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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之天玑(58)+番外

若是叫纳兰崇对她没了好感,先时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可若是为了这好感而太过委屈自己,她也是做不来的。

此刻纳兰崇也是一脸期待地瞧向她,沈天玑只得放下白瓷茶杯,苦恼道:“三哥哥可是为难我了,我虽弹过,可弹得着实不好听。再加上自回京之后就没练过,只怕指法生疏。”

沈天珩却笑道:“看吧,我早和明宣兄说过,四妹妹你不善琴,他还不信来着。”

纳兰崇心里一直把沈天玑看成风华绝代的大家闺秀,不曾料到沈天玑竟是个不善琴的。他瞧着沈天玑秀眉微微蹙起,嫣唇微撇的懊恼神情,心中只觉得娇媚动人。

美人便是皱眉也是一道风景。

纳兰崇忽然心头一动,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弹给妍儿听如何?”

冰丝绿绮,琴谱中的极品,所弹之音自然不凡。可沈天玑未曾料到,在纳兰崇指下,这琴音竟是如此悠扬动人,余音不绝。

抚琴男子一身月白衣袍随风微微扬起,容色一片沉静,所弹所奏竟是沈天玑闻所未闻。初始她以为是她孤陋寡闻,可当她看见沈天珩也是满脸惊叹时才晓得,这却是纳兰崇兴起而临时编来的曲子。

沈天珩忽然立起身,去了屋内拿纸笔,想将此曲谱记录下来。

沈天玑默默听着。

曲音逐渐转向缠绵动人,不知怎的,沈天玑觉得心头一阵阵触动,她抬眼望向男子,却正迎向男子透过来的目光,温若春风。

眸光漆黑,泛着涌动的春水之意。他就这样一直专注地看着她,指间动作不停。那琴音婉转,仿佛在朝她述说着什么。

沈天玑心头直跳,脸上不自觉发起烧来,幸好四下除了远处几个扫地仆役外,并无旁人。

待沈天珩返回时,纳兰崇已经结束。

沈天珩没能记下神迹,一脸可惜。纳兰崇笑道:“曲调已经记在心中,待来日我写了,便派人送到沈府来给君兰兄和妍儿鉴赏。”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悠悠看了一眼沈天玑。

沈天玑低了头,心中默念: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怜沈天珩不晓得这是人家给妹妹表白的琴音,跟他根本没关系,这会子还开心道:“一言为定!我就等着明宣兄了!”

离开丰麟院后,纳兰崇便去松鹤堂与沈老夫道别。刚好林氏也在,因过些日子是沈老夫人的寿辰,沈府要大宴宾客,林氏邀他届时再来沈府,纳兰崇自是一口答应。

冬至过后,京中一日比一日寒冷。

时值沈老夫人寿诞前夕,沈府上下一片喜庆。

这日沈天玑午间小睡中醒转,只觉得房中十分暗沉,她见青枝碧蔓并不在房中,便自己披了衣裳起身,推开了窗子。

外头天空一片幽暗,寒风阵阵,云朵沉沉,大约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姑娘起身了?”碧蔓捧了个新烫的汤婆子进门,放下手中东西,上去关上了窗子,“外面可冷着呢!比下雪还冷!姑娘可别凉着了。”

沈天玑自窗口处将目光收回,接过碧蔓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问道:“母亲今日可得空?”

“奴婢去问过了,”碧蔓答到,“今儿夫人要和几个管事商议寿宴采买之事,只怕是不得空。不过方妈妈也说了,若是姑娘有急事,定要禀了夫人,让夫人来莹心院一趟的。”

沈天玑摇摇头,“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母亲最近因大姐姐和大哥哥的亲事本就不得空,如今又加上祖母寿宴一事,想必已极是疲累。我的事不提也罢。”

自沈天玑到京之后,沈老夫人的病就日渐好了,如今已是痊愈。府里的下人们不晓得真正实情,明里暗里都传言说四姑娘沈天玑是颗福星,这一回京,把老夫人的病给照好了。沈老夫人自个儿也拿这句话开了几回玩笑,这说法便愈发盛传,倒跟真的一般。

花甲之年的老人家最紧要的便是身体康健,如今久病初愈,又恰逢大寿,沈府便决定好生庆祝一番。这不,眼见着日子临近,沈府上下一片忙碌,林氏更是陀螺一般,整日里都不得闲。

对于大少爷和大姑娘的亲事,也有了些眉目。林氏同婆婆并几个弟妹商量着,觉得这次寿宴便是一次绝好的时机,将几个斟酌再三之后得出的候选小姐和公子都一并请来,一来全了门府之间的交往情谊,二来可以暗地里瞧瞧这些年轻人的举止秉性,好做最后的定夺。

故此,沈府便是忙上加忙。

“奴婢记得有一年老夫人做寿时,宫里的太后娘娘都亲自来了咱们沈府呢!好像……就是咱们去姑苏的头一年。”碧蔓也晓得府里马上就要热闹一场,心头便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笑道:“只可惜这两年都未曾来过了。不知今年太后会不会来呢!”

沈天玑笑道:“你这会子倒巴巴盼着太后娘娘来,只怕她老人家若是来了,你又要跟上次那般,吓得两腿发软了呢!”

碧蔓嘟着嘴道:“姑娘您就可劲儿笑话奴婢吧!那日若不是因姑娘睡晚了,奴婢心惊胆战,生怕太后娘娘和夫人斥责奴婢未唤姑娘起来,又怎会吓得那样?在太后面前丢了个大丑。”

“若是你丢了个大丑,那我岂不是更没脸了。”沈天玑语气轻缓。

那年太后驾临沈府,沈府上下都早早迎接着,唯有她沈天玑,竟是睡到日上三竿。虽说沈府长辈们都宠着她,可太后身份何等尊贵?岂容她一个小辈如此不敬?她这一晚起,自然在那位太后姑姑心中留下极不好的印象。

忽然又想起昨日大哥哥派人查来的事情,沈天玑又陷入沉思。

这事情是关于如今太后跟前的红人,静辞郡主顾殷殷的。也正是她想要告诉母亲的事情。

沈天玑伸手轻轻摩挲着青花缠枝莲花茶杯的杯身,那茶杯清亮剔透,线条优美,是极其名贵的景州青花瓷。杯中茶水的温热丝丝沁入沈天玑的手指,十分舒服。

碧蔓还在说着上回太后驾临沈府的趣事儿,垂眸瞧着沈天玑眸光沉静,仿佛在思考什么,手边的茶水也不见喝一口,不禁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何难决之事欲询问夫人?既然夫人不得空,不如奴婢陪着姑娘去松鹤堂走一趟吧?”

沈天玑摇摇头,“不必了。”

归京时路遇顾殷殷,沈天玑回京后就暗地里托了沈天瑾将顾殷殷这几年的事情查了一查。虽说前世里她与这位顾家嫡女并不相熟,但因她本是大昭颇负盛名的女子,事迹多少知道一些。这一查,沈天玑骤然发现这一世与前世的诸多不同来。

襄阳顾氏,前世里因顾殷殷而走向世家巅峰,一同兴盛而起的还有晋远侯苏府。与此同时,沈府却逐渐没落,短短几年内气数耗尽。若说这其中没什么关联,沈天玑是如何也不会信的。可这一世,不论是哪一府,都是一点兴衰变化的迹象都不见。沈天玑自认除了保住祖父的性命外,她未曾做过别的什么。那么,到底改变这一切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