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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123)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这又和从前一样了。因为跟着明楼,别人不好称他“明先生”,便跟着明楼的称呼,明楼到哪都叫他阿诚,别人若是级别和明楼一样或者高一些也这样叫他,低一些就叫他“阿诚秘书阿诚处长阿诚先生”。

明诚想,自己在遇见明楼之前,原本就是个没有姓氏的人。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乡下不受重视的女孩儿,没有学名,也会冠父亲的姓氏。他没有姓氏,桂姨原本也只是随口给他起的小名,怕是那时候,还在等着那个负心的人,想让孩子冠他的姓氏。

世事无常。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明诚拿起。

“您好,中央银行北平分行方行长办公室,我是秘书明诚。”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明诚不是很确定,“……大哥?”

“啊,”明楼笑了笑,“怎么猜的出来是我?”

明楼找明诚,自然不会把电话打到方步亭的办公室里。可是事出突然,电报里不一定说得清楚,这个点打电话到方家里也不方便,而方步亭的这个专线,是不会有人监听的。

明诚抿了抿嘴唇,“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你在父亲办公室里?他们在么?”

“不是,我姑父才在我父亲办公室里,我这个是分机,在另外的房间。”明诚答道,“急事么?”

“你们家里,谁能劝得动你兄长?”明楼道。

明诚沉下了脸色,“若是一般的事情,木兰可以。若是其他的事情,谁都不可以。”

“听好了,”明楼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里传来,“近期,方孟敖就会奉命,带领他的飞行大队执行轰炸延安及附近解放区的任务。飞机从南京起飞,后方补给以及飞行队的中转休整会选在北平,你想办法,把方孟敖留在北平。”

“日期确定了吗?”

“尚没有可靠的消息,但是方孟敖想必不会真的执行命令,到时候一旦上了军事法庭,我们没有时间顾及他。”明楼停了一口气,“肃贪小组已经成立,第一站就是上海,想必很快就会查到北平。”

“要紧么?”明诚抓紧了电话线,“大哥,我回去……”

“不要意气用事,上海这边不会有事,上海的势力错综复杂,能拿我们怎么办,当务之急,是你在北平,要想办法保护你父亲,这一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父亲……毕竟是那边的代理人。”明楼说道,“方孟敖不能在这个时候折翼,他以后对我们的工作还有大用处,是必须保存的力量。”

明诚应是,挂了电话,就直奔崔中石的办公室。

崔中石不在。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金库的值班室里,一个人,一盏灯。明诚当然不能随便就进金库里去,可是去找谢培东要许可,又绕不开方步亭。

“你恍恍惚惚地在这儿绕什么?”方步亭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明诚不妨,吓了一跳,“爸……”

谢培东瞄了一眼办公室门口的名字,“你崔叔今天请假了,平阳有些不舒服。”

“哦。”

“你下班之后看看去吧。”方步亭道。

谢培东跟着方步亭的身后进办公室,回头深深地看了明诚一眼。

明楼是不能亲自去找方孟敖的,他也想过找人去和方孟敖通消息,然而方孟敖是特殊党员,只能由他的单线上级和他联系,明楼越不越权是一回事,问题的根结在于,方孟敖可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更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无权对方孟敖下这样的命令。

“你让我如何说?”

崔中石家的书房里,崔中石和明诚相对而坐。

“北平这边并没有下命令,也没有指示应该怎么做,孟敖他才加入组织。”崔中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斯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发展孟敖,到底是要他成为军情线的人,来日率部投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目前还是我和他单线联系,想来并不需要他此时就投诚。”

“您不必以组织的名义,我想我大哥找到我……应该也是这个意思。”明诚道,“但是您也了解我兄长。”

“是啊……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同胞投弹?”崔中石眼神黯然下去,“如今却是两难了,我按道理说,没有命令,是不能如此做的,孟敖需要长期潜伏,不能在此事上露出马脚。”

“我明白您的意思。”明诚说道。

他如何不明白。明诚自己是南京方面的人,崔中石北平方面的人,两边的工作,本就不能有交集。

“我不会不管孟敖的,他把我当成他的长辈。”崔中石突然拉住了明诚,“不能明着劝,你帮我一把。”

明诚连夜去了新的联络点,明台和朱徽茵都在,他们两个之前去了一趟重庆,前日才从重庆回来,尚来不及和明诚碰面,就在北平城里又遇见了一次袭击,对方的情报十分准确,看做事的方式,明台确定他们也是军统出来的人。

王夫人出事之后明诚告诉了明台。明台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对不起老师。”

“想哭就哭吧。”明诚捏捏他的肩膀。

“你让我怎么哭!”明台突然对着明诚怒吼了一句。

明诚怔了一下,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小弟。明台想推开他,可是做不到,他从小就打不过明诚,力气也没有明诚的大。

他终于软下了肩膀,靠着明诚,“那天……老师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我。不,是我紧紧地抱住他,是他教我的……一击毙命,丝毫缝隙都不能留。”

王天风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许他自尽。

明台用刀片划破过很多人的喉咙,没有人,可以像他的老师一样,一刀割喉,还能有这么大的气力。王天风的计划,确实成功了,明台必须活着,活着来证明明楼,然后才能去死,用死来稳固明楼的潜伏身份。

王天风从来都能操控别人的生死,到头来,可否会预见,自己的发妻以这种方式死去,留下幼子一个人无依无靠。

这些年,故人入梦,伤痛如同腐烂的肉,日渐惨痛起来。

“我对不起老师。”明台反复说着这句话,后来他让明诚先离开,明诚前脚出了屋子,还没有出院门,就听见了明台压抑着的,痛不欲生的哭声。

他都能想象得出来明台哭泣的样子,皱着一张脸,哭得要断过气去,难看死了。明诚走在街上,夜风凉,脸上冷,一擦,才惊觉自己也落泪了。

“老师的家,每一个老师曾经落脚或者做过联络点的地方附近,都有人埋伏。”明台说着在重庆的情况,“我想,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老师大概也没有随便放在哪里,我们只是出现在附近,就遭遇了袭击。”

“有或者没有,我其实也不清楚。”明诚道,“大哥其实一直没有和我说实话。”

“名单有没有难以确定,账本呢?”明台看着明诚,“哥,这个账本可是直接和你们有关的,上面追查得那么紧,大哥真的没有问题吗?”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瞒着大哥,让你继续留在这儿?”明诚黯然,“大哥原本的计划,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和锦云骗去巴黎,然后顺带地把我也支走。若不是现在还和大哥说没有找到你们,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在北平?”

“事隔多年了,在重庆真的毫无头绪,老师做事情,如果他不想留后路,就绝对没有蛛丝马迹可以查。”明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死士,死间计划不是只有一个么?”

“和死间计划不一样。”明诚烦躁地拍了拍后脖子,“你老师做事情你都不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是真是假?”

明台却突然看向朱徽茵。

朱徽茵撇嘴,直接出门了,“行了,不听你们的悄悄话。”

“你支她走做什么?她跟着我做事情十多年了,是可靠的人。”明诚有所警觉。

“哥,我想问你件事。”明台定定地看着明诚,“如果当年,我就真的没有出手,没有进老师的全套,那么一开始,死间计划,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