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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179)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明楼稍微侧了侧脑袋,玩味地看着梁经纶,“原来如此——我想应该是苏轩给你提示吧?他口口声声念着他的未婚妻,言语之间肯定会提到阿诚,桩桩件件的,你便想试一试,结果女共党就被抓个正着?你真是好智慧。”

梁经纶未及答话,明楼便起身,挥拳如风。

拳头堪堪停在梁经纶的面前。

梁经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你咬死阿诚,既可以攀咬我,又可以重创方步亭,真是好算盘,如此忠心,不知道太子爷给你许了什么?”

“你偷换了我的意思。”梁经纶睁开眼睛,“事实如此,你也是特工出身,我做的事情,没有什么超越职责的东西,明诚到底会不会被我咬死,只看他是不是共产党罢了。”

明楼的眼神深邃如海,不可见底。

梁经纶读不透。但是他深信,他眼前的人,为了手中的权力会不择手段,否则无法解释他滞留北平直至今日,又与李宇清过从甚密,甚至明诚这些日子上下经营,无一不是为明楼铺路。

可笑的是,明诚如此忠心,知不知道明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了如今的地步,明楼也不过是担心自己被牵连罢了。

他和明诚,或许真有同病相怜的一日。

梁经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胶卷,“这个是从苏轩那儿换出来的。”

明楼接过,翻到底部看了看,是明诚的编号无疑。

他一节一节地将底片扯了出来,灯光迅速地透过,所有的底片都变成了废纸。

外壳碎在了他的手里。

“谢木兰的那个呢?”

“我已经给吕昇了。”梁经纶道,“他用那个为诱饵,诱使夜莺出来,但是夜莺至死,都没有带他找到第二个共产党。”

明楼从吕昇那儿搜走了许多的材料和证物,其中并没有那个胶卷。

梁经纶想从明楼的脸上看出破绽,明楼身上却毫无缝隙可循。

“你赢了。”梁经纶松垮下了肩膀,“你不顾一切,我却处处掣肘。我向你说了一切,我们两个之间,互相都有把柄,这样最好不过了。”

“你错了。”明楼将手中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没有抓住我的——很快,你所拥有的筹码,就会一文不值了。”

“真没意思。”梁经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字正腔圆地念道:“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

直到最后一句“仍需努力”话音落下,明楼都不为所动。

“你为何不随之背诵?”

“总理泉下有知,我们这种窝里斗得你死我活的人还有脸念他的理想和信念,怕是要气得诈尸活过来,抽你和我一顿耳光。”

“希望明先生说话算话。”

“我若是目的安然达到,必然不会为难你,否则,不过拼一个鱼死网破而已。”

夜半风声喧嚣,梁经纶一个人远去。

明楼在客厅里,颓然地靠着沙发靠背。

夜莺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死的。

然而这不是他此刻应该考虑的事情,证据还在吕昇的手里,尽管苏轩的这个已经被他毁了,可是另外一个,仍旧可以构成一个铁证。

这几日他在何其沧处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梁经纶到底还不是个冷血的特工,他骨子里仍旧是个文人,挣扎在时局里的理想主义者,迷惘不知前路。

钟声敲了十二下。

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了。

冬至过后,太阳慢慢北回,但愿以后,他们的生活里,白昼也能一日长过一日。

——————————TBC——————————

112.

次日清晨。

方孟敖站在方邸的门口,沉默着。

太早了,早到天色尚未白亮起来,昏昏沉沉的。门房也没有起来,院门牢牢地关着。

那日之后方孟敖自己在外面找了个住处,是他一个旧日的战友家里,对方不似他,一直战斗到战争胜利。他甚至连飞行员都算不上,不过是当初印度前线机场里的后勤人员,没有当上飞行员的原因很简单,恐高,第一次试飞的时候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也成了飞行队里长达数年的一个笑话。

方孟敖这个王牌飞行员却与对方关系不错。对方执着地称他作“大方”,他便回敬以“老刘”。

老刘当初最常和方孟敖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你怎么能叫我老刘呢,我可没有个贴心的弟弟”。

老刘退役得早,一次日本人偷袭机场的时候他失去了一条腿,于是就转去后方了,再后来就回了北平老家。

“你不是当教官去了吗?哦,你爹在北平。”老刘见到方孟敖的时候倒不算很诧异,“你们家那宅子,哎呦喂,我看得好几亩地吧,你来我这儿挤什么?”

“放羊啊?还好几亩地。”

老友相见,自然是酒肉一齐招呼。

老刘自己一个人住,和方孟敖一样,光棍一条。他见方孟敖似乎并不是来找他叙旧的,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低沉至极的气息,仿佛遇见了什么大事。

“春天那会儿我去后海那边上当苦力谋点营生。”老刘抽着自己卷的卷烟,“有人打架来着,警察来了,头头是个三十来岁挺白净的小子,听人叫他方副局长来着,你那宝贝弟弟吧?”

“是孟韦,原先是警察局副局长。”方孟敖嫌老刘的卷烟太过劣质,摸出兜里的最后一支雪茄,剪了,扔给他。

对方点了,深吸一口,“我也是看那小子眉眼之间有点像你。我说你啊,天大的事情,也别哭丧着脸。你瞧瞧你啊,你爹,你那宝贝弟弟,还有个妹妹吧?一家人都在,多好啊。”

方孟敖喝了一口劣质的烧酒,“两个弟弟。”

方孟敖一直在老刘家呆到冬至。

老刘煮了一锅饺子,难吃得和当初军营里的一模一样。方孟敖说他是江南人,冬至要吃汤圆。

“回家去吧。”

方孟敖顿了一下,“我家里人找到你了?”

想想也知道,不管是明诚还是方步亭,真想知道他在哪儿,是很容易的事情。

老刘深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亲自来的,也不说让你回去,只是说南京方面有急事,你若是不愿意回去,就自己给航校打电话。”

方孟敖终究还是站在了家门口。门房听见敲门的声音,还以为是彻夜不归的苏轩回来了,一边开门一边絮叨,“我说苏先生啊你……啊!大公子,您回来了……”

“苏先生还住在这儿?”

“是啊,说要等到那边放人,好送灵回老家。”

方步亭作息规律堪比清教徒,此刻已经吃完早饭了,正在客厅里看报纸。

方孟敖进门,他也没有表示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淡淡的一句,道:“回来了?”

程小云本在客厅的一角摆弄电唱机,见这父子仨在一起,多半没有什么好事,便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走,怕成为池鱼。

明诚在饭桌上吃汤圆,昨日方步亭做得多了,今天早上还煮。甜腻腻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让人有点心发慌。

方孟韦很喜欢吃汤圆,方孟敖知道。

一模一样的脸,完全不一样的人。

这不是他那个清澈见底,朗朗如白月光的弟弟,可这也是他的弟弟。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哥哥。

明诚放下了碗筷,起身,没有回头,“邮局打电话来说孟韦拍了电报回来,我去取回来。”

寂然,无人接话。

电话铃响起了。

方步亭不动,方孟敖接的电话,粗重的声音,“喂?”

明楼顿了一下,知道是方孟敖回来了,“让阿诚接一下电话。”

方孟敖不喜欢明楼这样的语气,“不在。”

明诚立马听出来端倪,大步走来,想接过话筒,方孟敖不让。明诚直接摁断了电话,趁方孟敖愣神的一刹那,劈手夺过了话筒,重新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