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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152)

入目的是男人刀削似的下颌,于菱角分明中带着一丝冷冽无情,薄唇紧抿着,只唇角有一丝微微向上扬起的弧度,再往上,挺俏的鼻梁之上是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而她整个人则被围拢在黑身的大氅中,紧紧地贴在男人的怀里。

看到这样的一张脸,长安顿时震惊了。

她明明是被三个贼人给掳了去,怎么转眼之间便到了萧惊戎的怀里?

是的,眼前的男子正是“天网一梦”的阁主萧惊戎,而非那个总是挂着一脸坏笑的萧云,虽然从本质意义上来说这是同一个人,但在扮演不同角色时,他们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也绝对是有所区别的。

“这是哪里,紫雨紫云呢?”

长安一把抓住了萧惊戎的衣襟,用手肘抵着以此来隔开俩人的距离,实在是眼下他们俩人正颠簸在马上,若是她依然昏睡着,或许不会介意被人搂在怀中,但此刻她清醒了,也能够清楚地意识到就这样窝在萧惊戎的怀里是多么地不合时宜。

萧惊戎瞥了一眼长安,难得才享受一次软玉温香的感觉,这个女人为何这般不识趣,但有一点是值得欣慰的,至少她第一眼见着这样的自己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感觉,这是好现象。

与长安分别的这几个月来,他心里真正是想念得紧,一边处理着手上的事务,一边也不忘记关注她的消息,不然他怎么会大老远地赶来理县,且又那么凑巧地救下他们主仆三人。

女人是祸水,这从来便是亘古名言,以致于他救下长安后,顺手便抄了这帮贼人的老剿,连他萧惊戎看上的女人都敢惦记着,真正是活得腻味了。

“她们没事。”

刻意压低了嗓音,萧惊戎还是不习惯让这双怀着期待的眸子泛起失望的情绪,只是话一说完,他便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些?

身后的十八骑何曾见过他这般对一个女子,恐怕传回阁中,足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没事了吗?”

长安放下心来,神情却又是一凛,一手探进萧惊戎胸前,惊讶道:“你受伤了!”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鼻端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被风吹散了不少,却依然能够清晰地蹿进她的鼻尖。

“小伤。”

萧惊戎连眼睛都没眨,轻描淡写地说道,可心里却升起一股喜悦,这个女人到底是关心他的。

或许就连他们本人都没有发现,这一来一问的回答处处都透着熟稔,哪里有初识的陌生与惧怕,这是因为长安早已经知道萧惊戎便是萧云,而此刻的萧惊戎却是沉浸在欢愉中暂且忽略了这一点。

“咱们这是去哪里,你不能送我回去吗?”

长安识相地闭了嘴,沉默了半晌,才小声问道,因为她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萧惊戎而非萧云,他的秘密或许并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不能!”

萧惊戎瞥了一眼长安,只觉得她似眼前这般小兔子样安静的模样最是乖巧可爱,心底一方缓缓变得柔软,甚至他还伸出了手为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

理着理着,萧惊戎的神情却倏地一凛,一双黑眸如鹰隹般紧紧地盯住她,散发着慑人的光芒,没有错过她一丝一豪的表情,“你认出我了?!”

长安身子一抖,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脑袋,懦懦不言,她不知道萧惊戎此刻是意外还是愤怒,其实她也是不想的,她早便认识他,这样的缘分没法解释,真要她演出那种素不相识的陌生感,她确实没办法做到。

“吁!”

缰绳突然被勒紧了,马儿一阵嘶鸣,紧接着人立而起,稳住了步伐,萧惊戎身后的十八骑虽然不明缘由,却也是依着照做,都停住了脚步。

“该死,长安,看着我!”

此刻的萧惊戎却是百分百地肯定,双手紧紧地扶住长安的双肩,迫着她的眸子不得不和他相对。

他自问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长安怎么会知道是他?这难道要归功于女人那超乎常人的狗屁直觉?

而这是他的秘密,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如今却被长安知晓了,他应该怎么办?

萧惊戎一时之间犹豫了。

“痛……”

感觉到肩膀上越来越大的力道,长安不由痛呼出声,她看到了萧惊戎眼中的挣扎,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杀意,她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她早就知道萧惊戎不是好相与的,或许郡王的他可以任意玩笑潇洒风流,但作为“天网一梦”的阁主,萧惊戎是冷酷无情的,是对敌人下手不带一丝温软的,他是握过刀尝过血的男人,可不是京城里那些浮夸骄傲的贵公子。

“长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惊戎缓缓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依然没有松开,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是不是他哪里的疏忽造就了眼前的局面,若是可以弥补他绝对立马去做,要知道处在他这个位置,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便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容不得他有一点马虎。

长安瞥了一眼萧惊戎,又扫了一眼身后隔着一段距离却是寂静无声的十八骑,暗叹萧惊戎手下纪律眼明,在看向那掩在面具下那张铁青的脸色,斟酌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萧云便是萧惊戎,这我早便知道了!”

“你果然……”

虽然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此刻听长安亲口道出,萧惊戎心里又是另一番感觉,他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我的扮相有那么差吗,连你都骗不过?”

“不是的。”

长安摇了摇头,漆黑的眸中跳跃着点点星光,无畏地看向萧惊戎,认真地说道:“萧云,你还记得我叮嘱过你永泰三十八年会发生的事吗?”

也许在长安的认知里,萧云比萧惊戎更容易相处,所以直觉里她便将眼前的人唤作萧云,只是希望能够多一份亲近,少一份隔膜,萧云是她心里认定的朋友,她不希望这份感觉有所改变。

萧惊戎微一迟疑,缓缓地点了点头,长安是叮嘱过他,那时她的表情也和如今一般,这样认真与凝重,而他却只当她是说笑罢了,即使当时应下了,毕竟也没放在心中,眼下又隔了这么久,若是她不提及,怕是他都已经忘记了。

长安垂了目光,再抬起时,已是一片诚澈,她温柔的声音有种奇迹般地安抚人心的力量,只听她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在遇到你之前,我便梦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是在永泰三十八年,你不知道什么原因负了伤,又在躲避敌人的追捕,不得已躲在了一个悬崖峭壁下的隐秘山洞里,那里缺水缺粮,但你竟然也能熬了过来,等追捕的人走了几天后,这才慢慢地爬出山洞……之后,我还见过你去掉面具的容颜。”

“这个梦一直在我脑中徘徊,直到那次与你在田埂道上偶遇,我一眼便认出了你,若是你没有孪生的兄弟,那么我只能这样肯定,萧云便是萧惊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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