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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205)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等你毕业典礼过了,你就去你大哥那儿吧。”

“可是大哥说今年先回来过暑假啊……”明台隐隐觉得不妙,“大哥说阿诚哥的本科读完了……”

“本科读完了,那就读研究生,研究生读完了,那就读博士,总有事做的。”明镜放下茶杯,

“你去那儿,像阿诚一样,读高中,读大学,老老实实地念书,等你长大了,像你大哥一样,做一个本分的学者,娶妻生子……”

明台一下子就急了,整个人就扑到了明镜的身上,牢牢地抱住了明镜的腰,“大姐!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别赶我走……求求您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有您了……”

明镜被明台一句话说得眼泪也上来了,“哪里是赶你走?你想不要姐姐,姐姐还不肯呢!巴黎多好啊,你不也是常去的?在那儿读书比上海好多了,你大哥和阿诚都在那儿,他们也会照顾你的。”

法国是什么地方?

在这一日之前,法国真的是个好地方。

四年多之前,明楼和明诚一起去了法国,然后这四年来的每一个假期,明台都是在法国度过的。香榭丽舍大道上的车水马龙,塞纳河的游轮,索邦大学里一排排的梧桐树,巴黎乡下的红房子。巴黎玩腻了,就去伦敦,就去柏林,就去维也纳,就去比利时。寒假日短,但是明镜往往拗不过明台,往往是明台一放假,就带着他去巴黎,等到快过年了,就一家人一起回来上海过年。

明楼明诚就得再多跑一趟。

明台满巴黎,满法国,满西欧地疯跑,几年间,法语英语都学得很溜了,然而明台在上海,有家,有朋友,有宠自己的大姐,有做饭的阿香,有自己养的两条狗,整日里追猫打狗的二世祖的生活惬意得很,结果明镜一句话,就要把他扔到巴黎去?

明台悔得肠子都青了。

然而明镜不知为何如此地决绝,乃至于明台都亲自把马鞭送上,求她打他一顿消气,她都不为所动,当日就给明楼发了电报。明台缠着她,掉了一日一夜的眼泪,换来的,只是明楼隔日发来的电报——

请姐放心,马上着手准备弟入学事宜。

明台闹也闹了,哭也哭了,指天发誓也发过了,甚至因为闹过了头病了一场。

明镜也没有改变主意。

明台大夏天地得了流感,强拧着不肯吃药,想要明镜心软。

明镜难过,却一边掉眼泪一边替明台收拾东西,嘱咐去巴黎要注意的事情,嘱咐他记得常发电报常写信。

彻夜地守着他。

明台最见不得的,就是明镜的眼泪。从小到大,明镜都把他捧在手心了。比对明楼这个亲生的兄弟还要好。对外明镜说他是家里的庶子,是家里明堂正道的少爷,然而明镜对明台的掏心掏肺,这些年也不知道给明镜带来了多少的流言蜚语,哪怕明台十五岁了,容貌之间和明镜一点儿也不像,还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明镜的私生子。

他对自己的母亲其实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太小了,真的太小了。记忆之中模糊的脸,哪里比得上明镜日日的疼爱。

明镜就是他的母亲。

“姐姐,别哭了,我听话,我什么都听姐姐的。”明台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伸手替明镜擦眼泪,“我去巴黎……我们都去了,姐姐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的。”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好,我就好。”

明台启程去巴黎的时候是八月初了。明镜送他去机场,明台拎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进了登机口,没走几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头看一眼。

明镜还站在原地——已经站不稳了,阿香扶着她,她泣不成声。

明台知道,是自己作的孽,让姐姐这样伤心。

长途航班很折腾人,明台到巴黎的时候,是巴黎的深夜,航班又晚点了。拎着行李箱的明台像只病弱的鹌鹑,脚步虚浮,一步三晃。然而他在看见独自来接他的明楼,顿时就精神了。

明台在原地愣了好久,才不能不痛苦地确认,来接他的,确实只有明楼。

明家第二个几乎无条件宠他的明诚,不在。

明台心虚得很,他是因为闯祸了才被送来的,说不定明楼正等着教训他呢,偏偏明诚又不在,虽然明诚什么都听明楼的,但是明诚往往心软,下不去狠手揍他,还会反过来熄火。

“大哥……”

明楼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阿诚去乡下写生了,过些日子才回来,大房子那边还没有收拾,你先和我回学校里的宿舍吧。”

明台有些受宠若惊,“哦……”

“哦什么哦,”明楼捏捏明诚的肩膀,“比过年见你的时候瘦了一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不胖反瘦了?”

见明台还是唯唯诺诺的,明楼失笑,“不就是寒假那会儿教训了你几板子,怕我到现在,也不想想我以前多疼你。”

自然是疼的。板子疼,疼爱也疼,直到明台十岁了,他还敢缠着明楼给他系鞋带。

明台吸吸鼻子,“哥,我惹大姐伤心了。”

“我打断你的腿。”

明诚不是去写生的,这会儿,他不在西欧,在国内,军统的特工学校里。

明楼接到明镜要送明台来的电报,虽然吃惊,但是并不意外。然而他还是劝了明镜,让明镜缓个把月,等到八月再把明台送来。

国内的形势不好,明台从小就捧着手心里,宠坏了,骂不得,舍不得打,又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说到理想主义者,自己身边的那个才是真的彻头彻尾。

去年底他发现明诚背着他做了这样多的事情,才真是叫一个悔不当初。同样的事情,断不能再在自己的弟弟身上发生了。

第二日明诚就远赴伏龙芝,半年里一点儿音讯也没有。他一面是担心明诚挺不过去,一面又希望他真的挺不过去。

可是明诚真的一点儿退路也没有了。

半年之后明诚再站在他面前,黑了一些,更瘦了一些。终于是翻过了二十岁生日的人了,脸上的棱角也分明了起来,站在那儿,无端端地就让人想起了苏联广袤的平原上那一排排的白杨树。

然而明诚见到他,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清澈见底,笑容简单却动人。他在他的面前,永远是他的阿诚。

“哥,我回来了。”

“不回来,你还能去哪儿?”明楼从来都要在嘴上占便宜。

还在车站呢,明诚直接扔了行李箱扑了上来,搂住了明楼的脖子。

浪漫的巴黎人民,只当是见到了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

两人重逢不过数日,明诚越发的胆大包天起来,恨不得时时刻刻地黏着明楼。大约确实是从未那么久地离开明楼,明楼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也随他去了。

两人还是住在学校的那套小公寓里。明楼眼见着几日之内,明诚陆陆续续的,把自己的衣服用品都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他的房间里,也不说什么,夜晚里也纵着他往身上贴。

明诚满足得很。

直到一周之后的那个夜晚,两人难得的缠绵之后,明楼轻飘飘地告诉他,要他回国一趟,去军统的训练班里过一趟明路。

“军校里现在还是王天风在管,我给他去了电报了,左右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会亏待你的,你去走个过场,也算是有自己的完整的档案。”

明楼伸手去床头摸烟,又想起明诚在身旁,把手缩了回来。

明诚却猛地爬起来,越过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熟练地点燃,凑进嘴里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个圈,再悠悠地吐了出来。

“不要抽烟,尽学这些坏的。”明楼道。

“学的杀人的本事,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我所有的课程都是第一名。”明诚不肯把烟给明楼,“一日日,一夜夜的,太难熬了,不抽点烟,哪里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