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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凤华(原名:谁许良辰、夜欢)(64)

“阿珂,怎么样?”

虞涵轻啜了一口茶,优雅地放下茶盏,笑看向柳珂。

对于柳珂,他没有多余的感觉。

柳家唯一和宫廷有牵连的便只有柳琦而已……不过,却也不能忽视柳家这个兰州首富的位置。这一次,虞涵下到兰州,也不过是想向柳家征集财物,暂缓边境连队手抱缺乏之急,他是奉女皇秘旨,暗访而已,也只有柳珂一人知道他真实身份。

传说中的柳珂果真有如柳贵君一样的美貌,也许是因为身家的优势,气势上显得高傲了些,不过,却少了一份庸雅的气度,心胸也不见宽广,一切外间对她的美赞,夸大又失实。对于柳珂这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混迹于官场的虞涵又怎么会形于外呢?这不,才到了兰州几天的功夫,便与柳珂的关系有了长足的进展,这从俩人的称谓中便可见一斑。

当然,为了顺利筹集到这笔款项,虞涵是在有意无意中给过柳珂一点浅浅的暗示,女人爱什么?无非是财、势、男人。柳家的财富在整个西南数一数二;这势嘛,仰仗着柳贵君的关系,这里的官员倒也忌讳几分,但说不上执掌了权势;至于男人,听说柳珂虽然有几房侍夫,但是正夫之们,却一直悬空着,想必还没有真正被她看得上眼的男子。综合几点,虞涵心中便有了计量。以势诱之,以色辅之,有几个女人能逃得出他的掌心?当然,柳家财大,已有人入主后宫,绝对不能在朝廷增值势力。后宫的男人们在朝中有了依仗,那心就绝对不小了,而古往今来,后宫干政也是皇家最大的忌讳。眼下,柳贵君在朝中没有半点依仗,当然只能靠着女皇,皇宠在身,他在后宫里的地位才能得到保证,柳家的财富,那便是助他爬上高位的砝码。而他,只不过在柳贵君面前轻轻一点如今女皇的难处,便得到了柳家的信物,并附带上了柳贵君的一封书信,让他此次兰州的计划顺利成行。男人,一旦被权力所诱惑,那么,他所牺牲的,他所付出的,便远不是平常人能够想像的。倒是这柳珂,虽然对权势有所心动,但却有自己的顾忌……眼下看来,她对他的兴趣好似更大一些,不然,他拂了她的面子,她也未与他计较,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想到那个苏心禾,虞涵不由地挂上了淡淡的笑意,她也是他此次出宫欲打探的一个女人。宜州作为第二大富庶的城市,对于首富苏家,他又怎么会陌生?那个传奇式的苏心禾,意外地崛起,意外地成为宜州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倒确实让他生出了不少的好奇心。他本是打算兰州的事情办好之后,再取道宜州,去会会这苏心禾,没想到却能在这“沉香阁”是偶遇,让他一时也来了兴致。

柳珂与苏心禾倒是针锋相对,不打算退让,而他却愿意给苏心禾一个机会,看看她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神乎。而苏心禾的表现从容不迫,对柳珂的问题对答如流,他又不禁生出阵几分钦佩,如果让这种女人在朝为官,那必是国之大幸。

他,是相上苏心禾了。

“还能怎么样?那苏心禾竟然在凉亭之上挂画寻人,真是花样百出。”

一说到苏心禾,柳珂心里仍有怨气,要不是虞涵阻止了她,她绝对不会给苏心禾好脸色看,更遑论是将凉亭让于苏心禾使用。

虞涵这个男人,确实是掳获了她的心。任凭她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男人,气韵天成,敛于内,形于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高贵与优雅,出色的外貌倒显得其次了,单就是那股味,那意态,便是一般男子望尘莫及的。怪不得,怪不得她看不上其他的男人,原来,她等待的佳人一直就是他。

虞涵虽未在朝是任职,但却佳着帝师的头衔。何谓帝师,那便是当今女皇的老师,女皇自十五岁登基以来,虞涵便常伴左右,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十年过去了,女皇也长成了成人,可虞涵的样貌却是数十年如一日,未有一点改变。有人说他驻颜有术,也有人说他练就妖法可保容颜不老……任凭外界种种猜测,对虞涵却未有丝毫影响,女皇对他依然信任的佳,他虽未在朝中担任官职,但在女皇面前,却是最说得上话的人,堪称女皇背后的军师,地位超然,不言而喻。

知晓了这层利害关系,对虞涵,柳珂自是收敛了几分,用从未有过的尊崇相待。毕竟,在利益翻覆的朝堂之中能保持着十年不变的地位,只这一点,便足以有让人敬畏的理由。但是,私下里的相处,虞涵却不显严肃,反而与她颇为亲近,让她心中喜不自禁。她不是小孩了,当然对虞涵的许诺也动过心,但比起在朝的权势,她倒更想要眼前的男人,女皇的半壁江山都是他的操劳与把持,如若将他拉拢了过来,那更大的权势,她还愁吗?虞涵尚未有过婚配,据她了解更没有心仪的女人,这也方便了她放手去追求他。

但凡男人,又怎么愿意独守一生呢?只要女人温情一些,体贴一些,男人不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吗?不过,就虞涵还要多花点功夫,多费点时间。虞涵是一条成了精的狐狸,不过,她柳珂也不是那么她唬弄的主。

“喔?”虞涵挑眉,低声道:“这寻得是谁?”

“沐清尘,宜州知府的儿子,也是她新娶的夫郎。”

据手下回报,沐清尘可是苏心禾的妹妹苏心海的夫郎,眼下却改嫁难了她,真是一桩家庭丑事,她还真敢光明正大地寻人。

“原来是他。”虞涵勾唇一笑,将眼底的疑惑一一掩盖。

沐清尘他是知道的,当年女皇秀选,宜州沐清尘也是极被推崇,但因其早所已经定下亲事,便也没入这宫廷,但从那画中的形貌,却也可见其绰约的风姿。不过,在他印象中,沐清尘是已经嫁给了苏心海,至于为什么又改嫁给了苏心禾,应该是他在南下途中的变故吧。看来,这段时间他是疏忽了。不过,看柳珂的神色,似早已经明了其中的一切,半点不见疑惑,柳家的情报网,比他想像中还要周密。恐怕,他从皇城刚起程,这柳珂便收到了消息,不然,也不会以全礼相待,巧合地似平常一般。柳珂,毫不出彩的才情之下,是否隐藏的又是一颗不易让人洞察的心呢?

俩人不再说话,一室清静。香炉升起袅袅的青烟,一圈一圈向上盘旋而去,落日的光辉穿透雕花镂空的窗棂,向室内洒下一片铄金,氤氲在这朦胧光线中的俩人,连眼神也变得缥缈起来,看不清,猜不透……

……

等着,盼着,苏心禾心中的焦急一分一分地攀爬,就快要侵蚀掉她那最后一点希望。四个暗卫不骨一个人回应,那么,任务没有完成;而楼下来来往往的真过客,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的也不少,但却没有一人上前。

看着那一点一点坠落的夕阳,苏心禾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天,要晚了,而沐清尘,到底在哪里?坐在凉亭之中,苏心禾撑住额头,轻声叹息,感情这一事,却是一牵扯上,就会乱了心神,她对沐清尘,恐怕已经不仅仅止于朋友了。如果,那时她能多在意一点他的想法,能够多关注一点他的情绪与感受,今天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