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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1196)+番外

“这当然因为孤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容睡鹤语气柔和的能掐出水来,义正辞严道,“孤早先就说过的,那伏真你投靠了孤,孤就给你一个令你生身之母瞑目、令你重归大汗之位的机会!”

“难道你都忘记了?!”

他一脸惊奇,“你居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选择投降的,那是什么缘故?”

那伏真:“………”

老子以为你这话是为了给老子一个比较体面的台阶而已!

你也不看看你那变幻无常的样子,老子发憷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指望你信守什么承诺?!

“郡王误会了!”他不敢将腹诽说出口,干笑几声,说道,“只是不是我看低郡王,方才郡王自己也说了,如今益州城危在旦夕,登辰利予势大,您要放我回草原也还罢了,至于给我令家母瞑目还有重归大汗之位,这个……”

容睡鹤一脸的和蔼可亲:“噢,事情是这样的:那伏真,你之前不是同孤说过,此番茹茹进犯西疆的大军,大抵都不是你的人?”

那伏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迟疑了会儿才道:“是这样没错……因为西疆守备空虚,登辰利予认为这是个好差事,是以将我的部下都压在北疆那边同北疆军对峙,以防西疆得到及时救援,却让忠诚于他的人跑过来啖头汤……我是因为同盛世雄的恩怨,再三要求之下,才带着三千骑随前锋动身的。”

“那么倘若眼下西疆的茹茹大军一败涂地,你回到草原上之后,岂非就有了趁火打劫的机会?”容睡鹤微笑道,“反正中原如今乱七八糟的,自己都斗不过来呢,哪里有空管你们草原上的恩怨?如此大家各自料理家事,回头再行较量,不是很好吗?”

“这个……”那伏真迟疑,他本来对于容睡鹤会放了他是很怀疑的,因为今日不同往日,当年他落到盛世雄手中时,还是个十来岁的满怀天真的茹茹王子,盛世雄绝对料不到他有过那样的惨痛经历之后,还能崛起,是以折腾了一番之后,茹茹接到消息,老汗王亲自给大穆要人,付出一定代价后,盛世雄也没伤他性命。

但如今的那伏真,已经是茹茹仅次于登辰利予的要人,且令登辰利予如芒在背。

为大穆计,容睡鹤怎么可能纵虎归山呢?

此刻他就飞快的思索着,“这黄口小儿卑鄙狡诈,不是盛世雄那种不计个人得失也要为国卖命的主儿……他意在大穆的帝位,却因为起步太晚,底子薄弱,希望借助大败茹茹来积累声名与威望,为此不惜留下我这个大穆的心腹大患……好像也不无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容睡鹤说放他回草原,就是真心实意了?

“但登辰利予的部属,也是我茹茹男儿!”

“且是茹茹积攒多年的主力……”“若是在西疆被打残了,回头即使我做了大汗,手中无人,国中空虚,却还不是任凭这位捏扁搓圆,成就他的赫赫威名?!”

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容睡鹤温柔道:“那伏真,你舍不得吗?却不知道你那兄长登辰利予,是否也舍不得你还有你的妻子儿女还有部属呢?”

“……”那伏真脸色微变。

的确!

他为茹茹考虑,但登辰利予又岂会为他考虑?!

“你这段时间的经历,正如吴大当家所言,到目前为止还是保密的。”容睡鹤侃侃而谈,“相信孤,孤有把握,让你回到草原上之后,也无人能察觉你曾经落入敌手过!”

“但即使孤这边为你守口如瓶,不提你之前为了能够前来北疆找盛家老太爷报仇,给过登辰利予的承诺,就说登辰利予一旦在西疆大获全胜,于茹茹中的名望必定大大提升!”

“到那时候,他首先要做什么?”

“自然是趁胜追击,铲除你这个令他如鲠在喉多年的弟弟!”

“毕竟这些年来,他为他当初的心慈手软,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了,不是么?!”

“他心慈手软?!”提到往事,那伏真心中一股激愤顿时涌上来,原本的冷静思索也抛到九霄云外,握着拳,咬牙道,“他之所以不杀我,一来是因为阿伏干氏那个贱人,要留着看我成日的绝望取乐,二来是我毕竟曾经是父汗最疼爱的孩子,父汗对于我的遭遇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传位给他时,专门要他当着各部头人的面保证,无论如何也要留我一条性命!!!”

“若非如此,他连我的生身之母都不能见容,何况是我?!”

容睡鹤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淡淡笑着:“所以呢?现在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让登辰利予在西疆兵败如山倒,你可以恢复自由,可以趁势打击登辰利予,这是为母报仇的曙光,是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的唯一的可能!你是迫不及待的抓住它,还是在优柔寡断之中断送所有未来?”

“但我不能相信您。”那伏真沉默了会儿,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因为轻信,已经一败涂地过。说实话,那时候我没想到登辰利予还有阿伏干氏那个贱人会设计我,而现在,我想不到您不设计我的理由?”

容睡鹤叹息道:“明明白白的跟你讲清楚了,让你自己选择,这如何能是设计?这是给你指一条明路啊!那伏真,你的年纪足以做孤祖父,为何还是跟十几岁时在老可汗膝下做无忧无虑的小王子时一样天真的令人无语?孤与你非亲非故无冤无仇,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平白无故的为你做牛做马?”

“孤已经将要求全部告诉了你,又贴心的为你往后出谋划策,在你眼里,这居然叫设计?!”

“还是你觉得这天下人全部都活该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是当今天子,这么认为也离亡国不远了吧?!”

那伏真:“……”

老子知道这郡王惯会胡说八道,但为什么就是觉得很有道理?

他冷静了下,沉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第二百十九章 讨价还价

容睡鹤依旧温柔的笑着,说道:“四万匹战马,你说你拿不出来,孤也相信。但茹茹如今在西疆的战马,应该就不止四万匹了吧?”

他抬起手,拍了拍那伏真的肩,和蔼的说,“此战的缴获,全部都从那四万匹战马之中扣除,如何?”

“……”那伏真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艰难道,“茹茹马背上长大,要他们的战马,就等于要他们的命!何况我之前说了,正经的战马,就算茹茹也不是到处都有的!您打算缴获四万匹战马,这……这绝对是要动摇茹茹国本了!您这是……您这是打算全歼茹茹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容睡鹤摇头道,“孤如今羽翼未丰,你只看西疆打生打死这么久,南疆军且不说,北疆军是专门照着抵御你们栽培的,却竟也冷眼旁观至今,就晓得孤在这大穆的处境,可也跟你差不多,都是深为上位者所忌的。”

“这么着,倘若你们茹茹在西疆败到主力全军覆灭的地步,你觉得北疆军会不拣这便宜,索性杀去草原上找你们的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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