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两位客人去茅房。”
等何方和武松离开后,从屋内闪出一个身影,此人正是西门庆,他的益寿丸快用完了,虽说何方说以后不服用也可,但一想到以后没有了益寿丸,他就寝食难安。
“宠辱不惊,气度不凡,那日没有注意,今日一见,才觉得武大郎这人非等闲之辈,想用权势逼迫他,怕没那么简单。”知县背着手说道。
“大人也是试过益寿丸和逍遥丸的,谁不想日日服用延年益寿,可是一百两黄金也太过了,要知道那药材可是我提供的,要是取得那药方,药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往上面那么一送,大人可不就官运亨通了?”西门庆谄笑道。
西门庆自己没法子逼迫何方,就找了个同盟,他特意隐去了何方可能会炼丹术这个信息,他甚至乐观地认为,就算没有炼丹术,有了药方,一样可以炼出药丸来。
想到以后将药丸献给高太尉、蔡太师,甚至是当今皇帝,自己得了圣宠,成了天子近臣,那是何等富贵,知县不再犹豫,唤来管家,在管家耳边嘀咕一阵,那管家听了,暗暗记下,然后往厨房去了。
“哥哥,天下茅厕一般臭,还是咱家里的马桶好。”武松系好腰带走出茅厕,嫌弃地说道。
何方正背着手赏梅,听他乱改谚语,笑了起来,“你还是多读些书的好。”
“二位官人,酒席已经备下,我家老爷有请。”一个仆从走过来说道。
武松和何方二人被领着走到一处房间,桌上已经摆好了珍馐美食,知县邀二人入座,管家在旁伺候,给三人倒了酒,知县举杯说了几句开场词,和两人碰了杯,何方指甲缝里藏着细小的银针,确认酒并没有下毒,刚要喝,颈上戴着的指环突然变得炽热起来,灼烧着他的肌肤。
何方心中警铃大作,抬眼见那知县掩在杯下浅浅的笑痕,电光火石之间,何方打掉武松手中的酒杯,酒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泼出来的酒泛着泡沫,飘出刺鼻的味道。
酒杯刚摔碎,便立刻有十个带刀捕快闯进屋来,举着明晃晃的朴刀,武松看到地上的毒酒,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立刻缓过神来,本能地将何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前面。
“你们要作甚?”武松大吼一声,震得几个捕快露出了怯意,纷纷看向知县。
老板,和咱事先商量的不一样啊,不是等武松喝了毒酒死了,您老摔杯子,我们再冲进来制服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大郎吗?
知县暗自分析形势,自己这边有十个带刀的,那边只武松一人,一人难敌众拳,更何况,他还得护着他那哥哥,“武家兄弟意图谋害本官,速速拿下,押进大牢。”知县挥手下达指令,然后退到门外,以免被殃及。
几个捕快听了,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武松猛地掀起桌子,挡住众人的攻势,又一脚踢翻桌子,砸倒两人。
“狗官,竟敢陷害我们兄弟,今日若不死,必取你狗命。”武松手如利剑一般直指知县,厉声喝道。
“抓住武大郎要挟他,看他还怎么耍威风。”知县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何方大呼小叫道。
何方默默地脱掉他雪白的羽绒服,小心折好放在一边,嘀咕了一句:“沾到了血可不好洗,早知也要黑色的了,唉。”
其他人见何方嘀嘀咕咕,以为他受到惊吓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这个时候还脱衣服叠衣服的,可不是吓疯了吗。
武松离得近却是听得清楚,扭头说道:“哥哥,这几人是被狗官指示的,也是被逼无奈,留他们几条狗命吧。”
瞧瞧,哥哥疯了,弟弟也跟着傻了,真是可怜的一对亲兄弟。
何方有些为难,“这不好说,我这力度还有些控制不好,我尽量不打他们要害就是了,顶多半身不遂。”
武松听了笑道:“哥哥仁慈。”
两个听不下去了,举刀冲向何方,何方抓住一人手腕咔嚓一声脆响,刀柄落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呐喊,那人捂着手臂蹲在地上哭嚎起来,哦~多么痛的领悟。
何方紧接着抬脚踹向另一人,这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撞倒椅子趴在地上不动了。
屋里突然一静,剩下的几人停下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我可能要去找大夫看看眼睛了。
我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抱歉抱歉,没想到你身板这么弱。”何方蹲在吐血那人身旁,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剩下还能动的几个纷纷朝门的方向张望,那知县忙唤来府上的下人来壮势,不管男女老幼,各个拿着家伙上阵,有拿扫帚的,有拿鸡毛掸子的,有拿菜刀的,还有拿鞭子的,还有位拿着算盘,真有个性。
他们站在知县身后,脸上都是漠然的神色,不是那种同仇敌忾的表情,他们不像是来打群架的,倒像是来围观的。
瞧瞧这桌椅板凳的,好大一笔支出啊,真是造孽,老先生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
一地的碎片汤菜,又得费劲打扫了,真是烦人,小丫鬟恨恨地攥着手里的扫帚。
关我啥事啊,我正喂马呢,马要是饿急了,那不得踹我啊,马夫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模拟和马抗争的英勇场景。
何方绕过一地的狼藉,几个拿刀的捕快闪到一边,给他让道,何方走到门口,那知县如临大敌,指着何方底气不足地喊道:“武大郎,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
何方摆手,“我可从来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是本官误会你们了,今日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何方呵笑一声:“你今天忘吃药了吧。”
“确实确实,本官头疼的厉害,身体不适,要回房歇息了。”说着捂着额头转身就要走。
何方快步走近他,抓着他的手臂,“知县大人,我有治你病的良药。”
“不麻烦武先生。”
知县身子开始发抖,声音都开始发虚。
“一点都不麻烦,知县大人身子抖得这样厉害,看来病的很严重,定要听听我这记良方。”
说完拽着知县进了屋,几个捕快扶着吐血昏迷那位兄弟走了出来,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大人可会遭遇不测,我等要不要冲进去救大人?”管家问捕头。
捕头摆手,“冲进去反倒害了大人。”
“哦,那大家伙都散了吧,干活去,别想偷懒,不然扣你们工钱。”管家赶下人们各归各位去。
那捕头先让受伤的兄弟去看病,他还敬职地在门口守着。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房门打开,捕头警觉地起身,只见知县一脸谄笑地跟在何方身后,拱手作揖,“还望先生日后多多提携下官。”
何方却一脸不耐烦,“先把那事儿办成了再说。”
“一定办成,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