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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258)

说了这会的话,长生子的神情逐渐越发的平静下来,元秀沉默了片刻,道:“你设下计谋将本宫与侍卫掳来,就是为了一睹推.背.图?难道你认为本宫知道此图在何处?或者见过此图?”

“宪宗皇帝与怀宗皇帝大不相同,怀宗皇帝不喜政事,迷恋丹术,一心寻求长生不老之道,也因此王太清越发得以大权在握,是以宪宗皇帝继位后,铲除王太清,又诛杀曲平之,坊间私下便有议论,说怀宗皇帝昏庸,远不及其子英明果敢。”长生子忽然说起了先帝们,“贵主以为如何呢?”

“怀宗皇帝乃是本宫嫡亲的祖父,宪宗皇帝是本宫生身之父,岂是本宫与你这区区一介道者可以妄议的?”元秀皱眉道。

长生子见她不肯判断也不失望,只道:“贵主请想,今上可是昏君?”

“今上自登基来勤政不辍,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你这话好生放肆!”

“那么再问贵主,怀宗皇帝驾崩时国势与宪宗皇帝驾崩时国势究竟孰更堪忧虑?”长生子平静的问道。

元秀隐约察觉到他的意图,想了一想,才谨慎道:“先帝是人皆称道的英主,自是先帝去时,比皇祖去世,政治更为清明,然皇祖去时,亦是因权宦王太清一手遮天、欺上瞒下故……”

长生子笑了笑:“今上登基已有三年,宪宗皇帝的孝服都已去除,昌阳公主也业已下降——贫道若未记差,当年宪宗皇帝登基三年时,王太清颓势已显,曲平之踞傲之像初现,时杜青棠为相,正自整肃朝纲、并以种种手段威慑诸藩……”他眺望着远山,悠悠道,“宪宗皇帝中兴梦唐,至今才几年?如今仅仅是面对河北三镇之一的魏博,长安都再三束手束脚——却不想十几年前,宪宗皇帝于含元殿上一怒,那贺之方可是星夜飞驰入朝、滚鞍下马、膝行入殿请罪,为了消除宪宗皇帝的怒火,不使魏博遭伐,贺之方甚至不顾之前曾与淄青联手对抗长安,率先做了伐鲁先锋!贵主好好想一想这十几年之事,难道还看不出天命原不可逆?”

元秀咬住唇:“这不过是因为五哥如今尚且年轻的缘故,父皇登基时年岁已长,兼之皇祖醉心丹术,在登基前,父皇便以太子身份监国多年,五哥却是在父皇驾崩后才……”说到这里她觉得再说下去仿佛是在抱怨宪宗皇帝对太子时的丰淳栽培不够一样,虽然如今丰淳在位,但这样的话传出去究竟属于不孝,默默住了口。

但她为丰淳分辩的理由已经说了出来,长生子似笑非笑:“贵主当真这么认为?”

元秀沉着脸道:“你想说什么?”

“皇帝之称始于秦皇,秦皇继位时年方十三,虽有太后并亚父摄政,然其母私德不修,与相邦通.奸不说,更私其私生之子!当时国中尚有其祖母华阳太后并昌文、昌平两君,国外六国谋合纵之策、结携手之谋……秦皇亲政即日国生叛乱,逐其母、诛二弟、流亚父,乃握住权柄——那时候,秦皇岁不过二十有一罢了。”长生子说话不紧不慢,但面上却带出了一丝讥诮之色,让元秀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贫道私以为,所谓明君圣主,自有天命,梦唐国祚已薄,贵主玉叶金枝,难道一点都不为自己前程打算么?”长生子微笑着道,“尤其贵主绮年玉貌,前隋覆灭后,其世祖、世宗的姊妹、爱女如何下场,贵主纵然再不留意,好歹也该有所耳闻吧?”

见元秀面沉似水,他似想起了什么,淡哂:“贵主的容貌,若拿前隋来比,怕只有隋世祖之萧皇后可比……”

元秀原本见他态度不冷不热,还放心一些,如今听他忽然提到自己容貌,又提到了前隋萧后,脸色顿时一变!

察觉到她的警觉与惊怒,长生子却只是一笑:“贵主,匹夫无罪啊!”

说着,摇了摇头,居然就此拂袖而去!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十一章 翠微寺

[更新时间] 2012-05-29 23:08:54 [字数] 2922

袁别鹤醒来时发现时已黄昏,残霞漫天。

他在数息后才想起来昏迷前的经过,脸色顿变!

看到袁别鹤刷的从草丛中坐起,不远处托腮沉思的元秀才回过了神,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袁统军可算醒过来了?”

这句话让袁别鹤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他赶紧一撑地面,站了起来,拱手道:“贵主请恕……”

“看一看这是什么地方吧。”元秀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袁别鹤四顾之下,惊讶道:“其他人……”

“其他人都还在太乙池边,那妖道单单将你我抓了来。”元秀不冷不热的说道,这话让袁别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礼仪,赶紧盯住了元秀上下打量,见元秀衣裳齐整、神态虽然不悦,却无异常,才心惊胆战的问道:“他方才对贵主……”

“他没做什么。”元秀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此处应该还是翠华山附近,却不知道今日可还来得及在天黑前回紫阁峰么?”

袁别鹤活动了下筋骨,感觉并无不适,但听了元秀的话,却为难道:“贵主,若是末将独自赶回去倒是来得及,只是需要一路驰骋,中间不可停下歇息,贵主虽然骑术不差,但山道终究不比平原,贵主乃是金枝玉叶,岂可冒这样的险?”

“那依你说该如何是好?”元秀皱眉问。

“如今天色将暮,还请贵主往翠微寺将就一晚,待明日再回紫阁峰如何?”袁别鹤虽然不愿意元秀在外过夜,但此刻已经是形势逼人,自然也不能坚持前议。

元秀双眉从他醒来就没松开过,见状袁别鹤复小心翼翼道:“此外……其他人,是不是也要寻上一寻?”

“寻是要寻的。”元秀冷笑了一声,“走罢。”

袁别鹤原本还要提李十娘之可疑,但见元秀兴致不佳,只得噤了声,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元秀猛然想起一事,站住脚步,质问道:“本宫与你一起离开其他人这许久,却不知道这话当如何说?”

“贵主……贵主贪看风景,末将随侍在旁,因从未到过翠华山,不小心迷了路,不及赶回紫阁峰,不得不就近投宿。”袁别鹤虽然大局观平平,究竟是在东宫做过多年侍卫,对于事关两人名誉之事却是反应不慢,立刻寻出了合适的借口。

元秀沉吟道:“你一直昏迷到了方才才醒来,本宫醒来的虽早,然这山野四下里无人,也不敢乱走……这妖道将你与本宫带到此处,却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才醒?若是如此,这理由对外人可以如此说,对那些禁军并采绿难道也这么说么?”

袁别鹤虽然醒来时见她是清醒的,如今又听她说了不敢乱走还是松了口气,他陪元秀到别院来住了这点时候,自忖对这位贵主的性情也有所了解,这位贵主看似温和而略带娇纵,其实胆子极大,而且自负聪慧,实在不是一个让人能够省心的保护目标——并且,也不乏皇室中人应有的心狠手辣——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上回出猎时,那个恣意妄为的内侍小九本欲向元秀夸耀自己的实力却不想差点伤着了元秀,虽然他反应迅速,事后元秀当着禁军的面亲手抽了小九数十鞭,直到自己气喘吁吁为止,原本听说那内侍被抬回竹楼后还出现过两次,只当元秀公主心胸开阔,此事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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