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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碧血银枪(三国)(75)+番外

作者: 圆月一弯 阅读记录

云姜的声音还有些气虚发颤,王妩的目光却是噌地一亮。会问出这句话来,这个心性坚韧的女子算是默认了她的盘算,和她一起谋划起来。

王妩心情舒畅,不由朗声笑道:“我当然信他。”

“为何?”既然明了王妩的打算,云姜自然而然替她想了起来,蹙着眉头,对王妩的这种信任不以为然,“就算他忠勇不二,毫无异心,他也是你父亲麾下之将,于公于己,若是察觉了你的……”

不过想想也是,赵云若是对公孙瓒一忠到底,铁定不会赞同王妩裂地而治,为自己留后路,又和公孙瓒分庭抗礼的打算。而他若是不忠,王妩又怎敢再用他?

再说,赵云能在磐水一战之后,看出公孙瓒对他分功压制的手段,难道就想不到他现在如此锋芒,又岂会不引起公孙瓒的忌惮和防范?他又将何去何从?

王妩这时才发觉,她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赵云的信任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青州之事,虽然陈匡张燕,甚至范成等人都知晓,可海边盐道,渔业,除了她亲自到伤兵营挑的人之外,却是全全交给赵云处理。也正因为如此,赵云这次才能将这些人一起调用了出来。

两世为人,她表面看起来都是大大咧咧,想到就做,雷厉风行的性子。但骨子里,却因少时的经历,从来都不会过于相信一个人。恋爱也好,工作也好,仿佛刻入潜意识里的独立性,令她工作中得心应手,恋爱却往往无疾而终。

又有多少男人能容忍果敢独立,不会撒娇示弱,不会讨好夸赞,他在与不在都一个样的女人?

她就像是窝在角落里的小野猫,看似柔软无害,嬉戏打闹,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在窜回安全的草丛中去,亮出尖利的爪子。

而这一次,心里却是出奇的安定。

王妩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柔软,犹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

她向脸色还有些发白的云姜微微一笑:“人活一辈子,总要有几个万事都能言,万事都可信的人。若非如此,心里憋着一大堆事,连个抱怨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就算平平安安活到两百岁,那也不免太无趣了。”

不知是说前世,还是今生,也不知说的是赵云,还是云姜。

云姜到底是个通透疏朗的女子,虽是一时被王妩的那番惊天之论吓住了,乱了心神,惶惶难安,但旋即就明白过来。

若是人人都不可信,王妩又何必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若是无人可信,王妩只有一个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谈何裂地而治!

再想来,云姜却不由感佩王妩的胆量,小小年纪,当初在幽州被她劫持,换做常人就算不恨她入骨,缠着公孙瓒出兵将她乱刀分尸。怕也要敬而远之,再也不愿遇到她,又怎会像王妩这样……

男儿争雄天下,谁言女子就不能裂地而治了?

云姜的心绪慢慢坚定,眼神清明,展颜和王妩一起笑起来。

悠悠碧水,漫漫长空,一叶轻舟上,两个美丽的女子粲然而笑,映得云际那最后一抹艳丽的霞光也失却了颜色。

***

有孔融之子的名头做幌子,赵云干脆将众兵士分为两人一队,快马于青州境内,充当了一回送信使。

赵云自负武艺,自到了青州之后,又有意与当地豪门世族结交,遇宴从不推拒,向来都是坦然而来,潇洒而去。然而,事情换到了这些世族身上,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汉高祖所遇的鸿门宴实在是深入人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相邀,立刻引来了他们无数的猜疑。

最大的顾虑,就是这会否是赵云故意召集世族中的中坚之力远赴东莱的借口。

要是赵云在东莱布下重兵,将他们邀了过去,是为了将他们一举剿灭怎么办?虽说每家的部曲都不少,但毕竟大半是要留守府院,稳住自家的根基,分出来保护赴宴之人去东莱的,定然就不会很多。

而若是不去,又真是孔融之子设宴,蔑视赵云此等示好之举,不也等同于摆明了向他挑衅么?那从袁曹两家数万人的攻势之中抢得青州的五千精兵可不是摆设?

原本一心要等赵云对以孔融为代表的当地势力表个态的世族豪门,一时之间,看着来去如风的送信白马,心绪如潮。

这个时候,这种消息,孔融的家眷究竟是真是假反倒成了他们最后考虑的问题。

重要的是态度!是他们对赵云的态度!

终是到了要表态的时候了。

去,或者不去,这是个问题。

于是,青州境内,几乎所有世族豪门都不谋而合地派出了自家最精锐的部曲,护送着赴宴之人,自四面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向东莱涌去。

王妩和云姜给赵云留足了时间搜查城中曹军的踪迹,这才慢慢悠悠地从水路入城,在城门一问,听闻赵云闯入了县府,便也跟着往县府而去。

绕过照壁,进门时,赵云正背对着她们立于堂上,四下围着十几个小吏,与他身后三四名持枪的兵士相对,僵持不下。

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上过战场,在腥风血雨中冲杀出来的精锐之兵,血洗出来的威仪生生逼得一众小吏心里发慌,不由自主地腿肚子打颤。

要不是还有寥寥两三人还有气骨,能和那县丞一样梗着脖子死顶着不退,怕是这一堂的人,早就作鸟兽一哄而逃了。

面对明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一脸死硬的县丞,赵云不禁有些头痛。他不过是要借县府之地设宴而已,还打了孔融之子的名义,哪知这年纪不小的迂腐书生,口口声声官威何在,目无朝纲,就是不肯松口。

王妩和云姜进门之时,便正好见到赵云青釭长剑出鞘,剑锋过处,如疾电裂空,摆在堂中的木案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轰然变作了一堆可以直接送进灶间伙房的碎木。

一剑催心,小吏们发出一声惊呼,胆小的已经直接瘫软下来。

王妩向发现她们进来的那几个兵士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分心。

“既然于礼不合,县丞大人不妨就当我等为那山贼劫匪,暂借这县府一个月,大人若是不愿相借,我等就只能转而借一借别的东西了。”

那修眉朗目,口气淡得仿佛只是在问人借口水喝,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像足了他口中的“山贼劫匪”,拿着剑比划着叫嚣要钱还是要命。

云姜看得诧异,王妩微微一怔之后却是忍俊不禁。

一个秀才一个兵,本就是有理说不清,这样的对峙,明晃晃的刀剑,远比言辞来得管用。

果然,秋水般的长剑下,那县丞双目死瞪着那剑锋,反反复复就只剩下一句岂有此理,却也是喃喃在口边,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强硬之态。

“既如此,在下就多谢大人慷慨。”赵云归剑入鞘,又点了几个小吏出来,“设宴之事,繁杂多绪,我等初来此地,还要有劳几位多多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