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楼诚同人)【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117)

作者: 阿涛ckann 阅读记录

“周站长,”明楼冷笑一声,“我的人,轮不到您来教训。”

“也罢也罢,”周高印摆手,“我们只是例行地询问一下王夫人。明先生,我们军职的级别一样,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东西。王天风手上的那份名单,到底在哪里。”

“我不做亏本的生意。”明楼道。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周高印看着明楼,“你和毛局长顶着,有什么好处?戴笠还能活过来保你们?”

“我做事情,一码归一码,做生意,一桩归一桩。”明楼撑着座椅的扶手,“戴局长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从巴黎到上海,我鞠躬尽瘁,我甚至亲自参与了送我弟弟上死路的计划。王天风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当初亲自把自己送上死路保住了我的潜伏安全,这笔账,我还没有算清楚。至于毛局长……”明楼冷笑,“毛局长继任至今,都没有停止过清洗戴局长的人,轮到我,又有什么稀奇。”

“明楼啊,”周高印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这番话,王天风说出来,很正常,你说出来,就太稀奇了。”

“你若说你不知道那份名单,我不信。”周高印戴上眼镜,透过镜片,明楼冷漠的面容格外清晰,“军统培养过一批死士,数量不多,但是却是唯一的一批最精锐的力量,有一部分,潜伏到了日伪政府的要员身边,这也罢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站长,觉得我是死士,还是已经死透了的王天风是死士?”

“哪里的话,你这样的人,这样的地位,从来都是让别的人上死路,去保住你的位置。”周高印道,“可是有的人,潜伏的可是党国要员的身边,这可是让人心寒啊。”

明楼不为所动,“周站长这番话说出来,不也让人心寒?”

周高印却不接明楼的话,“一份名单,还有一份,当年重庆到上海一线,军统参与走私的真正的账本。王天风是重庆站的人,你是上海站的人,王天风既然死透了,你手里总有吧?”

“军统为何走私,你不知道?不走私,前线的军火物资的花销从哪里来?”明楼一掌拍在桌子上,“周高印,你当初龟缩在重庆后方那么多年,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被降职,怕是有过疯子的手笔吧?如今秋后算账,你跑得挺快啊?”

“当年疯子四处乱咬,是为了什么?”周高印也站了起来,“你的宝贝弟弟,炸毁了一条军统的走私线路!为了一个捡来的野小子,你和王天风拼了身家性命都要保他!我为什么突然被调到昆明去?我手下的下线查到了那个该死的小子炸毁走私船的证据,还没有到重庆,人就死了!真不知道,宁站长在监狱里蹲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开着庆功会呢?”周高印咬牙切齿,“何止是降职?我差点被派上了西南前线,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什么军统站长!只有一个副官手下的站长!王天风以为把我弄走就万事大吉了?”

“你拿走了明台的档案?”明楼一瞬间就明白了,“疯子做事永远不干净,当初怎么没有弄死你?”

“明台?毒蝎?”周高印沉声道,“他造成的什么后果,你不知道?一条走私香烟雪茄的船是毁了,后面的船呢?三船的黄金不见踪影,你敢说,背后没有你的手笔?”

“我家弟弟任性,加上对钱没有概念,说不准把黄金沉海底玩儿去了。”明楼重新拉过凳子坐下,翘着腿,“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你他妈的翻什么旧账?”

“套我话?”周高印翻出根烟,划了几次火柴才点着,“明楼,我最后说一遍,交出那份名单,还有真正的账本,你明哲保身,我也完成任务,皆大欢喜。”

“你一把年纪,还是那么天真,被人当狗使,抓了我这只兔子,你还有用处?”明楼合上了茶杯的盖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名单和账本?”

“你是王天风的生死搭档,过命的兄弟。”

“王天风亲手挟持了我幼弟进军统,逼得他上了死路,你觉得我和王天风是过命的交情?”明楼一把扯下了周高印嘴里的烟,“周站长,您套话的技巧太低劣了,没有证据,想逼着我承认,不可能,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和王天风早就决裂了。你扣下了他的夫人和儿子,对我是没有什么用的,我连自己的兄弟都填进去两个了。这次过来,说白了,我明楼不欠人东西,他王天风,当年到底是他死了,我才在上海日伪政府站稳了脚跟。”

“若是无用,你如今就不会站在我的眼前了。”

“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明楼扔了他的烟,正了正制服的领子,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王天风任职军校教官多年,学生可不止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的手下里,没有奉王天风为恩师的人?”

周高印一怔。

“周站长,您好自为之吧,王夫人和王公子的事情,我或许不能强行让你放人,那又如何?我先告诉你也罢,哪一日你若死于非命,别记在我的头上。你以为,疯子这个名号是大街上捡的?”

“站住。”

周高印站了起来,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王夫人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搂着王平。两人都是衣冠整齐,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受伤的迹象。

明楼心里紧了紧,他不怕王夫人听见那番话,事实上他知道那背后有一间小屋,周高印这些把戏,在明楼眼里不算什么。

王夫人,只要大发雷霆,声泪俱下地控诉他,哪怕冲上来,拳打脚踢撕咬他,都好。

然后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赖在他的头上,毕竟这些年她真的生活清贫,没有任何人接济,她丈夫的同僚,朋友,学生,一个都没有见过踪影,孤儿寡母,陷入如今的这番境地,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会全力活下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然而明楼在王夫人的眼里看不见半点儿愤怒。

“王夫人,”周高印转身对着王夫人,“您可听清楚了,事到如今,您应该实话实说了么,您何必保一个害死你丈夫的人?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救你们母子俩,您把您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一了百了,那份名单和账本,对您有什么用处呢?”

明楼等着王夫人的歇斯底里,然而这个女人的眼底里,却是极端的悲伤痛苦,独独没有半分怨恨。

“明先生,”王夫人慢慢地走近了,明楼看着这位悲伤的母亲,冷着脸,他后退了一步,“王夫人,您好自为之。”

明楼希望她愤怒,暴怒。

王夫人停在了书桌旁,“明先生,天风做事情,不留余地,我知道的……明先生,对不住了,他害死了你的弟弟……送了很多孩子上死路,为了国家……”

周高印刚想插话,却眼见着王夫人突然倒退了一步,捏着领子,低下了头。

明楼和周高印同时扑了上去,然而慢了一步,两个军统特工出身的人,竟然比一个重庆的小女人慢了一步。

鲜血从她的动脉里喷涌而出,溅了明楼和周高印一头一脸。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小刀片,方才的那一瞬间,从领口处扯出来的,然而刹那之间划破了她的颈动脉,非常精准,伤口细小却精确地划破了整条动脉。

她安静地倒下了,再没有一句言语,睁着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她的孩子。

寂静了几秒,王平才撕心裂肺地大哭了出来。

孩子张大着嘴巴,似乎是在喊“妈妈”。凄厉的哭声犹如地狱里的含冤而死的恶鬼。

周高印瘫坐在地上,“怎么……怎么就……怎么就死了……”

他仓皇地看向明楼,他虽然一直在审讯王夫人和王平,然而上面早就有命令,决定不能让这母子俩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能用刑,务必要问出实质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