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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嫡女(324)

因为她知道,这个家不能散,即使王爷卧病在床,王妃心灰意冷,柴侧妃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闻不问……她却不能置之不理。

她一直坚信着沐子宣会归来,不管是历尽风霜,还是披荆斩棘,只要他能够回来,那么她所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傻瓜,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沐子宣俯身,一一吻去锦韵眼角的泪水,滑至唇瓣,辗转吸吮,用行动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与爱恋。

其实,他只身一人在北郡又何尝没有彷徨与失落?既担心着京城里王府的情况,又不能将消息给传递出去,那时的他真正是焦头烂额苦不自禁,若不是后来得遇凤雏,有她帮忙通着消息,恐怕他真地要坚持不下去了。

想到这,他们夫妻俩又不得不好好地感激一番楚夜华,若没有他牵线搭桥,架起枢纽的桥梁,一切计划的进展不可能这般顺利。

沐长枫并不是笨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只是在无意中被推到了沐子宣跟前,竟然就这样给了他们翻盘的机会。

小别胜新婚,俩人分别多日,再次相逢,自然再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一番**之后,俩人相拥在床榻间,沐子宣便将其中发生的细节一一道来,锦韵听了暗自乍舌,末了,忍不住问道:“那位凤雏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沐长枫是不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在那些时不时传来的消息里,锦韵到底对沐长枫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这个人看似温和,实则出手狠厉,城府极深,却又过于自负,这样的人往往最容不得他人的背叛,若是凤雏落到了沐长枫的手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有凤凰阁在,她出不了事!”

沐子宣摇了摇头,点向锦韵圆润小巧的鼻头,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再说沐长枫似也不那么在乎输赢……他这个人有些奇怪……”

沐子宣微微皱了眉,如今北郡可以说是大乱,沐长枫却在惠城之战后失去了踪影,如今北郡群龙无首,只靠着沐青鸾一人摇旗呐喊,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三皇子呢?你可找到他通敌的罪证?”

沐长枫就算再聪明,单凭他一人的力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如今锦韵最担心地倒是沐世闵,这个少年太深沉了,若是他依然得势,王府将来的日子怕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夫妻毕竟联手阴了他一次,沐世闵醒悟之后不可能不记仇。

“他们俩人都很谨慎……不过,凤雏却帮我偷到了一封三皇子写给沐长枫的亲笔信!”

沐子宣这时笑得挺贼,他甚至觉得沐长枫是故意将这信给留下的,为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阴沐世闵一把,既然谁都没安好心,索性搅得一团乱。

沐世闵这信上其他的倒没写什么,只说若是沐长枫助他一臂之力,将来定与之两分天下,这样公然谋逆之心,又包含着对自己老子的不孝不敬,皇上看了勃然大怒,当场就命禁卫军围了三皇子府,将沐世闵给拿了。

淑妃知道这事连夜便赶到御书房外求见皇上,可皇上却是闭而不见,等到沐子宣他们议事完毕出了御书房后,淑妃仍然跪在外面。

“三皇子真就这样束手就擒了?”

锦韵总觉得沐世闵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小小年纪就敢图谋皇位,暗害皇兄,将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稳稳地抓在手中,他是这般没有后招的人吗?

“你在担心什么?”

沐子宣扳正了锦韵的身子,抚平她轻皱的眉头,正色道:“当日沐世闵威胁你写下书信,我心里已是恨极了他,这孩子小时候便是聪慧得紧,没想到年纪渐长,心思却不用在正途。如今皇上已经将他给秘密关押,他们父子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最后是判是罚,谁也说不准!”

“看来这事还没有过去……”

锦韵叹了一声,轻轻依在沐子宣胸口,斟酌道:“要不你还是派人看着,这段日子别放松警惕,等皇上最后的决定出来再说!”

其实锦韵想说的是沐世闵那边还需要提防,很多人就是以为大局已定掉以轻心,这才被人轻易地扭转乾坤改写战局。

而历史通常都是有胜利者来书写的,就算三皇子逼宫,只要他坐稳了皇帝的宝座,这就是胜利。

“小心谨慎是没错的,你放心,我一定照做!”

沐子宣点了点头,又道:“高寂这次率了五千人马助我,草原民族真是骁勇善战,在这次惠城大捷中功不可没,我已经奏请皇上,恩准大辰国与达拉汗联众部落结成兄弟之邦,从此守望相助,祸福共担!”

“子宣,你真好!”

锦韵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沐子宣这一举动在政治上的意义自不用说,却是完全站在高寂的立场考虑,高寂毕竟回到达拉汗部族没几年,即使他英勇无匹,但根基却太弱,若是能交好强大的友邦,无疑会使他的地位稳固许多,想来沐子宣是充分考虑了才会这样奏请。

“你把晓笙当作姐妹,高寂又是你的朋友,对他们好不也是对你好吗?”

沐子宣眨了眨眼,轻吻了一下锦韵的面颊,又道:“再说高寂这次真得帮了我很大的忙,没有他率领达拉汗的勇士突破重围,我们也不可能出奇制胜!”

听沐子宣描述着当时的战况,锦韵忍不住想要鼓掌称快,却突然想到一事,不由眸光一暗,低声道:“威远侯老将军……他真的为国捐躯了?”

威远侯早已经收了方芷君为女儿,说来他也算是顾清鹏的岳父了,还是吴倩的公爹,与陆家多少沾了亲的,这样一位沙场战将就此陨落,多少人要难过和感叹啊!

“是……”

沐子宣长叹一声,也不由垂了目光,“破城那日,老将军便……其实他是可以走的,但为了多拖延时间,让更多的人可以有机会逃出去……他最后是体力不支而战死……”

沐子宣并没有参战,只是这边的人将传闻扩大化,更有甚者还说杀死威远侯老将军的便是他。

其实,破城之后,当沐子宣赶到时,威远侯老将军是直直地顶在城门上,一手拿剑,一手持矛,在他身上有被刺出的无数血孔,血水流淌而出,染红了战甲,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就像战神再世一般,令人敬畏。

“皇上追封老将军为定北王,予以厚葬加封,破格让吴昊袭了威远侯的爵位,世袭罔替。”

这些都是他们今晚商议的结果,相信不久之后皇上便会命人颁旨了。

锦韵勉强地扯了扯嘴色,人都不在了,这些虚名还有用吗?

或许是有的,在这个时代来说,用鲜血挣出的功勋到底会成为后世子孙的荫盟,为方家子孙将来漫长的军旅之途打下坚实的基础。

接下来的几天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但锦韵却觉得这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不管做什么,也亦发小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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