆。回家确实不怕跟,只不过是告诉那些尾巴,不要随便把人当成傻子。

小张给明楼开车门,明楼下了车,突然转过来问道,“阿诚一般要你‘什么都告诉他’,指的是什么?”

“就是我知道什么都要告诉他。”

“比如?”

“您有没有在路上要买什么东西之类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呢?”

小张撇撇嘴,“先生,您也别为难我了,说到底,阿诚哥才是我的上司,退一步说,我的工资也是阿诚哥发的不是?”

明楼踹了这个小子一脚。

外面热得不行,家里倒是凉快许多,明楼一进门,就见到姐弟俩其乐融融地在沙发上说话,明镜还在给明诚削果子。

“先生回来了。”在家里做活的刘婶接过明楼的包和西装外套,天气热,明楼的行头却不能少,后果就是衬衫都汗湿了一片。

“大哥。”明诚习惯性地想站起来,被明镜拉住了,“你管他作甚。”

明楼直接过来就拿走了一片西瓜开始吃,“外面真的是热死了。”

“那你还穿得人模狗样地出去?”明镜奚落道。

“大姐,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我们俩一母同胞的,您埋汰我到底有什么好处?”明楼三两下吃完了西瓜,才在沙发上坐下,“天气热,就应该在家里好好呆着。”

“刚才接进来好几个电话,都是想来家里拜访的。”明诚说道,“大约是觉得您病得太巧了。”

“以后再说吧。”明楼从来不在明镜面前谈公事,也知道明诚有时候故意不听话漏点口风给明镜好安抚她,此时也不会当着明镜的面训斥明诚,“你下周走一趟北平吧,走之前,去见一见你的兄长。”

“是。”

“不能晚点出差?”明镜担心明诚的伤口。

“大姐我……”明诚刚想解释,明楼就瞪了他一眼,“同样的话我要和你说几次?”

在明镜面前,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的组织的信息。

“你少骂他两句。”明镜却难得没有再次指着明楼的脑袋反驳,“明台也不在身边,你们两个也忙,我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一样,白白担心你们一场。”

两人都默然。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夏天,至少对于北平来说,是这样的。

国府撕毁和平协议,大举发动内战,进攻大片解放区,两军打得不可开交。国军从开战伊始,装备,人员,都远胜于共产党的军队,一时间,许多解放区的核心机构也只能顺势纷纷转移,以求能够与国民党军队周旋。

战场的事情太过遥远,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战场。

北平的学生运动浪潮,便在这个骨肉相残的夏天,一波高过一波了。

方孟韦不愿意接这种烫手山芋,然而也不能假手他人。起码他不会对学生开枪,但是有人会的。

每日里都是一身狼狈地回家。

这一日早上的时候,警察局又接进了北平行辕办公室的电话,要求警察局立刻去阻止燕京大学附近的学生静坐抗议。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七月正值暑假,学生不用上课,搞起这样的活动来一次接着一次。方孟韦不是不理解学生们的爱国热情——没人愿意看着国家分裂,骨肉相残。然而前方打得那么激烈,静坐游行,除了出一口心底恶气,对于政治,又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