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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289)

却听笑笑很小声地坦白:“当时先皇来后让皇上先息怒了彻查整个事件,只是将当众动手的几名太监问斩,其余人等都先收押。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事件算是过去了,直到先皇驾崩,皇上先登基为帝,再下旨……”

“再下了什么旨?”隐约感觉笑笑很害怕那个指令,从她的眼中已经看到了恐惧。

“太妃殉葬!”

我浑身一震,阿平最后终究还是出手了?他并没有因为朱元璋而将这恨隐下,选择在真正权利在握时不顾世人口舌地将太妃推入地狱。

顿然间心头涌起极深的恐惧,如果说他对太妃有恨,那他对吕妃必然有怨。这在当时昏迷之前我有听到,他对吕妃之怨已经盖过一切。太妃的最终下场是这,那么吕妃呢?他会不会做出六亲不认的妄为?真的好害怕他会如此做,因为让太妃给朱元璋殉葬还能说得过去,可子杀母的行为一旦成行,势必会让他失去民心,甚至会被人所不耻。

几乎是屏着呼吸而问的:“那么,吕妃呢?”

笑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回道:“娘娘说得是吕太后吧,在皇上登基后就也受封为太后了。”我大松了口气,总算阿平并没有真正做出大不孝之事,却听笑笑有语锋一转:“不过,太后娘娘现在一心向佛,不问后宫事了。”

“一心向佛?”我惊异这个答案,印象中的吕妃总是端庄沉肃,与佛根本不沾边。

“皇上命人在宫中建了一座佛堂,专供太后娘娘念佛用的。”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可疑,但以我对阿平的了解怕是明面上他将吕妃封为太后,可私底下却是夺走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并且以一座佛堂为牢笼,让吕妃从此余生都只剩太后这个虚名。这是否是对吕妃最大的惩罚我不知道,只知道阿平的这个做法够狠。

吕妃被卸了权,那这个后宫是谁做主?

“我?”我惊愕地看着笑笑,她竟说我是后宫的主人,怎么可能?我可是昏迷在床足足半年之久,要怎么做主啊?

而笑笑给了我一个更震惊的答案——在阿平登基之后还下了一道旨意,即封我为后,执掌后宫金印。在我未醒期间暂由他代管后宫,等于说最后他将所有的权都抓在了手上,包括后宫的生杀大权。让我心头颤动的是,我离历史又近了一步!

之前身份被灌以马氏入宫嫁于阿平,我总想或许还有转折,因为时间还早,总能让我找到一个最恰当的方法来破这一局。可是我怎么也预想不到会有太妃这一出发生,更想不到自己会昏迷半年,错过了很多个可能能够扭转局势的机会。

而今,阿平已经称帝改年号为建文,而我也被册封为皇后,还有四年。

这剩下的四年我还能扭转局势吗?这次谈话后我越发颓废了,哪怕已经有了行动能力,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躺着。

这日午后我正在殿内躺着,感觉手肘被推睁开了眼,见是阿平回来了。他把我从床内拉起了轻蹙眉头问:“你今天用膳了没有?”

我答:“用了。”事实上就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心情什么的,是真的咽不下,再美味的到嘴里都觉得寡淡无味,甚至还有点恶心,可能是得了厌食症吧。

阿平没点破我,只是将我揽进身前道:“下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第258章 阿平的改变

下地后脚就绵软无力,一个踉跄要倒栽过去,被他给揽住了腰。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抱起我,只是扶着我问:“能不能走?”被他这么个态度对待我反而不想靠他代步了,点点头表示能走。在他搀扶下我走出了内殿,清风扑面而来,听见院中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我不由顿步,或者说是却步,“是元儿在院中吗?”

阿平轻应:“嗯,出去看看。”

“不了,我先回里头。”想要转身但他不让,强带着我要出门,我抓住门框冲他摇头:“不要。”他凝眸向我,“你忍心让元儿这么小就没有娘?”

我低了头避开他的目光,口中争辩:“我是他娘,我没有不认他。”

“连面都不见,有等于无。”

不由怔住,以往他从未对我这般的语气,但我不敢抬眸去看他的神色,怕那双黑瞳仁里有失望与冷淡。前者我或还能接受,但是后者,却令我无法面对。

沉静里阿平突然将我往身前一带,我猝不及防手被拽脱了门框,脚下也腾空了起来,整个人是被提抱出去的。顿时小小的身影遁入我不安的视线里,想要避转而开,却没法,而且是眸光倏然收紧。因为元儿的右手缠绕了厚厚一层白纱布,并且被吊在脖子上,此刻正与一小女孩地上玩着什么。

“元儿怎么了?”问出来时嗓音都发紧着。

没听到阿平的回应,却让小元儿听见了我的声音而回过头来,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像以往一样乐呵呵地冲过来,就怯怯地站在原位看着我也不说话。

小女孩发现她的同伴转移了注意,也跟着看过来,那是一个眼睛很大看起来很水灵的小姑娘,站起来要比元儿高很多,应该年龄也比元儿大。她的眼神中有着好奇,拉了拉小元儿的衣服:“怎么了小殿下?她是谁呀?”

元儿转回头,似乎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云姑想要上前,但被阿平用眼神给制止了,云姑又退了回去。于是场上的焦点都在元儿身上,他想了片刻后又朝我看过来,嘴里迟疑地唤:“兰?”

这时候我没法再转身,僵站在原地看着小元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到后面我发现自己的腿都在簌簌发抖,若不是有阿平在旁扶着我腰铁定是摔倒在地了。

小元儿走到了跟前仰起头看我,黑眼珠扑闪扑闪地眨,那里头并不见懵懂也没困惑这类太过复杂的情绪,只是单纯地看着我,却没有预兆地突然撞到了我的腿上。

我吓得往后要退,因为怕碰到他那只被吊起来的受伤的右臂。膝盖弯被元儿单手给抱住,然后听见他大声嚷嚷:“兰醒了,不睡觉了。”

霎时泪盈于框,是我有意疏远这孩子,他却以为我在睡,而且见我终于起来后表达开心。

这要让我情何以堪?

我挣了挣阿平的手臂,待他松开后蹲下身来颤着手环住小元儿,语声紧绷:“你的右手怎么了?”他起初是不太理解我意思,等我轻指了下他的右手臂才见他皱着眉苦兮兮地说:“痛痛。”所谓母子连心,伤在儿身痛在母心,我畏惧见小元儿是一回事,可他受伤却又是另一回事,心疼不已地抬头再问:“到底元儿的右手臂是怎么受伤的?”

云姑从旁走出来看了看阿平后再对我道:“小殿下是因为爬树摔骨折了手臂。”

爬树?骨折!我又惊又怒:“他这么小怎么会让他爬树?”云姑眼神缩了缩,小声解释:“小殿下偷跑出去玩,好些人去寻,寻到时小殿下摔在了树下还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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