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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23)

元秀毫无防备,被她扯得转过了身,只见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泪珠不及擦拭,但也再不能沉默下去,尖叫道:“七姐你做什么!”

“咱们两个过来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苦心劝了这么久,还不如早点动手!”昌阳冷笑着,抓着她胳膊,不让她再背转过去,“说罢,到底是什么事,居然惹得五哥同你生了气?”

元秀怎么肯告诉她?怒道:“你放手!”

“我放手了你就说?”

“我偏不告诉你!”

“那我做什么要放手?”

东平看她们拉拉扯扯的,大是头疼:“都坐下好好说成么?”

哄了半晌,昌阳终于放开了手,元秀也叫采蓝进水进来擦了脸,姊妹三个可算是规规矩矩的坐下来,昌阳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就是拌了几句嘴。”元秀很勉强的道,她自幼得宠,还是头回被呵斥,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东平狐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说实话了——五哥到底是你同胞兄长,对你向来和我们不同的,拌了什么嘴要他当着甘露侍儿的面把你斥出?”

倒是昌阳心下微微一动,想到了平津之事,以为里面别有玄虚,轻咳一声,道:“算了,想是我们心急了点,九妹这会心绪未宁,明儿再说罢。”

东平并不知道平津的事情,见昌阳忽然提出作罢,心下惊讶,但看她已经起身,只得也跟着站了起来:“蓝娘,照顾好你们贵主。”

“是!”采蓝、采绿忙欠身应了。

昌阳、东平离开,元秀吐了口气,悻悻的站了起来,一眼看到云州落下的荷包,蹙了下眉,还是道:“把它捡起来,明天送还回去吧。”

采蓝应了一声,走到荷包边,刚刚俯下身,却见门口人影一闪,却是云州公主找回来了,元秀瞥她一眼,正要说话,哪知云州一眼看到采蓝裙裾边的荷包,忙快步过去拾了起来,定睛一看,却见上面有个清楚的脚印,顿时变了脸色!

“九姐不喜欢我,当面直说就是,何必使人践踏我的东西来羞辱于我!”云州气得全身发抖,一把拨开面前的采蓝,对元秀尖叫到,“方才七姐、八姐还责我为太极殿上的口角耿耿于怀,没想到九姐竟是这样的人,太极殿上教训了我,如今还要这样来……”

“你够了!”元秀不耐烦的重重一拍几案,“这荷包是你自己刚才离开时落在地上,你身边的宫女急于追赶你,从上面踩过去的,七姐、八姐都看在眼里,她们刚走,我正要叫采蓝拾起,明日送过去给你!你进来时没见采蓝正要弯腰么!”

云州不肯相信:“这荷包是我亲手所制,足足花了近月辰光,绵儿最是清楚,她怎么敢踩?就算踩到了,岂会不停下查看,替我拾起?九姐你使人踩坏我做的荷包,不认也就罢了,还要诬陷我身边的人,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恶毒的人!”

“你真是无理取闹!”元秀沉着脸,“我不和你多说,你爱信不信!”

云州眼中含泪,哽咽道:“是啊,我便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呢?你毕竟是五哥的胞妹。”说到这里,她胡乱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忽然高声叫道,“只是你自恃与五哥同母,连五哥也得罪了,却还要这样张狂,我只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宫里待下去!迟早会看到你下场的!”

元秀脸色一变,怒道:“我是你姐姐,你为了一个荷包竟这么说我!”

“姐姐?”云州不屑道,“我姐姐又不止你一个!再说你这样的姐姐,才三岁就没了生母,未及笄昭贤养母也没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命硬克死了她们的缘故?连克死了生母养母,谁知道又会不会……”

“十妹!你在说什么?”庭中传来一声惊呼,去而复返的昌阳公主震惊的站在门外,颤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妄议文华太后与昭贤太后!”

云州还要不服,却瞥见元秀原本还满脸怒容,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瞬间苍白,吓得旁边采蓝、采绿双双抢上去扶住了她:“阿家!阿家?”

“去传耿静斋来!”昌阳见状,顾不得指责云州,厉声对听到采蓝、采绿呼声过来看的采紫喝道!

云州见元秀被扶着软倒在榻上,虽然觉得她已经得罪了丰淳,但心里到底有点害怕,趁众人都忙着关注元秀,轻轻跺了跺脚,溜了出去。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十章 姊妹

[更新时间] 2012-03-10 15:00:19 [字数] 2458

耿静斋来时,元秀已经被抬进寝殿,昌阳强喂了她喝过一碗鸡汤,好歹缓了口气,太医搭腕片刻,花白的眉毛皱了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的采蓝忙小心翼翼问道:“耿老,阿家如何?”

“贵主没什么大恙,只是忧愤过度。”耿静斋走到桌边,采蓝忙替他挽起袖子方便开方,墨是采绿磨现成的,耿静斋写好方子,采绿忙接去吹干,他叮嘱道,“阿家年少,其实只要消去心中郁愤,不用药也可以。”

采蓝按捺住对云州公主的怒意,勉强一笑,昌阳在旁接口将元秀动怒之故敷衍过去:“太医应知,九妹这几日心头难以快活,只怕这药还是要吃的。”

“逝者已矣,还请阿家宽心。”耿静斋以为元秀是为了昭贤太后驾崩之故,倒有些敬重,对着帐中侧卧的元秀微微躬身,正色劝解道。

“劳烦耿太医了。”元秀低声答了一句,昌阳在旁使个眼色,采蓝忙送了耿静斋出去。

昌阳又挥手叫采绿也退下,这才低声对元秀道:“云州就是那个小性.子,你与她计较个什么?”

“龙池不算大,还不如太液池大,阿娘那么稳重的人,好好的为什么去载酒泛舟?而且南内那么多侍者竟都不及救起!”元秀知道耿静斋已经离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总觉得阿娘死得冤枉,云州说是我克母,我……”

“她是昏了头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昌阳沉声道,“若是纪美人还活着,定然要给她一记耳光清醒清醒!”

元秀哽咽道:“我心里实在难过!”

“你想开一些,明日我必押她来给你认错!”昌阳安慰她,“纪美人死得早,又不怎么得宠,先帝忙于政务,这么多儿女总有个亲疏远近,就没有为云州另指母妃照料,她十岁不到就住进了凤阳阁,看着你虽然没了文华太后朝夕照拂,却有昭贤太后宠爱如宝,哪有不眼红的?说你克母,其实是嫉妒你有养母亲兄宠爱,你别放在心上!”

元秀在甘露殿先为昭贤太后与丰淳争执,被丰淳赶出殿,她本就是金尊玉贵里长大,乍受了这样的委屈,想一想如今最亲近的人只剩了丰淳一个,偏偏这委屈还是丰淳给她受的,昭贤太后新故,她连个诉苦的人也没了,心中怨愤可想而知。

若不是自幼养就心高气傲的性.子,好强不肯在人前示弱,才忍着没掉眼泪,早就想大哭一场了。云州其他讥诮的话,她还能淡然以对,但“克母”二字,却生生的击中了她的痛处,此刻被昌阳一劝,泪水越发的止不住,一阵阵灰心涌上心头:“昭贤阿娘载酒那日我本是要一起登舟的,可阿娘她说要独自追忆先帝,把我赶回了花萼相辉楼临帖,若我坚持跟上去,多一个人压舱,说不定小舟也不会被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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