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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13)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顿了顿,喝口汤,继续说道,“我们还会做一些事情,方先生不必多问,你离开的时候,有一批货物,要麻烦方先生处理。”

方孟敖听了一脑门的不解,“什么货物?我是要去回大本营里去开飞机没有错……”

明诚被呛了一口菜,“方先生,我相信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收到这些东西了。”明诚猜测方孟敖的级别应该不低,那么之前转运飞机部件的事情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方孟敖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那些居然是你弄的?你们什么身份?”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写在脑门上给你看。”明楼忍不住想翻白眼,“阿诚啊……”

“那批货物会和你一起离开,一起回到西南前线。”明诚一边无奈,一边吃菜,当年给明台放水,都没有那么辛苦,“还有,这些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梁仲春。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收买的门路,我通过你转手走私药品,军火和飞机部件赚钱。”

方孟敖还是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幼弟。

他有多少身份?做的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又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一点也看不透。

“走私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方孟敖低头去看那碗汤,“当年和我第一批报名飞行员的弟兄,如今只剩了不到十分之一。”

明诚自然也是知道这是不易的,“世道如此,我们不过是顺流而行。方先生和我们是一道的,都是为了国家。”

“你不要叫我方先生。”

“……我们今日第一次见,我活了三十年,突然间有人跑来告诉我有家人亲人,你也容我消化消化吧。”

“亲人就是亲人。”方孟敖向来直肠子,“你简直和孟韦一模一样……孟韦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一顿饭,明诚被呛了第三次。

明楼私心也不愿意明诚喊别人大哥,“阿诚,到底是你的长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声兄长还是要叫的。”

明诚从善如流,“兄长。”

方孟敖一瞬间红了眼眶,“我……小弟。”

明诚没想到方孟敖那么大反应,一时有些无措,“兄长……你这是……”

方孟敖索性也不掩饰,任凭眼泪就滑落了下来,“我午夜梦回的时候,对母亲也有交代了……那时候你那样小,我们家的习惯,怕孩子养不活,过了周岁才起大名,你连名字都没有……”

“孟韦周岁的时候,我问父亲为什么不给小弟起名字,父亲又说,小弟命苦,不起方家的名字,早日投胎,过好日子。”

明诚这辈子所有的亲情之爱,都来自明镜明楼,还有明台。

原来世上的哥哥,都是一样的。

10

骨肉分离有多痛,失而复得便有多喜。

方孟敖在心里惦念了三十年的幼弟,一朝得以相见,且不是梦中的那缕魂魄。既喜又悲,三十年的日子,方孟敖从幼童长成青年,从稚嫩变得沧桑,父子生疏,亡母死不瞑目,唯一庆幸的是孟韦从不像他,生疏于父母之情,他带大了一个弟弟,却只能在心里悼念着另一个。悲的是,他终究错过了幼弟整整三十年,他的苦乐悲喜,一丝一毫都与他这个长兄无关。

现在是不能用“悼念”这个词了。

“父亲从来不在家里说你,”方孟敖看着明诚那张和孟韦一模一样的脸,“我自己看着孟韦,也常常想,如果你还在,那就是两个孟韦,一样的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话说了一半,又觉得这样说似乎会让明诚不喜欢家里,“你不要怨父亲,我怨了三十年,到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怨他。”

“你和……”明诚到底说不出“父亲”二字,“关系不好?”

“母亲本可以不死的,你本来也不至于流落在外。”方孟敖说起往事来也心伤,“我那时候也不大,对母亲印象也不深,可是母亲走了,才知道,血缘之亲是不可替代的。”

如此这般,便是越发地怨恨自己的父亲,幼年之时得不到父亲的庇护,少年之时缺乏生母的温暖,青年之后独自从军,血雨之中来去,生死不重要,却觉得,缺乏了亲情的日子,是那样的孤独。

孤独本不是找不着伴,而是碌碌许久,不知道将一颗心安放在何处。

方孟敖来之时匆忙,不过近年来和方孟韦通的信件,照片都捎过来了,见明诚总算是接受了自己的身世,情绪也不像早上时候那么抗拒,便一张张地摆在茶几,指给他看。

明诚此时才仔细打量自己的同胞兄弟。

确实是一模一样,差别是身形,还有那双眼睛。

“小妹皮得很,才十五岁。我成年之后就在外工作,抗战爆发之后从军,那会儿她才八岁,从南京往重庆撤,一路上家小都是孟韦照顾,她和孟韦亲,打小就是孟韦带大的,要什么给什么。”方孟敖指着那张合照,“只要孟韦在,她就不长腿,十几岁了还要背着。”

明诚看着照片上的少女,笑得异常地灿烂,一看就是从未尝过世间的辛苦,天真无邪,丝毫不受尘埃的沾染。

明镜在一旁看着也颇多感慨,“以前呀,阿诚也是最疼明台的,跟他差不多,明台十多岁了还往你身上沾呢。”

方孟敖不知道明台,露出了疑问的神情。

明镜欲解释,明楼就接过话来,“明台是家里的小弟,差阿诚五岁,混世魔王。可惜命苦,前几年,牺牲了。”

有些事情,方孟敖真的不能知道。

明镜便也接过话来,“命苦不苦,有我们阿诚苦么,明台他福薄,家里上下疼了他二十年,说走就走了。”

方孟敖很想知道,也很想问,他的幼弟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委不委屈,然而在收养他的兄姐面前,这些话着实不好说出口。

他心里想什么,明诚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十岁来明家,衣食住行,从来不是下人。”明诚折了折手里的报纸,“我读书上学,留洋学艺术,没有明家,就没有我的今天。”

“十岁之前呢?”方孟敖紧追不舍。

明诚不愿意说那些事情,到底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孤儿院的院长嬷嬷捡回了我,后来被人收养了些时日,孤儿院的时候太小,说不上好不好,之后是贫苦人家,比不上明家的日子。”

“对不起。”方孟敖直愣愣地就道歉,“这么多年……”

“不过是命运,人胜不过天。”明诚活到这个岁数,最懂得的就是向前看,不回头,“兄长,我也直说了,生之恩比不过养育之恩,我是明家的人。”

“你是我们家的人。”方孟敖自然是不依的,“三十年不是一两日……”

“三十年不是一两日,我都过来了。”明诚摇头,“现在本来也不是和你相见的好时机,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下午我送你去梁处长家里,交代一些事情,你也趁早回西南前线吧。”

方孟敖心里万千滋味说不出口。

“你能去重庆一趟么?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们,父亲,你二哥,你姑爹和小妹,总让他们知道,你还在世上。”

明诚却沉默。

明楼见两人又僵持了起来,便发话了,“阿诚,方先生终究是你的兄长,好好和人家说话。至于重庆那边,现在不是时机,你也不可能离开上海,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大哥以后别再瞒我就好。”明诚看着明楼,“那一年我背着大哥也走了这条路,大哥亲口说的,这辈子我要么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单纯的艺术家,既然已经下水,就一定要我跟在身边,不管生死,彼此之间绝不相瞒。”

“大过年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明镜说道。

明楼却知道明诚的意思,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彼此之间坦诚相待,再无隐瞒,然后,生死与共。

明诚从军统训练班出来的时候,问过明楼,如果他早生几年,能不能做大哥的生死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