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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157)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明楼如兄如父,却终究不是父亲。等到后来,他自己生了别的心思,和明楼在一起的时候,拥抱亲吻都带上了情爱的味道,又混合着日渐深切的亲情。

百感交杂,却从来不是父亲。

“是不是阿诚回来了呀。”程小云从里面打开了门,正正对上了明诚,“怎么在门外站着?”

明诚笑笑,进屋,方孟韦已经起来了,坐在方步亭的身边,给方步亭捶腿。

方步亭脸色不甚好,方孟韦脸上反倒有些讨好的意味。

“你也先别忙……”方步亭抬眼看看明诚,“满脸的憔悴疲倦,你才几岁?受了伤,就好好在家呆着。”

明诚应是,转眼看看方孟韦的神情,也猜出了十之八九,“明日天津港有船开往上海,到了上海的当天晚上就有飞机直飞巴黎——木兰和王平走吧,我安排人送他们走,上海和巴黎都会有人照应的。”

方孟韦愕然,明诚确实是准确无误地猜出了他的心思。

“你们都商量好了,还来问我的意思做什么?”方步亭重重地顿了顿手杖。

明诚低声叙述,“孟韦和兄长感情亲,不愿意离开也正常,木兰非走不可了,中统的人早就盯上了木兰,我怕拖久了,生病疯癫这个借口也顶不住了,木兰毕竟是您的外甥女,不是亲女儿,外人做起事来,若是直指姑父,也不会再顾忌木兰。”

“又是你那个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方步亭对方孟韦恨铁不成钢,方孟韦又低眉顺眼的,他又狠不下心去训斥,“你已经不是军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爸,我不是不走……再等等吧,您不是说也要哥哥和我一起走么?”方孟韦绞尽脑汁敷衍方步亭,方步亭眼里这不过是点微末伎俩,“算了,管不住你了,你自己说的,若是孟敖也答应了,你不能再任性了。”

其实家里最不任性的就是方孟韦了。

方孟韦点头。

谢培东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闻言就上楼把木兰喊下来,木兰这些日子一直都是问一句答一句,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多说了,也不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只问方孟韦——

“小哥嫌我麻烦么?”

“你哪里的话,”方孟韦急忙解释道,“我晚一些,晚一些和大哥一起也去。”

木兰沉默了一会儿,只说自己走得突然,今天想去何孝钰家告别。

方孟韦急忙给她做司机。

两人一走,家里又陷入了沉寂。

方步亭还欲说些什么,却见方孟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走到了楼梯的半中央,“你去了哪里回来?”

“办点事情,兄长知道的。”

“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朱徽茵死的,如何不知道。”

方步亭愕然看向明诚。

101.

“怎么回事?”方步亭震惊且诧异。震惊的是朱徽茵骤然身死,诧异的是明诚竟然至今毫无反应,反倒是由毫不相干,甚至应该没有见过朱徽茵的方孟敖说出来。

“爸,其中缘由,我自会向您解释。朱徽茵……不是我的恋人,爸,那日只是不巧被您撞见了,她下意识的反应。”明诚只能解释,或者说也不愿意多做解释,“她是我的下属,昨日……出了意外,牺牲了。”

满室寂静。

方步亭默然了许久,“你大可直接说的……这是你的家,你何苦顾忌那么多。”

“对不起。”明诚低头。

“她和苏轩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方孟敖有些咄咄逼人,“为什么是中统的人杀了她?”

“孟敖。”方步亭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明诚不愿意和方孟敖纠缠,“我如果不是方家的三公子,你以为昨天应该死的人是谁?”

方孟敖睁圆了眼睛。

“你如果真想知道,我说也无妨,左右她也死了。她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也没有告诉我,总之不是真话。”明诚索性在沙发上坐下,一手解开领带一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到了法国,她父母在法国南部经营农场,我们在巴黎认识的,我本科毕业那年去她的高中实习,钢琴老师。后来她父母出了意外,她一个人在国外走投无路,我顺便也发展了她。到今日,整整十年。”

“后来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在军统巴黎联络站,之后在上海,后来去了南京,她在我身边时间最长,我撤职之后她也没有了什么职务,我来北平她也跟着来了。你若是非说我害了一对鸳鸯,我也无话可说。”

明诚极少在方家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一旦说了,便表示无话可说了。

方孟敖问无可问。

“兄长,崔主任和你什么交情,我不了解,不过我多嘴说一句,崔主任贸然让你回北平,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过去了。”明诚一下就抓住了方孟敖的死穴,“伯仁由我而死,也可能是由你而死。”

“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方步亭终于开声了,“我早说过,你不能再和崔中石有联系了。”

方孟敖哪怕没有加入共产党,也不可能和崔中石断了联系,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连累崔叔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方步亭冷哼了一声,“连累的不是崔中石,是你老子!”

方孟敖分秒不停,迅速地冲了出去。

方步亭看着儿子绝尘而去,又见幼子仍旧疲倦地陷于沙发之中,不由得长叹一声,“委屈你了。”

明诚怔了一会儿,“父亲不必自苦,原本就不是您的过错。”

“我少年时候自恃才华得意,青年中年之时事业也风光了几十年,到头来,自己的家庭却一团糟。”方步亭的失落由来已久,一年年的,没有尽头,“朱小姐的后事,还方便处理么?”

朱徽茵身死,方步亭不至于怀疑到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的确也可以归为是党派内的倾轧,今日是朱徽茵,保不齐明日就是明诚。

“如今北平分行里也开始有人查了,南京方面估计也早就开始清理了。”方步亭看着明诚,“我不问你其他事情,你做事情自有你的道理,我只说一句,若是顶不住了,无论是走是留,你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这个家。”

“……我知道的。”

方孟敖在崔中石家扑了个空。

崔婶见到方孟敖很高兴,一叠声地说要给他泡上好的龙井茶,又请他进屋里坐着。

“中石今天上班的呀,那两个小的又去上学了,我刚送他们去学校回来。”崔婶又忙不迭地替方孟敖掸身上的雪沫。

“崔婶您客气了。”方孟敖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崔叔最近怎么样?”

“方大队长真是糊涂了呀,您前两日不是才来过么?”崔婶笑道,“我们好得很,不过很久没有见到三公子了呀,见到了要谢谢他,他们家莫经理隔三差五地就给家里送东西来,真是太客气了。”

方孟敖看着崔婶往桌上摆了碟稻香村的点心,知道肯定是明诚发话,让那个莫经理来照应崔中石的家人。

说来可笑,一个北平分行的金库主任,多少真金白银从手里流过,偏偏自己家里一穷二白。

方孟敖一直在航校里,吃穿住行不需要自己操心,但是也知道如今物价一日日高涨,法币贬值得一塌糊涂,他从身上摸了半晌,零零散散地掏出一些美元的钞票,塞到崔婶的手里去。

“诶哟您这是做什么,”崔婶急忙摆手,“不能收的,不能收的。”

“拿着罢。”方孟敖直接把钱撂在桌子上,“我领的是美元的津贴,在航校里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今日出来得急,没有带钱包。”

“这实在是不能收的。”崔婶为难了许久,又神神秘秘地凑近方孟敖说道:“你知道我们中石的呀,死板得很。不过从三公子也去分行工作之后,中石的奖金和工资倒是都多了,都是美金,前些日子他还让谢小姐来了一趟,小姑娘家家的,拿了好多东西来,我又不好拒绝,刚和中石吵了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