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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812)

虽然觉得端木芯淼不是这种人,但宋在水既然表示不信任她了,卫长嬴也不再争辩——归根到底是宋在水这边用人,而不是自己。当然要以宋在水的意见为准。

“那么我回去问问季神医?”

“你先不要问,因为吃食也很难做手脚,大房那边如今看得紧得不得了,连只苍蝇都不许靠近!”宋在水却还是摇头,叹气,“你今儿来,有件事倒恰好跟你打听下。你给我交个底,卫新咏……你那六叔,如今可有消息?”

卫长嬴蹙眉道:“他要是有消息,我一来就先跟表姐你说了!”

宋在水眼中露出分明的失望,道:“没有消息吗?但望他吉人天相,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我也望六叔好好儿的……”卫长嬴苦笑着道,“说来我这六叔也真是命苦,怎么就没个安稳日子过呢?”

“他若是没有了,我父亲跟大哥死不瞑目的缘故可是再没了知道的机会。”宋在水面上掠过一丝怨毒,道,“就凭这一点,我也巴不得大房的那一位,早点死了省心!”

卫长嬴叹了口气:“若有消息我肯定会先告诉你……你也宽一宽心,不要太过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如今宋家苏家,两边都指着你,真的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晓得。”宋在水平稳了下呼吸,道,“就是那么一说……”

正事说到这儿也没什么可讲的了,因为要么是知道的就这么点,要么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姐妹两个又说番家常话,彼此讨教了些管家理事的诀窍,如今她们都承担着主持大局的责任,空暇有限,看看辰光差不多,卫长嬴就告辞了。

回到沈家别院,卫长嬴寻了个可信的侍卫,把跟宋在水谈下来有关沈家决定支持苏秀葳的难处去告诉沈藏锋。

帝都。

接到妻子派人转达来的口信,沈藏锋随手打发了来人,就让沈叠把上官十一与暂住城中的小舅子卫长风都请了过来商议。

得知苏秀葳父子已经下过手,却寻不到机会后,上官十一就皱了眉,道:“难道就是因此让康国公有了防备之心吗?他们却也卤莽了些,竟未有十足把握就动手。这样的事情讲究的是一击即中,岂可仓促行动?”

“康国公亦非等闲之辈。”沈藏锋替自己三舅舅分解道,“论才干康国公决不弱于三舅舅,尤其如今兵权大部分都在他手里。三舅舅跟五表弟落于下风,我其实不意外。只是实在没想到,四表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藏锋说这番话时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他也算很有远见了。早年朝野都还在醉生梦死时就预料到自己会遭逢乱世,也预备好了要在这场乱世里建一番功业。

在平定秋狄后,他以为入主中原的最大障碍已经被解决了。

以西凉军的兵锋,这天下他即使不能独占,也当足以裂土称王。

可谁会想到大魏堪堪日薄西山、还没有耗尽最后的那一点国祚,他就先遭遇了双亲罹难之痛,一心一意扶持他的叔父、长兄也都遭遇不幸不说,底下的弟弟、侄子,竟是没几个幸存下来的。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的妻子与次子也……

扛着这样椎心刺骨的悲痛,沈藏锋极艰难的撑到今日,下一步还没完全决定,就又出了苏鱼梁这件事儿。

他一向冷静自若,此刻也没乱了方寸,但心里却忽然涌现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天下大业,与我缘浅至此,每每紧要关头,总有意外来侵扰,不使我成功?”

暗叹一声,沈藏锋把一直以来酝酿的野心暂且按下——不管他以后是否逐鹿中原,总而言之,西凉军跟青州军是能不打,就不打的。眼下最紧要的也就是这一件,没有之一。

“就是因为康国公手握青州军大权,此刻又怀疑是咱们害了苏四公子,所以咱们不可能做任何可能留把柄的事情。”上官十一摇了摇头,道,“必须是苏家内斗把康国公赶下台才成!”

沈藏锋沉吟道:“咱们能做的是什么?”

上官十一看了眼卫长风,轻描淡写的道:“现在康国公防范严密……但康国公剩下来唯一的庶长子苏若潜的一家,难道也这么严密吗?”

☆、第一百零八章 一步闲棋

更新时间:2014-03-17

沈藏锋三人密谋时,奇山堡中,卫新咏也在对闻伢子面授机宜:“沈藏锋必然不会让两家开战,兹事体大,两家数代人心血才攒下如今的家底,不可能任凭苏秀茗为一子而毁去。所以,沈藏锋一定会联络苏家反对两家开战之人,阻止苏秀茗做出不智之举。最可能的就是,沈藏锋会支持其三舅、其子为沈藏锋发妻、我那侄女的嫡亲表弟的苏秀葳取代苏秀茗。一旦他们停战,我等必无生路!”

闻伢子虚心道:“还请先生教我!”

“苏鱼梁欲杀我等,却反害己身,苏秀茗痛失爱子,必定悲痛万分。虽然苏鱼梁同何子勇都死了,但当日设计逼迫我与莫贤弟投奔苏家、不允则下手的,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两人。”

卫新咏喝了口参茶,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道,“所以苏秀茗一定会知道当日的事情经过如何的。”

闻伢子神色严肃起来:“既然他知道此事与沈家以及苏秀葳无关,那么冷静下来必然会克制与沈家的冲突……”

“不。”卫新咏放下茶碗,摇头,“未必跟沈家还有苏秀葳无关,莫贤弟劫持苏鱼梁突围时,曾经问过他为何胆敢不顾我乃凤州卫氏子弟的身份、竟以性命威逼?难道不怕卫家向苏家讨个说法么?苏鱼梁曾言,这都是其父苏秀茗给他的幕僚何子勇一意孤行!”

“何子勇?”闻伢子反应极快,“卫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何子勇有可能是沈家或者苏秀葳一派的人。却设法骗取了苏秀茗之信任,让其前去辅佐苏鱼梁。但何子勇包藏祸心,故意假借先生与莫校尉的手,害死了苏鱼梁?”

卫新咏点头:“当日情况紧急,不及细问。但莫贤弟是知道苏鱼梁在苏家的地位的,之所以还会误杀他,全是因为当日青州军追杀太急,让他失手将利刃划过了苏鱼梁的咽喉。我后来细想之下,颇觉可疑:当时苏鱼梁在莫贤弟手中,青州军若真顾惜他的性命,不该对莫贤弟追杀太紧,以免连累了苏鱼梁!”

闻伢子闻言神色一松,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苏秀茗震怒之下,很有可能会向沈家与苏秀葳报此大仇了。毕竟杀子之仇,常人都是难以容忍的。何况苏秀茗早先已亡故过一个嫡子,更因此几乎失去阀主之位。”

“不见得。”卫新咏却又摇头。

见闻伢子愕然,他又饮了几口参茶提神,为他细细解释,“苏秀茗并非昏庸之人,沈苏开战的下场,他岂能不知?最重要的是,即使开战,他也根本不可能把沈家完全歼灭。不说沈家根基远在西凉,青州军想远征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说如今京畿的三十万西凉军,也不是他能够吃得下的。沈藏锋又不是傻子,帝都也不是沈家的根基所在,万一战败,他还不会带上眷属往西凉退走吗?青州军还能一路追到西凉去?再说西凉军若不敌,也能从西凉补充过来!沈家跟苏家的家底,我估计是差不多的。两家拼起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玉石同焚!总之,苏鱼梁之死若是沈藏锋或沈家要人所使,苏秀茗是不太可能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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