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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1027)

卫长嬴道:“一般都这么认为吧。不过我听你的意思是有所怀疑?徐妃的亲子之死是突然的,恐怕她也料想不到。”

“就是这样。”端木芯淼点头道,“所以,也有可能徐妃所知道的梦见散,有着极大的缺陷,哪怕她早在亲子丧命前就得到了,但宁可忍受冯后的一再欺凌打压,也不敢使用。”

卫长嬴思索了下,道:“如果仅仅是需要使用幼童脑髓的话,我看不见得。徐妃母子受冯后排斥不是一天两天,从徐妃后来所作之事看,她也不是那等心慈手软的人!若只为了药方的骇然听闻……不见得能叫她迟疑那么久,一直到亲子身死,才下定决心!”

“后来她取冯后的亲生爱子脑髓为药引。”端木芯淼点头道,“这么看来,其实只要一个幼童脑髓就够了,要是这样的话,别说徐妃,就是寻常人家,豁得出去下得了手,趁人家做长辈的疏忽光景,抱个小孩子走……这药引也就有了。所以徐妃如果早就得到了梦见散,却迟迟不使用,不会是药引不好弄或者是不想用。这样的话,那药效的缺陷应该会很大了。”

卫长嬴问:“季神医怎么说的呢?”

“师父说,能否返老回春他也吃不准,但女子服用这药后,绝育是肯定的。”端木芯淼叹了口气,“可套用徐妃之事的话,我看不出来绝育对她有什么威胁?”那位徐妃当时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孙子也有了——她年纪那么大,老实说即使不服用绝育的药,还能不能再生都是个问题。

卫长嬴想了想,道:“我们知道服用过梦见散的人,徐妃是一个,废后顾氏,很有可能也是一个。你说这两个人,有什么让她们畏惧的?”

徐妃是前朝的人了,距离遥远,只能从史书记载去推测一二。但废后顾氏,是卫长嬴跟端木芯淼都见过、接触过的人。照着她们的记忆与印象来看,废后顾氏真心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

“那时候邓太后……就是魏哀帝的邓贵妃,跟废后顾氏处处针锋相对。倘若废后顾氏有什么不对劲,邓贵妃肯定早就揭发或利用起来了。”卫长嬴沉吟道,“但一直没听到这一类的风声,要么就是这缺陷非常的隐蔽,邓贵妃都没发现,要么就是这缺陷无法用来攻讦废后顾氏……不,梦见散因为伴随着前赫的宫廷惨案,哪怕它没有缺陷,只要后妃服用此药,都会被怀疑居心!而且它的药引是幼童脑髓——单这一点,在宫斗中也可以大做文章了!”

端木芯淼叹道:“我倒发现徐妃跟废后顾氏有个特点。”

“嗯?”

端木芯淼平静的道:“她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卫长嬴怔了一下:“确实她们都没有寿终正寝……不过,报应之说,我想很多人都或心怀侥幸,或索性不信,不见得能把人吓倒吧?尤其是有驻颜这个好处的情况下?”

端木芯淼道:“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三嫂你看,徐妃,是自.戕的;废后顾氏,是在失势后没入冷宫,申博登基后不几日‘暴毙’。前者是不得不死——她死了居然还让自己的儿子承了位,也真是出人意料了;后者呢早就在意料中……我奇怪的是,你说为什么废后顾氏当时不交出梦见散来保自己的命?”

“不管是魏哀帝,还是士族,生了咱们这样的命,谁会不向往青春不老?”

端木芯淼冷笑着道,“废后顾氏起初瞒下梦见散的秘密,还能说是为了争宠。但她命都要没了,还牵挂着子女……三嫂你说她有这样的秘密为什么不拿出来做筹码?”

卫长嬴怔了片刻,才道:“你既然觑破了这玄机,当初又为什么肯答应她的条件呢?”

“这个不一样的。”端木芯淼摇着头道,“我那时候不是说过?青春不老对我而言,诱惑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最感兴趣的,不是方子的用途,而是方子本身!所以哪怕是残方我也不在乎!但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应该只关心方子的效果吧?”

“之前废后顾氏不是给了你半张药方?”卫长嬴忽然想起来,“你对照过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层层叠叠

端木芯淼叹了口气:“对照过了,小部分类似,大部分不同……不过,到底是真的不同还是假的不同,现在都不好说。 ”

卫长嬴觉得一头雾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的古方因为需要幼童脑髓入药,才翻出来,就被圣上下令毁弃了。”端木芯淼撇了撇嘴角,“虽然说将古方上的古篆字译出来的人,都是各家才高八斗的俊杰,然而——据说那些古篆字很多都生僻得很,仓促之下,没准会有什么差错呢?”

也不能排除有的人故意翻错几个,自己把正确的方子记录下来?

卫长嬴皱眉道:“这差错……药方都是药材名,名称相似的草药,也不是很多。即使错上一两个字,只要不是连着的,猜也能猜到吧?”

“反正我也没看到原方,哪里知道呢?”端木芯淼叹息,“清欣变成了申宝,入了教坊,我想我也没指望得到废后顾氏那里剩下来的半张方子了,如今琢磨着魏库里弄出来的这一份,不过是觉得这道方子确实有点意思而已——也是我如今比较闲。”

卫长嬴沉吟道:“我觉得你就算对这个感兴趣,最好也不好留下什么凭据,叫人知道你现在在做的事情!毕竟这方子乃是取幼童脑髓的,你不这么做,但叫人晓得你在琢磨这个,一旦有幼童被取了脑髓,少不得要怀疑你!”

端木芯淼笑道:“师父也这么说的,所以我都记在脑子里,根本不留记录。也就跟嫂子你讲一讲,对其他人,我才不提这方子……只说我在琢磨方子的话,难为除了这个方子之外我就不能思虑其他方子了?”

“但圣上把这种方子公然拿给众人看,倒是有意思。”卫长嬴掠了把鬓发,若有所思,“不过若一副药用一个幼童脑髓,以各家的底蕴,要瞒这么点小事可不难。尤其如今兵燹才过,流离失所的人,包括孩童,多着呢!庄子上随便藏两个,自己不说,谁能知道?就算忽然没有了,就说走丢了,深山老林的一埋,难为谁还去掘地三尺的找?”

端木芯淼提醒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服药,会轻易让陌生方子入口?那肯定是先找人试药!像这种返老还童的奇方,即使试药的人当时无妨,恐怕谁也不敢马上就用吧?必然得一直观察下去……除非是年事已高寿数无多的。但现在各家阀主,除了你娘家外,都正当壮年,完全等得起!若是从现在开始着人试药,等自己年老服用,那配的药可不是一副两副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她嘴角一撇,道,“而且,你以为这方子只有药引难弄?我告诉你,其他药材,就没有一件是便宜的!我是说,连我都觉得贵!”

卫长嬴诧异道:“不是吧?连你这败家女都觉得贵——那得多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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