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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凤华(原名:谁许良辰、夜欢)(68)

被人扛在布袋里,苏心禾一下增开了眼,暗色的眸子滑过一道精光,轻轻地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在袋底戳了一个小洞,沿途洒个她特制的银粉,这银粉在白天不起眼,可是抹上她制作的眼药后,在夜里看起来可是闪闪发光,方便寻找。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对对方的实力估摸不准,当然,绝不是苏心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这两个女人的功夫真的高于西三和北四,那么,夜晚来临,她们也能依着这标识找到她的所在,当然顺道处理干净,留下千机阁的信号,方便里应外合之时东一她们那边的及时后援。

被人装在布袋里,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苏心禾忍住心中的反胃,一直做着深呼吸调整着,时间久了,也会半上眼养养神,她就等着,看什么时候才到目的地,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好色女人天晴,她倒好奇那个喜欢男色,纵情淫乐的女人究竟长了一付多大有胆,敢动到她的人。如果天晴能预料到接下来的遭遇,一定会后悔上惹上了她苏心禾!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约摸着听见外面有了嘈杂的人声与嘻闹声,苏心禾凛神静气,她知道,这天威寨应该已经到了。

沿途,这两个女人应该都避过了热闹的地,毕竟背着那么大一个人,再大胆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走在正街上,所以,这一路上很清静,直到现在有了人声,她也听见了这两个女人粗声粗气地招呼回应,便料想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接下来,她是会被直接带到男人集中营,还是会被这两个女人带去天晴面前露露脸邀邀功,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只要让她出来了,她一定会想办法了解这里的地形和情况,还有西三和北四,希望她们俩已经跟着她的记号顺利混进来了。

进了天威寨后一路都很嘈杂,听得出来,这里的人不少。越往里走,渐渐清静了下来,难道她们不会立刻带她去见天晴?这敢情好,只要放她一人,她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吱嘎”一声的开门声后,苏心禾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袋子传了进来,夜里山凉,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屏息静气,没有人为她打开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清静了。

苏心禾用匕首轻轻地戳开一个小洞,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外面的情况,这是一间柴房,没有点灯,杂乱得很,劈好的木材被随意扔在角落堆成了一座小山,暗色阴影的笼罩之下,似乎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微弱地呼吸着。

苏心禾心中一惊,这里还有人,她小心地观察着那人的动作,看不清样子,但那气息已经很弱了,生命的特征似乎正在从他身上渐渐流去,难道那个人要死了吗?有什么人会被扔在柴房里,任他自生自灭?天威寨的叛徒?还是这次被抓走的年轻公子?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心禾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会不会……有没有这个可能是沐清尘?不管是哪一个可能,这人气息已经那么弱了,想和体力充沛的她较劲是没可能的,她要去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谁,或许对她在天威寨里的处境会有帮助也不一定。

“磁”地一声长响,袋子从里被苏心禾划开,她从里面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静静地向那个人移动过去。近了,将匕首护在胸前,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如果那人有什么不轨,她也可以及时反抗。

她的手已经触到了那人的衣袍,是布衣,不是沐清尘的锦袍,她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喂,还能说话吗?”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颤了颤,却更是蜷缩在了一起,躲避着她的靠近。

“别怕……”

看来那人应该还是有意识的,苏心禾慢慢靠近,一手大胆地向前,拂开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一个清瘦的男人,脸色苍白地近乎透明,薄唇紧咬,眼睛虽然紧闭着,但那微颤的睫毛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他在害怕,他在害怕苏心禾的靠近。

没有管许多,确定眼前的男人不具威胁性,苏心禾一手搭上了他的脉门,她要确定这个男人是否有救。脉搏很微弱,但暗世故生命的律动,他没有生病,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估计是几天没有进食了,而从他身身的感觉来看,像是已经失去求生的欲望,所以,整个人才会显得死气沉沉。如果再在这里呆着,不进米水,这人不出两天一定会死。怎么办?救他吗?不救他,他就会死;救了他,或许能从他口里知道一点天威寨的事情,也好过这样出去瞎撞乱窜。

苏心禾轻轻地拍拍男人肩膀,轻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男人只是习惯性地往里缩了缩,没有出声。

苏心禾也不在意,活动了一下四肢,慢慢地靠近门木,小心地蹲在门侧,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这间柴房想必是天威寨里比较僻静的地方,连看守也没有,倒正和她意,而那两个女人想着她是被困在袋子里,没法出来,竟然连门也未上锁,实在是天助她也。

轻轻打开门,趁着夜色,她就这样摸了出去。

这一夜,前院很热闹,而在后院的角落里,却有人在慢慢地摸索着,将能找到的吃食与从全数地卷进了柴房。苏心禾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这两个女人之所以没有立刻带她到天晴面前去邀功,那是因为今天的天威寨来了客人,天晴忙着招呼去了,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绑来的小公子。男人,天威寨可从来不缺。说好听一点,那些男人是被天晴娶回来的,说难听点,那些被她玩够的男人,还不是一样地赏给属下蹂躏,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悲惨。

柴房里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便是被天晴给玩腻之后,扔在那里自生自灭。苏心禾将那个男人扶了起来,他真的很瘦弱,靠在她的怀里几乎没有重量,轻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似的。苏心禾喂他喝水,他却一直紧闭着嘴唇,任凭她怎么样做也不张开,似乎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苏心禾轻叹一声,悠悠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的人生不那么长,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是刚被抓来的,眼下生死未卜,但我也绝不会轻生,活着便是希望!”

男人的身子一僵,似乎有所动容。

苏心禾于是再接再历道:“你的生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想生养你的父母,还没尽孝,你就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他们情何以堪?”

似乎说中了男人的痛处,一滴清泪滴落,“啪”地一声砸在苏心禾的衣袖,微弱的呜咽声传来,那是男人的小声抽泣。

“来,喝点水吧,活下去!”

苏心禾趁热打铁,再次将水杯递向男人的唇边,这次他没有再拒绝,紧闭的眼慢慢地睁了开来,看各一脸诚挚的苏心禾,薄唇微张,喝下了几口水,苏心禾这才如释重负,又喂他吃了一点点心,能吃东西,那么,就能活下去,她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