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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65)

看他满头大汗的忍不住询问:“累吗?”

他老实地点头,我无语地去点他的脑袋:“你傻呢,累了就放我下来休息啊。”

找了一处草地他先将我放了下来,又把那两匹布垫在底下才让我坐下。亏得在离开小镇前我提议买点干粮和水,否则这会还不又饿又渴。

干粮是买的镇口一老大娘做的鲜花饼,咬在嘴里松软而芬香,味道也不会太甜。阿平一下买了十几块,够吃上两顿的了。乘着他心情好,我用肩膀顶了顶他问:“我不会做衣服怎么办?”这事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跟他说的,否则等布拿回到家里时他眼巴巴地等着,照样会知道。

阿平偏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就笑了起来:“学了就会了。”

我顿感无力,这话的意思是还没死心让我给他做衣服呢。实在感到疑惑:“为啥明明刚才可以多买两套外袍,然后就够你平时穿了,为啥还要再自己做呢?”

“它们不是你做的。”

好吧,我也认命了。最多回去拿他的衣袍当样板,依样画葫芦地裁制了。?

歇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喊着阿平回程,听见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来便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有三五个人正往这边赶,难免打量了下,这几人的穿着都是白底黑衣短衫,看样子像是从一处来的。

原本我还在观望这几人,等到了近处发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对。

凶神恶煞不至于,但这几人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果然对方来到跟前时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然后听其中一人道:“看情形就是这两人了,带回去听小姐发落吧。”

那人一声令下,其余几人就上前来。只觉眼前一闪,是阿平挡在了我身前,我也连忙询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人道:“想请二位跟我们走一趟。”

自然不可能对方随随便便开口说了句这样的话,我和阿平就跟着走,而且眼下情形一看也知来者不善。我在脑中正盘转着对策,却听阿平问:“是谁?”

心中一紧,这时候我一点都不希望阿平强出头,而且他表达的语气不止僵硬,对方也不见得能理解他的话意。

结果如我所料,只听一声冷哼:“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就走。”

有两人上来就要扭阿平的胳膊,我看阿平做出反抗的姿势,立即拉住他先声夺人:“住手,我们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许伤人。”

阿平闻声回头来看我,只得凑到他耳边低语:“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会见机行事。”

即使他身形挺拔,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对方有五个人,以一敌五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腿又伤着了,想跑也不可能,他再背个我就更加难脱困境了。

阿平听了我的没有动干戈,跟着那几人往回走,竟是又回到了灵福镇上。虽已近傍晚,但见集市上的人却仍然很多,并没有要收市的意思,难道还有晚市?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路旁的摊贩在看向我们时都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心里不由打了鼓,暗想今天这关可能难过。等被带到一座高墙宅屋前时,我忍不住拽住了阿平身前的衣襟,说不忐忑是假的。庭院深深,谁知迈进这门槛要几时才能出来?

可能是见我二人态度好也不反抗,进了宅门后领头那人就挥挥手让其余的人散了,然后对我们丢下一句:“跟我走。”就大步朝内领路,身后是那扇大黑木门被沉重关上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打了个颤,阿平感觉到后回眸用嘴型对我轻语:“别怕。”

轻点了下头,还别说,有他这句可能没实在意义的安慰,七上八下的心却渐渐回稳了。不管今天会有什么劫难在前头等着,我们夫妻俩必定共同进退。

跟着那人来到后院,只见那处石桌边一站一坐了两名女子,全都背对着。听见他恭声汇报:“小姐,你要找的人已经带来了。”

站着的翠绿衣衫女子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又在我身上定了定才回过头对坐着的女子道:“小姐,还真是有这般不长眼的乡野村妇,竟真穿了与您一样的兰花羽衣。”

听了这句话后我在心头叹气,果不出所料,祸事正是从我身上这件白色纱裙而起。而那处背对着我们而坐的浅紫色衣装的女子正是之前摊贩说的金员外千金,几曾想到我们买了这身衣裙后不仅遭人目光,还被八卦报讯给了她,然后又派了一众家丁来追捕我们。

这时我也不怪阿平硬要买这身衣裙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80章 兰花裙风波(中)

在我闪过这些念后,只见金员外的千金缓缓转过身来。第一感官评价——这位千金很漂亮,紫色的纱裙将她的皮肤衬得特别的白,我说不出来她梳的是什么发型,就觉得插上那些珠钗发饰十分的好看。

不过,这位千金看过来的眼神不太对。按理这件事的根源是我身上这套纱裙,也是她家的家丁抓我们回来的目的,可她转过身来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阿平脸上,眼神肆无忌惮。

我在心中凛了凛,阿平的皮相本就俊朗好看,即便是一身的青布袍子,也难掩他的气质。这千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不会是……看上了吧?

总算那金千金的目光收了回去,轻声细语地吩咐:“彩儿,去寻条我不穿的罗裙给那女人吧,再付些银两当作是买她身上那套了。”

我蹙了蹙眉,这千金的嗓音倒是好听,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却很轻慢。

她身边站着的绿衣女子应该是丫鬟,听见小姐这般吩咐后就匆匆离去了。金千金这才又抬眼看向我们,唇角微扬了道:“两位不要见怪,这件兰花羽衣是我特地找张老板定制的,哪想他竟背着我又偷偷制了一件,又误打误撞被你们买去了,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你们追回来。一会等彩儿拿了罗裙过来,你就把它换下来吧。”

“不行。”阿平想也没想就拒绝。

我见那千金面色一变,立即张口而问:“请问小姐何故一定要我将身上的衣裙换下?衣有同款这不是很寻常的一件事吗?”

只见对方掩嘴失笑了下,然后道:“别的衣裳本小姐或许不会计较,但你身上这件款式却是以我闺名而定制,自当应该是独一无二,只有我穿才行。”

心中一动,我脱口而问:“你叫金兰?”

对方眼中闪过讶异,又重新将我打量了遍,“看情形你是已经将我打听过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为难你,等换过衣裳后你就可以走了。”

我注意到她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而这时她又将注意放在阿平身上,并且问道:“这位小哥想必是令弟吧,为何要一直背着你?这样必然好生累的,不如坐下来休息下。”

我正踌躇该如何应对,阿平突的道:“媳妇,我们走。”说着就转身欲走,但被之前带我们进来的家丁给张手拦住,身后是金兰小姐不淡定的询问传来:“他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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