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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46)

徐谦然不语。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吧徐谦然,我不想不清不楚的去猜测,我不想宝宝被怀疑。”

韩宁希艰难地说出了这一番话,她并不想让一个还只是胚胎的孩子承受这样的怀疑,如果她自己能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不管事实如何,她甚至都不屑于去和怀疑她的人解释,只要她自己清楚就够了。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她自己并不清楚真相,徐谦然和江逸飞肯定清楚,却不肯说出来。

“其实不论怎样,她都是我的宝宝,我都不会不爱她,我只是想弄清楚而已。”

韩宁希几乎变成了恳求,徐谦然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希希,这个孩子,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韩宁希咬了咬唇:“我不是问孩子,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江逸飞忽然插口道。

韩宁希定了一下神,却没有去看江逸飞,只仍旧看着似乎有些挣扎的徐谦然,抛出一句话:“我回了一趟小房子。”

徐谦然果然面色一凛,有点紧张:“你发现了什么?”

那边江逸飞也眯起了眼。

韩宁希没有提遇到江逸飞的事情,只是说:“你去取戒指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卧室打扫一遍?那里面干净整洁的程度,和隔壁书房根本就不一样,而且,你打扫得并不彻底,有些地方的灰尘依然很厚。”

徐谦然和江逸飞都有些愣住了,他们似乎都没想到,韩宁希还会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韩宁希深吸了口气,又说:“我的云盘里,有手机自动上传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在卧室门口,有人给我拍了张照片。”

说到这里,她特意看了一眼江逸飞,果然见他面色瞬间变了变,她回过头来,却见徐谦然也刚把目光从江逸飞那边收回来。他撞上她的视线,又下意识地躲开了去。

韩宁希只是继续说:“那张照片上,我穿着一套粉色的运动装,小房子里、楼上、徐家,都没有。”

韩宁希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就停了下来,只认真地盯着徐谦然。

徐谦然之前的犹豫越发明显,他仿佛最终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是的,是我把卧室打扫干净的。”

韩宁希听他这么说,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意料中,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你逼着我签了协议,要把婚戒还给我,我没有要,你就把它摘下来,和离婚协议书放在了一起。我想你不记得了,提起婚戒,我才想起你那里还有一份协议,我不想你看到这文件,所以趁机自己去了一趟小房子,果然在书房找到了文件和婚戒。”

“我把戒指拿了,文件碎掉,想出来的时候,看见卧室门虚掩着,有些奇怪,就推开门看了下。”

韩宁希意识到下面就是重点,顿时睁大了眼:“你看到了什么。”

徐谦然语气却低沉下去,垂下目光:“一片狼藉。”

那天徐谦然在卧室里看到的一切,几乎让他崩溃。

首先印入他眼帘的,就是一件被扯破的上衣,上面有明显的被踩了多次的脚印。往里面走,地上还有胡乱扔着的长裤、背心,地毯歪歪斜斜得,除了衣服,地上还有扔的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枕头、书、玩偶、摆件,什么都有,而床上,床单、被子、枕头,全都凌乱地铺陈着。一切都彰显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事后却无人打扫。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是谁,又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他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大脑,几乎令他疯狂起来,他甚至确实在房间里疯狂地发泄了一番。

然而冷静下来,他却也发现了一些不对之处。

特别是卧室门口那件被扯破了领口和拉链的运动卫衣。

各种猜测、愤怒、怜惜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汇聚、交战,最终,他决定暂时不去追究这件事情。

他不想知道韩宁希是不是情愿,又或者是开始不情愿后来又情愿了,也可能从头到尾她都不情愿。因为韩宁希现在已经失忆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暂时都不太想她面对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最坏的情况,也许让她继续不知情,反而更好。

于是他亲自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把所有凌乱的衣物、床单等等都收到一旁扔掉,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又把凌乱的摆件全都归位,做出一副和隔壁房间一样无人使用的痕迹。

他想,应该是那晚之后,韩宁希就住到了楼上,再也没有下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面对这里的一切。

那天他心事重重地拿着戒指回了徐家,刚走到书房外面,就听到江逸飞和希希竟然单独在房间里面交谈,之前被他强行压制的愤怒和怀疑几乎瞬间就再次击溃了他,他用尽力气,才没有在江逸飞和他说话的时候将他打一顿。

然而也许韩宁希的失忆真的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她仅仅因为他把婚戒给她找来就高兴成那个样子。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发自内心的开怀,也没有试过被她如此直白、主动地告白,那一刻他真的希望可以永远守住这个秘密,甚至希望韩宁希可以永远不恢复记忆。那样,她的心里就会只有他,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毫无隔阂地开始。

然而,谎言终究掩盖不了真相。

哪怕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时间却还是推动他们一点一点去发掘真相,任何试图抹消和掩盖的行动似乎都没有意义。

徐谦然带着伤感,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形,他仍旧没有细说,他怕韩宁希无法接受,他告诉韩宁希,是因为他觉得房间里太乱了才打扫了一下,然后因为太久没有居住,那些衣物床品太脏了,干脆直接扔掉了。

徐谦然不肯太多形容,也不肯说自己的怀疑,甚至特意有些往相反的方向上引导她,但韩宁希仍然作出了自己的理解。哪怕徐谦然再说屋子里只是有些乱,她却依然能从他提到的衣服扔在地上、床上凌乱猜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毕竟,其实她早就在猜测了,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的那张照片里,目光中的惊恐和哀求。

韩宁希现在几乎已经确定,房间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她问过江逸飞,但他并不肯说什么,然而到了此刻,她却一定要知道了,她直接转头看着江逸飞,平静地喊了一声:“表哥。”

江逸飞的脸上已经不再有他一贯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有些呆滞,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徐谦然说的事情,还是因为没想到徐谦然会知道。听到韩宁希喊他,他有些迟缓地看了过去。

徐谦然还握着韩宁希的手,他有些不想韩宁希继续了解下去,却又觉得不应该阻止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韩宁希没有理会,只是灼灼地看着江逸飞,问:“就算你喝多了,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那早上呢?”

江逸飞皱起了眉,他明白韩宁希问的意思,他确实有个答案,也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只是他不知道,就算他说出来,她还信不信;而就算她信了,事实上这个答案也没有多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