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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宠记(185)

“啊!”她猛的坐起身,胸口急促起伏着,周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衔思阁,帐子外面有昏暗的烛火,那是她让锦珠留下的夜灯。

外面守夜的是锦珠以及衔思阁的另一个丫头。锦珠听到声响,掀了帘子进去,“王妃怎么了?”

阿凝擦了擦额角的汗,又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脖子上还残余着疼痛感。

“没什么。”阿凝对锦珠道,“把屋里的灯点亮些吧。”

锦珠应了一声,一边吩咐那丫头再去取些蜡烛来,自己一边走进了屋里。

很快,屋里亮起了许多支蜡烛。锦珠让那丫头退下去,走到榻边,给阿凝掖了掖被角。

“王妃别怕,奴婢就在屋里守着。”

阿凝唔了一声,又道:“方才那丫头是谁?好像没见过。”

“那是负责打扫衔思阁的丫头,叫珮珊。现在院子里的用具都是她摆放的,她再熟悉不过,所以太太让她这几日也在一旁伺候着。”

阿凝点点头。原本以为做了噩梦后自己会很难入睡,没想到还没一会儿,就一阵阵浓重的困意袭来,她实在架不住,很快又睡了过去,这回却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吴琴玉到衔思阁时,阿凝正在梳头。她不禁笑道:“妹妹如今起得越发晚了,这会子都快中午了,妹妹才梳头呢。”

阿凝连忙吩咐锦环给她送茶看座,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过了年之后越来越喜欢睡了,总也睡不够。反正是在自己府里,也不会有外人笑话。”

吴琴玉捂嘴一笑,“京城里谁不知道,祈王殿下最疼你了,你就是在王府里这样,也没哪个敢笑话。”

像姜氏这样性子温顺和软的婆婆已是极难得了,可吴琴玉还是要每日早起去给婆婆请安。阿凝呢,不止在荣府,就是在祈王府,也是时常睡到日头高升的。

阿凝赧然。她嫁人之后,的确睡得越来越晚了。还不都是某个人折腾的?

吴琴玉道:“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会儿过来,是母亲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她敛了笑意,神色有点严肃,“一早得的消息,荣贵妃要去清水寺给皇帝祈福,郑王妃和平王妃都请求跟着一起去,母亲让我来问问你,你是不是也要去一趟?”

阿凝皱了下眉。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落人口食,就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自从文皇后死后,荣贵妃代为执掌凤印,出宫无须再征得皇后同意。瞧着荣贵妃如今的架势,跟皇后也差不多了,只没有正式的名号。不过,连皇帝都已经日薄西山了,这皇后做来也没什么意思吧。

清水寺向来香火鼎盛,还特别受皇室的青睐,过去就有不少宫妃来此祈福上香的,当今的郑王殿下也是在此带发修行。

说起来清水寺接待皇室应该很有经验,可这次却出了事儿,祈王妃在清水寺失踪了。

阿凝自昏迷中醒来时,只觉得脑袋又晕又疼,真想就这么睡过去算了。

她努力打起精神来,眼前却是一片昏暗,手脚动弹不得。她被绑在一个箱子里了。她能闻到身下干稻草的味道。

依稀记得,她是跟着荣贵妃一起在清水殿中祈福时忽然晕过去的,没有任何征兆。

“你做得很好,本宫当初果然没选错人。”荣贵妃的声音。

“娘娘给了我足够的信任,我当然不能辜负娘娘的期盼。”另一个女声。听上去很年轻,但对于阿凝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荣贵妃又道:“她落在本宫手里,便不会有好日子过。元珮珊,当初若不是本宫给你安排的身份背景足够天衣无缝,东临侯也不会让你进府。你能混进荣府,是本宫的功劳。如今你为了把祈王妃从歹徒手中救出来,已经被歹徒杀死了。以后,你需要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和以前一样,只要好好听本宫的话,本宫保证你能如愿。”

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面若冰霜,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我的愿望,想必娘娘很清楚。荣宸死得越痛苦,我就越开心。”

荣贵妃点点头,“本宫知道。”

她们始终没有打开箱子。阿凝就一直陷在黑暗里,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到箱子在动,她迷迷糊糊的,头疼得很,很快又昏睡过去。

华阳宫中,自从写下诏书之后,景元帝的身子迅速恶化,醒的时候越来越短。去太陵的那会儿仿佛是回光返照,此后,反照的光都渐渐散了。

这位掌控了大齐江山长达四十一载的帝王,终于在这年春天寿终正寝。这个时候,两位最有可能继承帝位的皇子,却都在京外。

大约是无数尸骨滋养了山中花木,太陵一带的花花草草尤其葱茏繁盛。赵琰和赵玹结束了所有祭祀礼仪后,走在齐太祖墓前巨大宽厚的石阶上。

两人是一样的亲王礼服,金色蟒纹张牙舞爪,紫色的腰带上镶嵌有大颗白玉。赵玹下面还挂了不少香囊香包等物,赵琰的只有一只簇新的墨绿色荷包,那是阿凝前不久刚刚完工的。

“四哥,听说御雁峰险峻异常,能登上峰顶而生还者寥寥无几,我一直想去见识一下,不知四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赵玹看着远处直插云霄的御雁峰,忽然开口道。

放眼望去,深翠的峰顶都笼罩在缭绕的云烟中,绝壁奇峰,下临无地,的确名不虚传。

赵琰淡淡道:“父皇身体不好,我们必须马上启程回京。”

他越过赵玹,继续往下,却听得后面含了几分淡笑的声音:“四哥是怕了吗?”

赵琰并未回头,脚步却慢了下来。

“如今四哥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赢是迟早的事。不过爬个山而已,这么一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小弟吗?”赵玹道,“四哥可曾记得,当年兄弟中,我算是和四哥关系最好的。”

景元帝写下诏书的事情,并未对外宣告,但赵玹和赵琰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凭着现在景元帝的态度,诏书里的圣意并不难猜。

自从韩皇后死后,兄弟里面的确是性情明朗的赵玹和赵琰走得最近。只是这几年因为各种原因渐渐疏淡了。

“待下回吧!”赵琰只顿了一瞬,继续快步往前走。

“四哥!等等!”赵玹又唤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荷包。

赵琰腰间的荷包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他回头,正看见赵玹拿着那只荷包细细端详。

“这荷包绣得不错。”赵玹道。

赵琰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手,“给我。”

赵玹却只笑了一声,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这是四嫂的手艺吧?”

赵琰伸手欲从他手中夺过来,不料赵玹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还恶作剧地把那荷包抛到另一只手上。赵琰直接擒住赵玹的手臂,两人一阵拳脚。很快,赵琰反手一拧,赵玹哎呦一声,左手腕已经被他制住,手指脱力,荷包掉了下来。

赵琰握住荷包,才一把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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