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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1010)+番外

娄鹏连连点头:“如此不必咱们出面,底下士卒也定要哗变了!西疆军这会儿尽管空饷多,实际人数却也有十来万的,这许多人一块儿闹起来,就靠吉山盗那么点人数,他还能弹压得住?!”

戴故莲抚须道:“他究竟初来乍到,再怎么厉害,面对这样的局势,还能不焦头烂额?”

三人讨论到这里,相视而笑:“就算这一手不能将他彻底打趴下,却也足以为孟将军挽回颜面,得到孟氏诸公的赞许了!”

而孟家乾颜面挽回成功,孟氏的后续支援就不会有问题。

到时候,他们三个有了孟氏这株大树做依靠,心里也就有底了。

这法子整理之后禀告到孟家乾跟前,孟家乾也以为可行,一行人演练了几遍之后,此刻正好借着接风宴上用出来,要逼容睡鹤当场表态:作为新上任的益州刺史,这数千灾民,是救,是不救?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长亭建筑简单,西疆风气又格外开放,所以女眷们的席位虽然是单独列的,跟容睡鹤一行人却也就挂了张帘子作为隔断,那边的话声,只要不是附耳低语,这边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此刻盛惟乔闻言,就皱了眉,小声问吴大当家。

吴大当家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怎么让您跟郡王掏银子?只不过我说句多嘴的话,这个口子一开,接下来类似的事情只怕层出不穷。”

盛惟乔又看宣于冯氏,宣于冯氏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末了说道:“这事儿你别看我,看了也没用!你家姨母我做生意跟窝里斗都还来的,其他事儿,我跟你一样,压根就没操心过,这会儿能有什么主意?我就想到这事儿要是处置不好很麻烦,其他不说,就说那些灾民,暂且说他们是灾民吧,毕竟人祸也是灾劫的一种么!为了做给密贞看,八成从受灾开始就没人管,甚至朝悲惨的处境去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都是怎么过的?”

她转头看了眼长亭外,“要知道,这会儿暑气未收,一旦发起疫病来,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啊!”

“……”盛惟乔咬了咬唇,听着帘子外孟家乾带头的一群人还在不住的催促容睡鹤对此表态,而容睡鹤久久未言,显然也是看出此事的进退两难之处,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策来,她深吸了口气,忽然放下牙箸,从袖子里取出锦帕按了按嘴角,起身问丫鬟,“我可有仪容不整处?”

丫鬟仔细一端详,摇头道:“娘娘仪容端正,并无不妥。”

“你们不必啰嗦了!”盛惟乔点了下头,径自分开珠帘走了出去,扬声说道,“郡王为益州刺史,受托西疆,多少军国大事都忙不过来,这等小事,我一介女流自可解决,还在这里纠缠郡王做什么?”

“郡王妃,此话当真?”孟家乾没料到这看着娇滴滴的不谙世事的郡王妃会忽然露面,还想替容睡鹤接下这一阵,不由一愣,倪寄道等人却是大喜过望,他们早就打听过盛惟乔的底细,知道这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身,娇纵而单纯,只道她是心疼夫婿,脑子一热便站了出来,立刻决定拖她下水,“关系数千黎庶,可不是小事,郡王妃如果只是一时激动,还请慎言!”

这话看似劝说盛惟乔冷静,实际上却是激她继续。

而盛惟乔也不负他们的期望,端立帘前,环视了一圈众人,冷然道:“我在帘后听的清楚,兹事大小,心里有数!你们如今若是当真想为黎庶请命,那就只管看我如何处置,若是居心不良……”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精致娇嫩的面容上浮现一抹久经娇宠自然而然养就的骄横来,“是不是当我们夫妇初来乍到好欺负?!”

“郡王妃息怒!”倪寄道等人目的达到,此刻借坡下驴,忙都起身拱手,“我等身为西疆官员,自然是为西疆黎庶担忧,怎么会针对贤伉俪呢?不过,救灾如救火,郡王妃大包大揽,却不知道几时才开始此事?”

盛惟乔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都说救灾如救火,还问什么几时不几时?自然是我们进城之后稍作安顿,就会过问此事!”

“郡王妃真是宅心仁厚!”孟家乾转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要笑不笑道,“那末将静待郡王妃的成果!”

第九十五章 对策

救灾这个烫手山芋成功的塞了出去,尽管出面接下这事儿的不是容睡鹤本人,但盛惟乔作为容睡鹤的结发之妻,又是大笔嫁妆的拥有人,夫妻一体,她要是处置不好此事,回头不怕火烧不到容睡鹤头上,甚至还可以给他加一条内帷不修、教妻不力的罪名。

目的既达到,孟家乾既忌惮容睡鹤此刻的实力,又因为重伤在身急需休养,很快就以“不胜酒力”的借口退席了,他一走,倪寄道等人也不敢继续停留,纷纷告辞。

于是接风宴草草而散,容睡鹤一行人重新上路之后,宣于冯氏就拉盛惟乔去坐了马车,又邀了吴大当家也一块。

上车之后,槿篱才从暗格里翻出茶水给三人沏上,宣于冯氏就嗤笑着说外甥女:“你倒是敢的!招呼也不跟谁打一个,就站出去把事情揽下来了,回头打算怎么做?可别跟我说,你郡王妃钱多人傻,打算随便扔个千儿八百两的让他们去买买买?”

“那您当时也没拦我啊!”盛惟乔撇嘴道,“再说那会儿你们也都听见了,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设计好的,齐打夥儿欺负密贞,那咄咄逼人的劲儿,密贞进退两难,咱们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知道,总不能就那么看着?那也显得我太窝囊了,就隔个帘子,明知道人家在那边欺负我夫婿,还不许我给他出头啊?”

吴大当家嘴角扯了扯,心说桓观澜的关门弟子,这么点儿场面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实际上容睡鹤不信任吉山盗,吴大当家对容睡鹤也没多少好感,此刻心里就揣测,容睡鹤当时仿佛词穷的样子,是否是知道他这郡王妃的性情,故意让盛惟乔走出去给他解围的?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吴大当家觉得,也许是为了让盛惟乔失败之后主动交出嫁妆的管理跟使用权,又或者是故意陷郡王妃于不利的处境,逼着盛家冯家宣于家这三家继续出钱出力……反正不是什么好用心。

这么想着,她看盛惟乔的目光都有些怜悯了:这么个被家里人惯的娇滴滴傻乎乎的郡王妃,将来容睡鹤功成名就用不着她时,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盛惟乔可不知道这吴大当家的想法,她抱怨了一回宣于冯氏,就说起对于救灾之事的考量了,“之前姨母您跟爹爹不都是说过的吗?让我来了西疆就别闲着,没事就置办点产业,赔钱也无所谓,权当是练手。不管是开铺子还是弄田庄,左右都是要人的,正好就从这批灾民里头挑人,也是两全其美了。”

宣于冯氏道:“几千人呢,你上来就玩这么大?真以为嫁妆多就可以随便亏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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