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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135)

“原来如此!”杜留恍然大悟,开了瓶,以指抠出部分,估计够裴灼所用,将药瓶恭恭敬敬的还了崔风物,促狭道,“既是如此,崔大又何必不肯说呢?若是早说是贵主与你的定情信物,我又怎会做这等煞风景之事?”

“七郎跳脱我已习惯,裴六你如今也渐渐被带得越发戏谑起来了。”崔风物笑了笑,将药收入袖中,道,“你们家二十三娘与二十四娘可是早就到了,方才还在问起你们,我且出去与她们说上一声,免得担忧!”

杜七被他提醒,忽然道:“二十四娘是不是带了一个美貌女冠来?我也去瞧瞧。”

一直没说话的杜拂日顿时抬起头:“七哥不要卤莽,那女冠可不是裴二十四娘带来的,而是拿着清忘观的帖子前来……”

“清忘观?”除了崔风物与杜拂日,雅间内的其余三人却都吃了一惊,张献到底与裴灼之外的人并不熟悉,张了张嘴便沉默下去,裴灼却奇道:“玄鸿元君不是一向不理会长安宴乐、一心修道的吗?怎么如今有意还俗了?”

“不可乱自揣测,冒犯了元君!”崔风物皱了皱眉,止住了他。

杜留问道:“这么说十二弟你是见过那女冠了?”

“她方才上楼时在外面被杜福等人盘问了几句,当时人少,我在楼上听到了。”杜拂日道,“玄鸿元君身份尊贵,她的弟子究竟不可轻慢,七哥莫要莽撞。”

长安城都知道杜七风流之名,如杜三说起李季兰、鱼玄机不过是戏谑之言,但这杜七却不然,他如今年已加冠却一直未娶,连婚事都无定,倒不是风流之名太盛,以至于无人愿意将女儿许配于他,而是不想被拘束,因此刻意拖延。

杜拂日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位“守真道长”的容貌,但从杜三郎的言语之中也透露出来必定是个妙龄的美人,今日观澜楼上若说对玄鸿元君的熟悉,杜家人自是首当其冲,而杜家出面来招待众人的三位郎君之中,又以杜拂日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玄鸿的性情习惯最最了解,玄鸿可不是没事收个美貌弟子在长安到处交游的观主,她本就是梦唐尊贵的公主,加上这段时间,清忘观都去过些什么人,以杜青棠与玄鸿的关系,多少也会留意一二。

因此元秀的真正身份,在杜拂日看来,自是呼之欲出。

但丰淳不喜杜家,杜野回长安已经半个多月,都不曾得到丰淳接见询问邓州之事,圣人的喜恶,可见一斑,如今其胞妹假冒而来,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杜拂日不想贵主在观澜楼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从而生出是非,自不会明言,只是含蓄提醒。

杜留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十二弟放心,我怎会对玄鸿元君的弟子无礼?元君这还是头一回派人来赴我杜家之约,身为主人,岂能不好好招待?”说着,整整衣裾,心情大好的推门而出。

崔风物眼中似有戏谑划过,微微摇头,也跟了出去。

裴灼瞪大了眼睛,叫道:“杜七他这回不是要将身边最新得的美人请出与某等见面么?怎么又要去打一个女冠的主意?就不怕美人打翻了醋坛子?”

“他若是怕,也不会全长安都知道杜家七郎的风流之名了!”张献苦笑。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杜十二

[更新时间] 2012-04-30 22:14:54 [字数] 2973

元秀得意的眯起眼,拜她那番话所赐,裴家二十三、二十四娘已经快与李十娘扭打起来了。崔舒窈与柳折别又是拉又是劝,眼看就要不支,恰好崔风物与杜留走了进来,顿时松了口气,叫道:“大哥,裴六如何了?”

“裴六无事,你们这是……?”崔风物愕然的望着帘内三个气喘吁吁的女郎,裴家姊妹鬓边簪的牡丹都已经瓣焉叶落,衣襟散乱,而李十娘以一敌二,虽然有崔舒窈做遮挡,却更狼狈——连鬓发都散开了小半,卢嘉行与柳折别都是一脸无奈与尴尬。

就连拉架的崔舒窈,鬓边斜红也被汗水冲出几条痕迹……唯一气定神闲的,便是坐在旁边拈着樱桃吃的元秀。

发现气氛古怪,崔风物瞥了眼身后的杜留,意思很明白:女郎之间的争斗,杜七最是有经验。

杜留施施然的拢手入袖,像是根本没看见三人彼此互瞪的敌意一样,扬声叫道:“芳娘!”

帘外立刻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子声:“奴在!”

“李裴两家女郎打翻了杯盏弄脏了衣裙,带女郎们去最里的雅间更衣。”杜留话音刚落,便见李十娘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来:“谁要更衣?我不要在这里了!让开!”

崔舒窈赶紧拉了她一把:“十娘……”

“你放手!”李十娘生气的推开了她,狠狠瞪了眼元秀,就要负气而去,裴家姊妹对望一眼,双双冷笑了声,正要说什么,却见杜留使个眼色止住了她们,等李十娘从他身边正要擦过,他飞快的耳语了数句,李十娘一怔,犹豫了下,轻跺了下脚,居然对帘外躬身等候的使女芳娘道:“带我去更衣的雅间。”

崔舒窈见杜留果然把她留住,松了口气,提着裙裾叫道:“十娘我陪你去!”

“好端端的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等崔舒窈追着李十娘离开,杜留扫了眼裴家姊妹,失笑道,“裴六不过是臂上隔着袖子被抽了道淤伤,崔大已经拿了宫中御赐之药给他用了,你们既然担心,不进去瞧他,怎么先与李家十娘动起了手?”

裴二十三娘轻哼道:“还不是她打伤了我们六哥?”

“长安的女郎嘛,鲜有不爱动鞭子的。”杜留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二十三娘当年也不是没拿鞭子抽过我啊,到底是兄妹,打在了裴六身上究竟才心疼!”

裴二十三娘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而是目光一柔,崔风物的风仪名满长安,但他生性恬淡,有飘然出尘之态,皑皑如天上之雪,女郎们虽然仰慕他,却难以亲近,而杜留容貌俊秀、身材挺拔,更兼言语风趣,待女郎们不论美丑贵贱,皆是温文有礼,又擅调笑,今日裴二十三娘却多半是冲着他来的,这会便不作声了。

却见杜留拿话堵住了裴二十三娘,裴二十四娘却撇嘴道:“六哥是我们的哥哥,我们自然心疼他,何况他本就无辜,是李十娘自己嚣张跋扈,当初我阿姐打你是为了什么?”

“二十四娘,我正要请问你,这位道长据说是你熟识?”杜留笑吟吟的打量了元秀几眼,目露赞赏,道,“到底是玄鸿元君之徒,这位道长年纪不大,却仙姿道骨、风仪天成……”

“这位是清忘观的守真道长。”裴二十三娘微露不快,淡淡的打断了他。

元秀起身稽首,她虽然服饰简陋朴素,但自幼养就的仪态非凡,观澜楼上软风轻过,麻衣衣袂翻飞处,衬托着如画眉目,着实当得起那仙姿道骨四字,裴二十三娘心头暗恨,眼珠一转,不待她开口,便岔了话题问:“对了,崔四与王十一娘呢?他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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