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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权逊同人)opera(43)+前传+番外

作者: 柴桑桑 阅读记录

那是明天要下雨的征兆。

负责押送他的人踢了他腿弯一脚:“走快点!”他一低头,后脑上的布结就被人紧了紧,勒得他额头一阵疼。

孙权轻轻的喘了一声,被推着走快了。

最后他们到达的地方不负孙权所望的,是个货仓。江水拍岸的声音不算太远,但这里的窗太高,高得让人垫起脚尖也只能看见窗沿留在墙壁上的一道细细的线。被拿下蒙眼布,但双手被捆了个结实的孙权,像所有警匪片里被绑架的肉票一样,被各种束绑的,扔进了货仓中央的一架老旧沙发间。

他的身前有张木椅,上面坐着个男人。坐姿还很豪迈。男人喝着一种用伏特加和青柠汁勾兑的淡酒,偏偏脖子上还挂着佛珠。孙权打量他半天:“你是和尚?”

“不算。”那人咧嘴笑,舔了舔刺白的牙齿。

孙权说:“你头上有戒疤。”

“没办法,那几个疤上,长不出头发来。”男人低头拨了拨他还算浓密的头发。从孙权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将男人的后脑勺和脖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孙权很沉静,只是眨眼,又眨了一次。

“这个纹身很帅对不对?”男人继续咧嘴笑。他用手掌摩挲自己的后脑,沿着脖子往下。货仓里灯光昏黄,他手指摩擦过的地方却仿佛生出了斑斓的光。

那是一片颜色妖异的刺青图案。用一道横切的发线作为起点。在男人的后脑,脖子,乃至藏在他衣领下的皮肤之上连绵不绝。

孙权确信他刚才看到的,这刺青是一尊佛的像。宝相庄严,目如莲花,十分传神灵巧。令他有些难以确认的,却是那佛身四周的颜色。如果他没有看错,是的,假如他没看错,刺在男人身上的佛的身遭缠绕着一条色泽漆黝的蝮蛇。蛇眼金黄,蛇牙森白,蛇身像是一条紧致的绳索,牢牢的缚束着佛的身体。佛光已黯,莲台无光。孙权想了想,终于问道:“你到底是谁?”

“笮融。”

“蝮蛇团?”孙权恍然大悟。

笮融啮着嘴唇,笑:“我要谢谢你老哥。”

他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前进两步,用手撑在孙权身体的两侧。他拉开自己的上衣。那件黑色的皮质外套被他扔在一边。

“你哥打的。”笮融指着自己心脏位置。一颗小苹果大小的伤疤深深的剜进皮肉里,四周的肌肉纹理断裂,疤痕处一片的凹凸不平。深红色。

孙权笑:“搞笑了,这样你居然都没死?”

笮融抡起手掌狠狠的掴了过去。

孙权侧头,吐出一小口血。不过依然在笑。笮融一把握住他的下巴:“因为你哥不知道,我的心脏不在左边。”

“你命大。”孙权往他脸上啐了另一口血。

这回笮融只是拎起孙权,用他的衣袖擦自己的脸,再忽然把他又扔回沙发。

“小子你很带种啊。我本来想,在你哥来之前,我会找些手下好好招呼你的。”笮融冷笑,“现在么,我准备自己来。”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以前还真是个和尚。”孙权咽着嘴里的血腥味。舌尖挑到了一颗松动的牙——显然是它在流血,还暂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他慢慢吞噎,说话也慢。笮融的拇指准确的卡在他的下颚上,持续用力,那颗牙的疼痛也就越发明显起来。

孙权的额头开始一颗一颗的出汗,但是他闭紧嘴唇,一声不吭。

“你最好期待孙策早点来,这样你可以少受点苦。”笮融用另一只手拽起了孙权的刘海。

孙权喘了喘:“我也希望你有通知我哥,来帮你收尸。”

“我没通知他。”笮融笑。忽然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孙权的腹部。

“那你存心拖延时间。”孙权也还在笑。一道红色从他嘴角浸出来,他想舔它,最后还是放弃了。孙权用一种很骄傲的眼神看着笮融:“不过我不担心,我哥和公瑾哥会找到我的。”

“我在机场留了点东西,你哥要是够聪明,就能想到是我。”笮融说。

孙权的瞳孔一滞,有些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沉冷下来。

笮融说:“你在想机场那些人?”

孙权不说话,笮融也就笑得愈发恣意:“小子,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

“因为命不好,才去跟你坐同一班飞机。”

说完这句话,拳头像是雨点一样的落在孙权身上。

孙权没有咬牙,也没有紧缩身体去抵抗。他甚至是放软了四肢,放空了思想,把全身的力气卸得干干净净。但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却积聚了他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多多少少的减轻了笮融的拳脚带来的伤害。

这种瑜伽一样的自保方式是周瑜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是梵文,按着周瑜的说法那是本贝叶经,上面用针刺满了密宗修练以静止保护身体的方法。在孙策的“最好的自我保护就是攻击对方”的论点下,周瑜是不报希望他会去学的,在必然的劝说而无果之后,周瑜开始强迫孙权练习。

“也许有天是能用上的。”周瑜对孙权笑。

孙权深刻的认为这就是周瑜觉得自己不能白找人翻译了梵文后必须拎个人来试验效果的副产品。开始学得十分勉强。不过后来渐渐的倒觉得这样的修炼并不是坏事。

小到装病逃课晕倒,大到现在挨打自保。孙权把头埋在沙发里,强迫自己忘掉身体间越来越浓重的痛感。

有些东西远比肌肉和骨骼的伤害要大得多。

孙权想起了机场里那个投币买可乐的男人。那个灰衣服的,笑起来很可爱的少女。那片明晃晃的灯光。地板上的血。枪声。

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终于知道叫唤疼了?”笮融笑得很瘆人。

他停手,任由孙权没有丝毫力气的从沙发滚落到地面。孙权仰躺着,背后一片冰冷的灰尘。他没动,手脚都很艰难的痉挛着。

笮融把伏特加淋在他脸上:“中场休息,完成。”

【策瑜权逊/opera】 Love more more mess 5

[五]

孙权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只是隐约的觉得这回的酒淋在伤口上时,居然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而根本已经忘记了这到底是第几次的,笮融用伏特加浇在他的身上。

他舔着嘴角的边缘,血的味道融化在浓厚的酒浆里。咽下去,干涩的喉咙间终于缓缓的渗出了一点湿意。滑过涩到干枯的声带。

孙权没有呻吟,只是长长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算我看走眼。你挺能挨的。”笮融捏着孙权的颧骨,用力。孙权费力的睁开眼,笮融便松开了手,让他重新滚到在地。

孙权说:“准备动手了?”

他裂开的眼角虽然迷蒙,却还是看清了笮融提在手中的钢刀。刃口如雪,刀尖上凝固着一团闪烁不定的光。

是口好刀。孙权拼着缺氧的脑细胞在记忆里扒拉这种刀型的资料。内弧,修长,刀柄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被钢水绕出的、一圈又一圈,仿佛是被什么巨力所捏扁的螺旋的纹。

这种螺纹的大小并不规整。看得出是为了增加阻力,让持刀的人在砍削时能握得更稳。

孙权断断续续的笑:“你一个前任的和尚,拿着把中东系的马刀……大哥你很有笑点好不好?”

“这是我最喜欢的刀。”笮融森然一笑。

“嗯。请便。”孙权闭上眼。

“做少年人,不要这么一心求死。”笮融用刀尖刮过孙权的鬓角。一片细而青茸的发根碎裂在生铁打磨的刃口上。笮融举起刀,轻轻一吹,再屈指一弹,“等等你哥,你们哥俩可以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孙权说:“等我哥来了,死的就是你。”

“我是个学佛的人啊。我这种人很冷静的,最不怕被人挑衅。”笮融震动手腕,这一次划过的是孙权的眉间,“所以如果你想要激怒我以求一了百了,我只能说,你打错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