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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晨若梦(96)

此刻她想,为什么他总是用这样平淡的句子,却仿佛能将她的心都凿开,开放自己的所有,任君索求。

夜风温柔,华灯妍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亲们,最近更的少。那个分部被我删了,后面的内容多少还不定。。

☆、番外之六年前(一)

方晨从那家兼职服务生的豪华酒店拼命逃出来时,已是半夜十一点。

站在公交站牌下,她急喘着,时不时惊恐地望望后面,发现那个富到流油却也色到卑鄙的秃顶大老板没有派人追出来时,心下稍宽。

伸手轻抚自己高肿的脸颊,她唇间扯出一抹苦笑。果然啊,钱总是与风险成正比的。

本以为不过是端菜送盘子的小事,竟也能有飞来横祸。被一个秃顶老头子当场抱住占便宜,她只是推开了他,就换来两个响亮的巴掌。

那样的场合,人与人以金钱地位划分等级,她是最底层的那一级,注定被欺凌压迫。

明明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她遇到的类似的委屈难道还少吗?这次竟然如此大意,经不住高薪的诱惑在这里兼职。

方晨,在这个没有温情的寒凉世界里,你没有粗心大意的权力,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十三岁的那场劫难还深深刻在脑海里,她宁死也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回到宿舍时,秦月还在打游戏,她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只说了句:“回来了啊。”

孟紫苑这几天都没回宿舍,宿舍里只有两个人。

她拿了衣物去浴室,洗完澡出来时秦月正拿着宿舍电话不耐烦地皱眉:“快点儿,你的。”

“哦。”

方晨接过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熟悉的声线。

“晨晨,最近怎么样?怎么都不打电话回家?”

豆大的泪水忽然就落了下来。她听到这样温暖的声音,只觉得满心满怀的委屈与难过都在胸口剧烈翻涌。

“妈妈……”

出声之后才发现自己声音的哽咽。她连忙将话筒放到一边,伸手捂住自己难以自控的哭声。

秦月抬头看了看她,有些疑惑,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此时却也不好开口。

方晨抱着电话,停顿了好久,这才吸了吸鼻子,对话筒笑着说:“我很好,就是这几天感冒了妈妈。”

她不敢说实情,也不能说实情。

她的爸爸妈妈如此爱她,她又怎能让他们因自责而伤心难过?他们知道后会因无法保护唯一的女儿而自责,方晨知道的。

“妈妈,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心情平复,安慰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钻进冰冷的被窝里,她将头脸都蒙住,黑暗里,她默默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晨晨。

第二天,C大女生宿舍楼,树荫掩映,阳光稀疏。

“啧啧,”秦月趴在四楼的阳台上,目送着楼下陈家的车子穿过梧桐树的丛丛阴影,逐渐消失,不断感叹,“丫真有钱!”

陈以宸将刚搬进宿舍才几天的衣服被褥又拿回去了。今天陈以宸没课,自己并没有出现,是她家里的司机和佣人来收拾的。

秦月转身回到宿舍里面,看见方晨正在收拾衣服。眼见着一件件整洁干净而陈旧普通的衣服摊开叠好,心中不免惊叹: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恐怕整个学校最有钱和最没钱的都跟她一个宿舍了吧?

方晨从不掩饰自己的家境,可是却也从不因为自己的家境而与同学们疏远。碰到陈以宸时,两人俱是惊奇,尽管是两种极端的背景,方晨与陈以宸却很投缘。在知道两人竟然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时就已经成为朋友。

“方晨,你是怎么认识陈以宸的啊?”秦月知道她们之前就认识,忍不住好奇。

“以前就只见过一面,”方晨笑笑,“很容易亲近的女孩子。”

“容易亲近?”秦月大喊,“哪里容易亲近了?你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跟我们说话都好像是斜着眼睛的!”说完又吐吐舌头。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也是有那个资本。你知道陈以宸家是做什么的吗?”

方晨摇头表示不知。

“你刚从外地来不知道,”秦月懒洋洋靠在床头,双手抱胸,“红色贵族知道不?陈家是豪门世家,陈以宸的爷爷以前是西南军区司令哦。所谓红色贵族,说的就是陈以宸这种人。听说没?陈以宸的高考分数本来只刚过了一本线,可却能上我们学校,与她的背景可脱不了干系。”

秦月叽里呱啦地竹筒倒豆子般说了陈家的许多传闻轶事,方晨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在琢磨着再去哪里找兼职的事情,昨晚闹了一场,她是再不会回去那家酒店了,连带之前几天的薪水也泡了汤。学费有贷款,可平时的伙食生活费还是要自己去赚的。

“哎,对了,你说这几天孟紫苑去哪儿了?”

方晨摇头。

秦月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方晨道:“听说啊,孟紫苑被一个公司老板包--养了!你看她整天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过,我也是听说的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于这种八卦消息,方晨只是微笑着听。

两人说着,准备整理东西去上课。

C大是百年名校,一角一落都自有一番古朴的风情。学校横七竖八的大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葱茏翠绿地掩成整片阴凉的天空。

秦月个子稍矮,一头短短的黑发,身上是时下盛行的非主流风的破洞牛仔裙。与之相反,方晨只一身白色的裙子,看不出什么式样,可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愈发美丽无尘。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秦月也早已习惯了身边女孩子的淡定。

陆以辰从来不曾相信一见钟情。因为这太缺少现实逻辑。

可很多年后,他才认定,他对他家的宝贝果真是一见钟情。

才刚回国不久的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简宁上。回国不久就走马上任,年纪轻轻身担重职,再怎么样都会有些董事会元老不服的,所以将自己在简宁的根基扎稳就是他的首要任务。再加上最近他在例行检查中发现的各种隐患,他认为整个团队都迫切地需要整顿一番。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却也足够细致完美。废寝忘食地着手办了几笔大案子,赢得漂亮又迅速,把几个对手企业打得措手不及,总算是立下了威信。稍稍停顿下工作的脚步,眼风扫到办公桌上摆着的印着海绵宝宝的日历,这才想起来小宸已经入学几周了,他还没去看过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长辈唠叨着培养成的习惯,关心小宸好像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内容。又想到自回国来还没去拜访过那位给他教益颇多的恩师,合上手上的资料,动身去C大。

正值上课前,校园里到处是向教学楼汇集的年轻的身影。

车子在行人中缓缓穿行,到了一个十字岔口,陆以辰干脆停了车等人都走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